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咦，一股尿味呢，不會是...”
院子里，李華舒打了井水，準備鎮上幾瓶汽水，就見李華麟端著洗臉盆向著水井走來。
這一靠近，身上飄過一股尿騷味，令李華舒來了好奇。
李華麟將洗臉盆放在了井邊，將水桶放了下去，又搖動著搖把子，打了一桶井水。
聞言瞥了一眼李華舒，故作凶惡的瞪了她一眼︰“從現在開始，再廢話一句，後果你知道的！”
言罷，李華麟端著洗臉盆來到樹下，放在了石桌上，用水洗臉，對著李華舒道︰
“愣著干啥，給我拿香皂去。”
“你啊，在這個家里也就能欺負我了，我太命苦了。”
李華舒翻了個白眼，回屋取了香皂放在李華麟的身邊，
便抱著肩膀靠在海棠樹旁，拽了一個海棠果，在身上擦了擦，吃了起來，幽幽道︰
<國，要好幾年才回來，真的假的？！”
李華麟洗過臉，用毛巾擦臉，瞥了瞥李華舒，又抬頭打量著她身後的海棠樹，納悶道︰
“這棵樹不是枯死了嗎，怎麼還能長果子？”
李華舒順手摘了一個海棠果遞給李華麟，笑道︰
“這棵樹只是枯了，又不是真的死了，老爸鼓搗鼓搗，就給救活了。”
“噥，你嘗嘗，可甜了。”
李華麟接過海棠果啃了一口，下意識點了點頭︰“嗯，是挺甜的。”
上下打量著李華舒，李華麟輕哼出聲︰“說吧，無事獻殷勤，憋著什麼壞呢？！”
李華舒殷切的替李華麟把髒水倒掉，拉著李華麟來到了次臥，又做賊似的關上了門，諂媚道︰
“哥，人家跟你商量個事唄？”
李華麟拉過椅子坐下，與正在看書的蕭芳打了個招呼，隨後抱著肩膀打量著李華舒，冷哼道︰
“我先聲明啊，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哥，咱倆可是雙胞胎，鼻子眼楮都一樣的，難道我不是你最寵愛的妹妹嗎？”
李華舒見李華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立馬搖晃著他的胳膊，遞上了一張照片︰
“人家是真的沒錢嘛，爸媽又把零花錢卡到小數點以後，我好可憐的好吧。”
“你看這個架子鼓漂不漂亮，漂亮吧，只要二百五十塊，算我借你的，等我賺錢了還你還不行嗎？！”
李華麟拿過照片打量著，見上面是一個略微破舊的架子鼓，不由蹙眉道︰
“架子鼓，你要架子鼓干嘛，還是個二手的，都掉漆了？”
話音微頓，李華麟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李華舒，你自己拍著良心說，上這個帝影難不難？”
“現在爸媽都在帝都窩著，就為了照顧你們幾個，你不給我好好學你的導演專業，就會胡搞瞎搞。”
當著李華舒的面，李華麟把照片撕了個粉碎，看向一旁的蕭芳︰“她什麼時候沾上這個的？”
蕭芳被李華麟盯著，不由訕訕一笑，下意識看向李華舒，見李華舒一臉委屈的都要哭了，
不由勸道︰“華麟，其實吧...導演專業學的東西都比較散，華舒玩搖滾不耽誤學業的。”
“而且華舒她在學校成績挺好的，老師經常表揚呢，說她有想法，有創新，不拘泥于當前固化思維。”
敲門聲響起，趙雅琴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屋里干嘛呢，出來吃飯了。”
李華麟沒想到蕭芳會替李華舒說話，不由嘆息一聲開了門，隨手丟給她一張手絹︰
“你要是能說通爸媽，我什麼事都不管你。”
蕭芳注視著李華麟離去，無奈地對著李華舒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
“華舒，我就說你沒戲的。”
李華舒眼圈的紅潤消失，哪還有一絲的委屈模樣，哼道︰
“李老六他就是嘴硬心軟，我還不了解他了。”
“他能把四合院借給崔鍵玩搖滾，當練習室，咋就不能給我買架子鼓了？！”
“先吃飯，這件事不能被爸媽知道，不然我又要挨雞毛撢子。”
院子內的石桌上，已經擺了六葷兩素，一蛋花湯，
李國忠已經跟周泰坐在桌子旁小酌了，周氏幫著趙雅琴搬椅子，見李華麟三人出門，便招呼他們來吃飯。
李華麟來到石桌旁坐下，與周泰夫婦打過招呼，疑惑道︰“媽，婉清呢？”
李華舒給自己碗里盛滿了肉菜，然後用勺子大口吃著，含糊不清道︰
“嫂子當然是在屋里看著孩子啊，放心，我吃完去替她。”
李華麟聞言上下打量著李華舒，見她很快便吃完了飯，進屋替換出葉婉清，嘴角不由勾起弧度。
