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邊,太陽出來了。
“草!有點曬。”徐東仰起腦袋,一只手放在臉龐上,遮著太陽光,低聲罵了句。
“這大太陽,確實有點曬,我去鎮上買個遮陽傘回來,咱在這兒支一個大點的太陽傘。”李銳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
說干就干。
李銳轉身就往回走。
一來一回,要不到半個小時。
“我去我去,銳子,你就別去了。”徐東跑過去,攔住了李銳,“我騎著我雅馬哈的摩托車快一些。”
“行,你去,就你去。”李銳沒和徐東爭搶。
在李銳看來,這點小事兒,沒必要爭。
走之前,徐東從冰桶里拿出了一瓶美年達,美滋滋地喝上了一大口。
“啊!”
“真舒服啊!”
喝完之後,徐東舒爽地哈了一大口氣。
前腳徐東剛走。
後腳李大富和徐樹林兩人就開著兩輛三輪車,載著桌子和椅子趕了過來。
李銳領著眾人,搭架子,擺桌子和椅子。
“銳子,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我們年輕時,哪兒弄過啥野外燒烤呀!”徐樹林把兩把椅子,從三輪車的車廂上搬了下來。
“徐叔,此一時彼一時,你們年輕時,物質極度匱乏,不像我們這個年代,啥都有,咱不能越活越回去。”李銳笑著接話。
徐樹林連連點頭,附和說︰“是是是,現在不比以前了。”
二軍子昂起腦袋,笑呵呵地說︰“徐叔,用我銳哥的話說,掙錢就是為了好好生活的,錢掙了,一分都舍不得花,那也太憋屈了。”
李銳開起了玩笑︰“人生最悲哀的事情——人死了,錢沒花了。”
一听到這話,李大富的兩顆眼珠子瞪得賊大,“話不能這麼說,錢掙了,花不了,可以留給兒女們花。”
話說一半,他指著李銳,哼了哼鼻子,繼續說︰“銳子,我發現你最近花錢太大手大腳了,以後你省著點花,听見沒有?”
“听見了,听見了。”李銳敷衍道。
老古董!
李銳在心里嘀咕一句。
但轉念一想,他也就理解他爸的這種思想了。
他爸那個年代的人,都是從苦日子里面熬過來的。
那個年代的人,有好多都吃不飽飯。
見面就問吃了嗎。
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大伙見面了,問的第一句話,還是問吃了嗎。
半個小時後,徐東將太陽傘買回來了。
“起風了,起風了。”海面上吹起了大風,徐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興奮地喊。
“吃肉肉,吃肉肉。”甦香月恰在此時帶著果果趕了過來,果果在沙灘上,撒丫子跑,邊跑邊喊。
二軍子放上了炭火,然後又點燃了炭火。
“果果,你想吃啥?”二軍子朝這邊跑過來的果果問了句。
“吃肉肉,吃肉肉。”這小家伙現在就會說這三個字。
李銳拿起幾串肉,放到了燒烤架上。
烤熟之後,李銳剛拿起來。
“呼呼呼……”
果果就鼓起腮幫子,使勁地吹。
小家伙的口水都吹出來了。
一連吹了十幾下,直到腮幫子吹疼,這小家伙才停下來。
小孩怕燙。
一丟丟燙,她們都能明顯的感覺出來。
“粑粑,還燙燙嗎?”
果果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珠子盯著肉串,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
李銳吃了一小口,齜牙咧嘴地說︰“還有點燙,等會你再吃。”
听到這話,果果急得抓耳撓腮的。
咋辦呀!
果果想吃唄。
“等一會兒,別著急。”甦香月走過來,溫柔一笑,她用她手中那把芭蕉扇對著果果扇著風。
“老婆,我給你烤兩串蝦。”李銳拿起串好的兩串蝦,放到了燒烤架上。
其他人也都不客氣地燒烤了起來。
宋興國從冰桶里拿起了兩瓶雪花瓶酒,樂得嘴巴都張開了,“雪花不到,我不到。”
話音一落,他便把他手中的兩瓶啤酒遞給了徐樹林和李大富兩人,“今兒咱幾個老的,也學年輕人,喝點冰啤酒。”
二軍子吃了一口烤好的五花肉,看著宋興國道︰“爸,我咋感覺啤酒賊難喝呢?我喜歡喝冰可樂。”
徐東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美年達,才開口說話︰“我喜歡喝美年達。”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李銳笑著插了一句嘴。
“果果喜歡喝哇哈哈…………哈哈牛奶。”果果的右手高高地舉起了一瓶哇哈哈牛奶,搞怪地說道。
李銳俯低身子,和果果臉對臉地說道︰“不是娃哈哈牛奶,是娃哈哈…………哈哈牛奶。”
甦香月一臉嫌棄地看了李銳和果果這對父女一眼,皺眉道︰“你倆的口水都噴出來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沒對著燒烤架噴。”李銳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
“沒事兒,沒事兒,果果沒對著架架噴。”果果像個小復讀機似的,學李銳說話。
說完,她就咧著小嘴哈哈大笑。
甦香月從桌子上拿起紙巾,擦了擦果果臉蛋上的口水,“你倆注意點衛生!”
對待李銳,態度卻不一樣。
她抽出一張紙巾,放到了李銳跟前,“自己擦!”
李銳嬉皮笑臉的道︰“你幫我擦。”
此話一出,甦香月的臉蛋都紅了,她瞅了瞅身邊的人,發現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啪!
她對著李銳的後背輕輕拍打了一下,瞪眼道︰“別發神經了!快自己擦!你又不是小孩子。”
李銳繼續嬉皮笑臉︰“我是個300個月的寶寶。”
甦香月翻了個白眼,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要臉!
她在心里腹誹一句。
然後又給了李銳一個眼神,讓李銳自行去體會。
要旁邊沒人,她肯定會罵出來。
都二十多的人了,居然說自己個是寶寶。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粑粑,粑粑,你不是寶寶,果果才是寶寶。”果果卻是絲毫沒有一點顧忌,她指著李銳,大喊大叫道。
“果果,誰說你爸爸是寶寶?”李芳側目看了過來。
李銳想捂住果果的嘴巴。
但奈何卻晚了一步,果果天真地回答道︰“是粑粑,粑粑說他自個是個寶寶。”
李銳當場石化。
邊上的甦香月憋著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她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以後還亂不亂說話,這下尷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