小河邊不少人洗衣服，姜衡端著木盆遠離了點，拿著砍柴刀給竹鼠開膛破肚，不要的內髒丟進挖好的坑里。
大娘大嬸看他一個人來，打趣道︰“衡小子真是能干啊，這才去竹林一趟，就抓這麼多竹鼠出來。”
“李婆子，你這大孫子能干得很。”
李婆子抬起頭瞪一眼，吊著眼一臉尖酸刻薄，陰陽怪氣道︰“老大一家怎麼教兒子的，見到奶奶不知道打招呼嘛，不孝孫。”
姜衡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她洗著的衣服上，似笑非笑道︰“真巧啊，剛才沒注意到奶奶也在，這衣服看著像是二叔得。”
“嘖嘖，我是不孝孫，可我不會成家了還讓老的給我洗衣服。”
“奶奶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替兒子洗衣服，二叔是沒長手呢，還是說二嬸不願意給二叔洗衣服，有媳婦跟沒有一樣真可憐。”
這話一出，不少人撲哧笑出聲來，衡小子這嘴皮子真是不饒人。
目光齊刷刷看向李婆子手上，那布料明顯鮮亮不少，不可能是老頭子穿的，這李婆子也不可能給旁人洗衣服。
那只能是姜家老二了，真是慈母心啊。
老婆子听他們笑個不停，臉像是被人打巴掌一樣，有些難堪道︰“笑個屁笑，老婆子願意給誰洗就給誰洗，跟你們有個屁關系。”
“哼，衡小子要不是因為你，你二叔能腳趾頭斷嘛，拿兩只竹鼠來給奶奶，帶回去給你二叔補補身體。”
語氣強硬惡狠狠瞪著他。
姜衡挑挑眉看向她，毫不客氣道︰“奶奶想要竹鼠不是不行，我想吃老鴨了，奶奶回家拿老鴨來跟我換。”
“還有二叔只是腳趾頭裂，我爹直接被二叔一家打得腿骨折了，奶奶怎麼提都不提了，難道我爹不是你親生得嘛。”
不知想到什麼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奶奶我知道了，我爹跟二叔長得不像，是不是你跟別的老頭生得，不然怎麼能偏心成這樣……”
眾人目光灼灼看過來，臉上滿是八卦好奇的神色。
李婆子氣得眼前一黑，重重將棒槌砸了下石塊，扯著嗓子呵斥︰“放屁，你個鱉孫玩意扯犢子呢。”
“過來，看看老娘打不打死你，我替你爹好好教教你，我讓你信口開河造謠。”
姜衡見她跑過來，當然不可能老實挨打，端著木盆就跑，兩人一個追一個跑，沒多時李婆子就沒力氣了。
累得氣喘吁吁愣是打不著，咬著牙︰“你，你個小畜生啊啊，太不孝了氣死我了，哎呦氣死我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著地面，扯著嗓子哭嚎著。
姜衡換了個地方繼續處理竹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就是罵兩句嘛多大點事。
大娘大嬸們看著無動于衷的人，再看看哭爹喊娘的老婆子，小聲蛐蛐︰“你們看吧，這李婆子也是個腦子糊涂得。”
“明顯大兒子一家更有出息，非要偏心老二一家，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給兒子洗衣服，造孽啊，娶兒媳婦有啥用。”
“那可不是嘛，也是李婆子自找得，從小就偏心老二一家，打老大那是朝著死里打，還說棍棒底下出孝子。”
一人捂著嘴偷笑︰“結果孫子沒兒子听話，你看看氣得那樣，還不是自找苦吃笑死人了。”
李婆子哭嚎一會兒，見沒人理她，那張臉臊得通紅，利索爬起來換個地方洗衣服，越想越是氣得慌。
不行，等下就去找老大要竹鼠，老二喜歡吃那東西，身為大哥的就應該讓一讓才對。
大孫子不听話，她就不信大兒子還不听話嘛。
姜衡利索處理好後，端著木盆笑著說︰“大娘，大嬸們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先忙著。”
“好好，衡小子你先走吧。”
快步進了院門，喊了一聲︰“媽，媳婦你們出來下，這竹鼠做兩只吃，剩下的做成肉干，我教你們怎麼用烘干房。”
王秀英耷拉著臉出來，眼里快要噴火了，怒氣沖沖道︰“老大，你看你爸又干了啥，簡直要被氣死了。”
“……嗯？媽怎麼了嘛。”
“啊啊啊，你奶奶來家里亂罵一通，你爸一心軟給了兩只兔子，好不容易養那麼大的，就這麼沒有了。”
姜衡聞言嘴角壓下來，冷眼看著心虛靠在門框的人，眼底泛著冷意︰“這樣啊，我知道了，我去找奶奶聊聊感情去。”
“媽，竹鼠你剁兩只中午吃，對了，爸一塊肉不許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爸既然有底氣送，那肉應該是不想吃。”
“正好他腿沒好要多吃素，對身體好。”
姜衛民嘴唇動了動，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哎，當老子得兩頭受氣，誰有他這麼可憐。
姜衡抬腳朝小路走去，直接沖到院子里，二話不說抓著兩只老鴨提著就走，這叫禮尚往來，老鴨換兔子劃算得很。
李婆子听見動靜出來，就看到那個遭瘟的抓著兩只鴨子要跑，拿著鍋鏟子跑出來，氣得大吼︰“住手，你個小畜生給我住手啊。”
“呼呼你個不孝的東西，居然搶我老婆子辛苦養的鴨子，哎呦，真是沒天理啊。”
屋內的人听到哭嚎聲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
姜乘風壓抑著火氣︰“大堂哥，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們還是一家人嘛，你怎麼能搶奶奶養的鴨子。”
“這要是傳出去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姜衡聳聳肩，一臉混不吝的笑︰“名聲那是個什麼狗東西，能吃還是能喝，老子現在有媳婦有孩子，還要好听名聲有個屁用。”
“少拿名聲來要挾我，我可不吃這一套，本來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嘛，非要去招惹我做什麼。”
“別這麼看著我，奶奶抓我兩只兔子，我抓奶奶兩只鴨子，這叫禮尚往來，別一副吃虧的樣子給誰看，再說這鴨子又不是你家的。”
嗤笑一聲︰“關你屁事！”
姜乘風握緊拳頭，看了眼弟弟點點頭，兩人朝著姜衡沖過去，憑什麼要一直被大堂哥壓一頭，他們的火氣今天必須要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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