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一聲︰“爺爺快點出來啊,縣里領導來了,奶奶煮點紅糖姜茶來……”
郭成被請到屋內,喝上一碗姜茶,感覺凍僵的身體慢慢回暖,一陣陣刺疼的感覺襲來,手早就凍得紅腫不堪。
顧茂客氣道︰“您是郭主任吧,縣里來電話說您回來,這一路辛苦了,晚上就留在家里住著吧。”
“沒事,早點登記好受災情況,我們也好早點回去匯報,早點把補助申請下來,為老百姓解決困難不是。”
“顧村長,你們村這次受災損失多少?”
顧茂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損失,非要算的話,就是牛棚破損了點,不過那點不算是什麼損失,補一補就好了。”
“這次多虧了小河村村長,不然啊,我們村也要損失不小啊,其他村咋樣了。”
郭成一愣,不解道︰“顧村長,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我沒听懂這是啥情況,你們村為啥損失這麼小。”
“難道是提前做好準備了,可又跟小河村有什麼關系呢。”
顧茂聞言皺著眉,也是一臉困惑,以老周那性子能打電話告訴他,沒道理不會通知其他村啊,怎麼領導會不知道呢。
“不對啊主任,其他村受災啥情況?”
“受災最嚴重的是劉家村,死了好幾個人,牛也死了兩頭,哎,其他村或多或少好一點。”
郭成見他眉頭緊鎖,像是听到難以理解的話,疑惑道︰“顧村長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勁嘛,你們村一個人都沒傷亡。”
“財產損失幾乎沒有,算是我們走過的村子里,受災情況最小得了。”
顧茂腦子亂了一瞬,思索片刻後,起身開始打電話,嘴里說著︰“領導,這里面估計有誤會,你等我打個電話。”
翻出電話本開始打,很快那邊接通了。
【喂,老顧有啥事啊,急著請我去鎮上吃飯吶,那你可要等一等了,我最近忙著呢沒空。】
周文山得意洋洋說完。
顧茂那邊臉色黑了黑,沒好氣道。
【老周我問你,那天晚上你除了給我打電話,有沒有給其他村打電話,讓他們多注意點牛棚,還有房子情況。】
說完把免提打開,這樣其他人都能听到。
【啥,你說啥,我老周是那種人嘛,要通知肯定都通知啊,還能為了省那點電話費害人命不成,每個村我都打了。】
【你等等,我去翻看下電話本,我都記錄好的,一個村都不會落下,上次去開會我都要了電話得。】
【……!!】
【有了找到了,我第一個打得是你,我生怕會漏掉還畫了對勾,標注了第一個第二個排序。】
顧茂听著他挨個報村子名字,點點頭。
【好了老周我知道了,等會縣里領導去你們村,你們村受災情況,到時候跟領導說一聲,現在去看看統計一下。】
【哎呀不用統計,我們村沒啥損失,就不用麻煩領導申請了,國家也難著呢,我們不用補助,真沒啥損失不能騙錢不是。】
周文山又問了幾句,確定好時間後,開始讓人去殺雞做飯,等著領導上門來。
想了想又去找了姜衡,那孩子腦子靈活,做事也細致縝密,帶他去領導面前露露臉,自然是好處多的。
郭成全程听著,臉色越發沉下來了。
沈從文耐不住性子,憤憤道︰“主任,他們太過分了吧,明明都接到警示電話了,還能有那麼多損失嘛。”
“我看啊,要麼是謊報瞞報,要麼是沒把警示當回事,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才沒不敢說實話。”
“周村長挨個打電話的事,他們可是一個字沒提,要不是顧村長提,我們壓根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顧茂眉頭緊皺著,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了。
“領導,這件事要想知道真假,暗中問問就知道了,不過電話的事只有村長知道,村長不說的話,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嗯,顧村長的意思我懂,這次你們村沒什麼損失,也是多虧了顧村長積極帶人應對雪災,情況我會如實跟上面反應得。”
郭成站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去下一個村了,最好是中午前能到小河村。”
顧茂將人送出門,招招手︰“領導注意點地滑,莫要摔跤了。”
“嗯,回去吧。”
路上兩人腳步加快了些,中午十一點左右,趕到了小河村地界,看著不遠處忙活著的眾人,慢慢走了過去。
姜衡見他們來了,走上前熱情道︰“二位就是縣里來的領導吧,請跟我這邊來,村長已經在家里等著了。”
郭成看了眼,心想這後生長得真結實,個子也太高了,站人面前還怪有壓迫感得。
仰著頭看他︰“後生,你看著有點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啊,沒有吧,領導不是第一次來我們村嘛。”
沈從文看著他側臉,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來了,激動道︰“主任主任我想起來了,他之前上過報紙啊,那個玉米剝粒機就是他做得。”
郭成眼楮一亮,那個剝粒機器他知道啊,也是因為這個,劉文華那個家伙直接上去了。
“後生不錯啊,那你認識劉文華吧。”
“嗯,之前領導去過我家,要剝粒機的圖紙……”
三人聊著關系一下拉近不少,很快到了村長家,走進院子,周文山忙迎上來了。
雙方握手進了屋,周文山忙拿出棉襖棉褲還有棉鞋,木桶也準備好了艾草,招呼著︰“領導來,先把衣服換了泡泡腳。”
“還有紅糖生姜茶要喝,你們這一路過來,腿只怕早就凍僵了,年輕時候看著沒啥,老來可是容易得風寒腿得。”
姜衡點點頭︰“是啊領導,中午在村長家吃,時間也不趕,這腿可是不能大意得。”
郭成被推著進屋換衣服,又被拉著去泡腳,一大碗濃郁的姜茶下肚,渾身都暖和起來了。
不等他說什麼,懷里一暖多了個吊水瓶,灌滿了熱水正冒著熱氣,抱在懷里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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