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京城。
獨棟別墅。
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別墅，連窗戶都被焊死了，里面見不到一丁點的太陽。
房子周圍，零散的站著一些保鏢。
私人區域，禁止靠近。
幾輛車駛了過來，在別墅的大門口停下。
……
“齊少！”齊楓下了車，幾個保鏢隨即迎了過來。
馮績也帶著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示意了一下。
“是！”
保鏢點點頭，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齊楓邁步走了進去，房間里有異味傳來。
這味道齊楓很熟悉，尸臭。
不過，經歷了這麼久，黃文君那些家人的尸體也早爛完了。
“齊少，里面有些味道，我們已經淨化了很多次了，黃文君就在里面，不過，快死了。”
一個保鏢說。
齊楓沒有說話，邁步走了進去。
別墅客廳的大門打開。
臭味更加濃烈了一些。
但和齊家地下室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個火候。
客廳里隨意的扔著一些尸體，不過都已經基本化為了白骨。
蓬松著頭發的黃文君在地上趴著，看不出是死是活。
只是，還略微呼吸著。
……
“把她帶出來。”
齊楓退了出去，開口說道。
馮績打了個手勢。
幾個保鏢走進去，將黃文君拖了出來，丟到了地上。
黃文君趴在地上。
齊楓又道，“把那些尸體，全部燒了，把別墅拆了。”
“明白！”保鏢回道。
馮績搬過來一張椅子。
齊楓坐了下來，借著院子里的燈光看著地上的黃文君。
黃文君已經大半條命沒有了。
看這情況，也撐不幾天。
“還活著呢？”齊楓問。
“你們齊家人，都……都是禽獸……”黃文君虛弱的回了一句，手指甲摳進了土里。
齊楓回道，“我覺得和你比起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陳家這麼多人，不都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黃文君沒有說話，看不到她的臉。
齊楓問，“我問你幾個問題，一五一十的回答我。”
“齊昆和齊鵬，你應該認識吧？”齊楓道。
听到這兩個名字，黃文君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
不過她並沒有回話。
齊楓則接著道，“你恨他們？”
黃文君說話了，“我恨的，不止是他們，還有你們整個齊家。”
齊楓無視了黃文君，“當年，你是被齊昆和齊鵬強迫的？懷了那個保鏢的孩子？”
黃文君再次沉默，只是手還在往泥土里摳著。
“齊家，內斗是遺傳。從齊雷霆那一代就開始了，你們齊家人自相殘殺，是刻在基因里的。”
“將來，你的孩子也會和你一樣，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黃文君緩緩地開口。
“老爺子殺了齊昆和齊鵬之後，發生了什麼？”
“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只要你肯說實話，我可以，讓你痛快地死去。”齊楓很平靜。
他知道，黃文君是當事人。
齊家上上輩的事情，她比誰都清楚。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齊家的地下室，你應該進去了吧？那個保鏢的尸體就在里面吊著呢。”
“但是，我無所謂了，我也不是想報復齊龍，我只是，想要讓齊雷霆的後代，不得好死！”
黃文君抬起頭，笑了出來。
她笑得極為陰冷。
“事實上，我成功了。齊龍，殺了齊昆，殺了齊鵬。而你爸，殺了你二叔，你，殺了你堂弟。”
“即便我一家人死了又能如何？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
“大不了，同歸于盡，魚死網破！”黃文君露出了凌冽的笑容。
“何苦呢？”齊楓反問。
“最終害了自己，害了家人，你不後悔？”
提到後悔二字，黃文君顫抖了。
看得出來，她在恐懼。
她不可能不後悔的。
當然，齊楓也看得出來。
……
“之後，齊龍找過你沒有？”齊楓問道。
“找過。”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齊雷霆讓他殺了我，他不敢違抗齊雷霆的命令。”
“他把我和小鈺送走了，我很憤怒。後來，他又娶了張家的那個賤人。偷偷地告訴你，你三叔，是我從醫院偷走的。”黃文君說。
話音落下，齊楓的臉色一變。
他站了起來，有點不可思議。
齊楓說道，“你說什麼？老三是你從醫院偷走的？”
黃文君輕笑道，“是我，齊昆和齊鵬並不知情，他們兩個，也不敢這麼做。”
“我偷走之後，齊龍以為是他們偷的，所以，憤怒之下，他殺了他們兩個。”
“另外，你知道你爺爺還干過什麼事情嗎？”
黃文君問。
“說。”齊楓怒了一聲。
“齊雷霆，是被齊龍逼死的，他，逼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要不然，他得不到齊家。”
“所以我說，你們齊家，是基因里帶的。當年的齊雷霆，也槍殺了自己的父親，齊雷霆得位不正。”
“風水輪流轉，他的兒子，殺了他。”
“我以為，到了齊源這一代，齊家人就不會自相殘殺了，但我沒想到，齊源當兵去了。”
說到這里，黃文君笑了出來。
她說道，“齊源這一走，我的機會就來了，沒錯，是我找到了齊康華，讓他，對你動手的。”
“我想要看到的，就是你們齊家人自相殘殺，讓齊雷霆的後代，一個個慘死在他們自己人手上。”
可是，說著說著，黃文君哭了。
她哭著道，“可我沒想到，我因此失去了小鈺，失去了我弟弟他們，我以為，我做的已經夠好了。”
“齊楓，你記著，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我自己。”
“為什麼要這麼說？”齊楓問。
“你知道的，我曾經，還有小鈺曾經，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了你。”
“你小的時候，落在了我手上，那時候我看你這麼可愛，就不忍心傷害你。”
“我本來想，到了齊源這一代就不再報復了。可事出有因，你爸走了，你被卷了進來。”
“這些事情，原本是齊源的，不應該歸你管。”黃文君說了很多。
齊楓深呼了一口氣。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不殺之恩了。”
“當然。”黃文君回道。
“等我想殺你的時候，發現我已經沒有能力了。”
“你做的很對，人，還是不能太心軟。就像當初，你留了姓左的一命一樣。”
“不過，我無所謂了，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黃文君笑著搖頭。
“但是你齊楓，你記住，你，殺了你姑姑。殺了你的兄弟，你會做一輩子的噩夢。”
“將來，你的孩子，也會和你一樣！”
“你在騙我。”齊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