“爸媽，我就說家里咋沒人呢，一猜你們就在李叔家...華麟，你回來了？！”
院門外，周書瀾那無奈的聲音傳來，他一臉疲憊的進了院，來到水井旁，用牙奔開一瓶涼汽水灌著。
這剛喝了一口，就看到石桌旁坐著的李華麟，不由愣住了，隨即滿臉驚喜的湊了過來。
趙雅琴早就替周書瀾準備好了椅子，笑道︰“華麟也是剛回來，跟你說多少次了，走路急了別喝涼的，炸痱。”
“哎沒事的趙媽，我喝涼的喝習慣了。”
周書瀾來到李華麟身邊坐下，接過趙雅琴遞來的碗筷，笑著錘了李華麟一拳頭︰
“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吧，是不是在這邊過年？”
李華麟舉起汽水與周書瀾踫了踫，笑道︰
“過什麼年啊，來這邊辦事的，辦完就走，元旦之後再回來，就得出國了。”
“出國？”周書瀾一愣，納悶道︰“你不剛從香江回來嗎？！”
葉婉清啃著雞腿，幽幽道︰“江省外貿局給華麟申請了一個訪美學者的名額，華麟這次來帝都是來遞交材料的。”
<國進修，起碼三年才能回來。”
“訪美學者？了不得啊，我們單位的老劉，就是訪美學者回來，才四十歲就晉升教授了。”
周泰正跟著李國忠小酌，聞言詫異的看向李華麟，又納悶道︰
“不過咱們國家的訪美學者名額很稀有，去年才1200人，今年提高到2000人，那可是在全國範圍內選2000人，把尖子。”
“嗯，倒是听說今年訪美學者名額中多了外貿系統的，好像就18個名額吧？”
“華麟，全國外貿系統就18個名額，你被選中了？！”
周泰是華清大學的教授，那自然是消息極為靈通，
他上下打量著李華麟，那可是訪美學者啊，國家保送，名額固定的，李華麟被選中了？！
周書瀾咽了咽口水，連忙灌了口汽水壓驚，他仔細打量著李華麟的表情，問道︰
“華麟，婉清說的是真的，你選中訪美學者了？”
李華麟見在坐的家人都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只能點了點頭︰
“外貿系統今年有18個名額，我的資質都過了。”
“這次來帝都，就是去經貿部交材料的，明年元旦後培訓，四月份出國，三年後回來。”
“周叔，其實訪美學者名額申請，沒你想的那麼難。”
“我能選中，是因為現在國內外貿系統本就屬于百廢待興的狀態，翻譯不多，我是純撿漏，才被選上。”
“這次要三年啊。”趙雅琴臉上的笑容消失，拿著的碗筷放下，看向李華麟的眼神中滿是不舍，蹙眉道︰
“早知道外貿局出差頻率這麼高，當初就不該讓你去，以你的學歷去哪，不都混個科室坐著。”
“鎭，你個婦道人家瞎說什麼，你沒听老周說嘛，全國一年才2000個名額，外貿系統就18個名額，咱們兒子就佔了一個！”
“華麟工作才幾年啊，就科長了，那是領導賞識，出差也是工作，不就是出去三年嘛，又不是不回來了！”
李國忠把酒盅往桌子上一砸，佯怒的瞪了一眼趙雅琴，滿是欣慰的對著李華麟道︰
“咱們老李家武能上戰場殺鬼子，文能控筆搞貿易，你就放心的去美帝主義的國家去學知識，家里有我們在，沒事。”
“但我要警告你啊，咱們老李家啥都能干，就是不能當漢奸。”
“國家供你們去學知識，你學完就給老子回來，不能被美帝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就忘了咱老李家的華夏心！”
周泰輕輕咳嗽了一聲，笑道︰“老李啊，我插句話啊，是2018人，外貿系統的18人，是單獨2000人之外的。”
李華麟注視著李國忠那一臉嚴肅的模樣，只能點頭道︰“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李國忠聞言，臉上的嚴肅轉為笑容，與周泰踫杯︰
“這還差不多，誒，老周，我兒子出息吧，訪美學者，來走一個。”
一頓家宴，本該是久別重逢滿是喜悅，
<國，一走就是三年，這飯吃的，縱然滿是肉菜，依然味如嚼蠟。
吃過晚飯周家三口人回去了，李國忠多喝了幾杯，也回到屋里睡覺去了。
李華麟搬過躺椅，躺在海棠樹下，喝著茶水，欣賞著天空中的星辰，身旁趴著小黑狗。
葉婉清鋪好了床鋪來到院子里，見李華麟盯著夜空發呆，不由躡手躡腳的來到他身邊，坐在了李華麟的懷里︰
“華麟，這麼晚了不睡覺，你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