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仿佛沒有听出眼前這劍靈的潛台詞，淡淡道“我為何一定要登這劍峰？”
前世的時候他沒有選擇來這里，這一世更加不可能了。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如果當年他選擇來劍峰拿這柄劍，那他的大道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穩固。
誠然提前掌握劍域，有一個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劍靈指導自己，他的劍道絕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
然而過于依賴斷劍，他的劍道也必然會受到斷劍的影響，導致的情況就是，斷劍所傳之道的上限就是他能抵達的上限。
他的劍域因為不是自己打磨而來，也必然嚴重缺乏自己的理解，從而導致大道不穩，根基不穩。
他不排斥外物，但排斥這種直接將劍域灌輸給自己的舉動，現在的澹台紅衣就是這樣，已經有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趨勢了，他隱隱能感受到澹台紅衣的無情劍道已經不知不覺間沾染上了斷劍的氣息。
女人不知道林雲是轉世重修之身，也不知道林雲短短幾息時間想了這麼多。
她柳眉皺起，玉手輕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沉聲道“我的腦海里儲存了大陸過去無數萬年各大絕世劍修的大道造詣，有我的幫助，你能修習最好的劍道，你能走最少的彎路，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劍壓當代”
女人紅唇輕啟，娓娓說著自己的優勢。
事實上女人也沒有說錯，歷史上能劍壓當代的劍修確實也基本都是封號真劍仙的斷劍之主。
然而林雲卻是想也不想就道“沒有你，我也能劍壓當代。”
女人眸光一凝，不明白林雲為何如此排斥繼承斷劍。
她再次深深地瞥了林雲一眼道“你很自信。”
“自信來自于實力。”林雲隨口回答。
“可惜你的時間不多了。”女人搖頭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雲眉頭皺起，罕見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女人作為上古時代誕生的劍靈不可能不清楚一個二十出頭就領悟劍域的劍修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對方很可能短短數十載光陰就能站到這大陸的頂峰。
他根本不用像尋常修士那樣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堆砌修為，他甚至都不需要幾十年，可能幾年就夠了，然而現在女人卻說他的時間不多了？
女人沒有馬上回答林雲，而是臻首輕抬，看向了遠處縹緲的虛空，那是無盡大陸的方向。
她望了許久，最後才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天賦卓絕，放在以往，只要你能成長起來，哪怕就是斷劍之主，你也完全不懼，不過現在不一樣，現在無盡大陸的天已經變了。”
“天變了？”
“沒錯，天變了。簡單來說就是無盡大陸的天道出問題了。你應該不是中域的人吧？你年紀輕輕就領悟了劍域，說明你在天地規則的敏感度上遠超常人，如果你去過規則更加清晰的中域，你肯定能明顯感應到現在無盡大陸的天道正在慢慢死去，無盡大陸八百年不出飛升者只是一個開始，後面別說飛升了，可能連晉升生死境都會變得異常艱難”
女人的聲音娓娓響起，林雲的眉頭也從緊皺開始緩緩松開，暗嘆一句原來如此。
他本來還在疑惑上次白靈為什麼跟他說無盡大陸已經八百多年沒有生死境強者飛升了，沒想到是這一方天道出了問題，天道出問題的確非常有可能影響到修士對飛升規則的感應。
他很贊同女人說的話，如果沒有找到修復天道的方法，這片大陸上的修士想要晉升破境的確會變得越來越難，不過這些人里卻不包括他。
原因也很簡單，他是轉世重生之身，該領悟的天地規則他都已經領悟了，天道限制不了他，而且哪怕以後修到生死境無法感應飛升規則，他也有辦法破開這一方界域直達仙界，他不會像其他生死境那樣永遠被困在這一方牢籠里。
他是這一方天地的變數。
只是他依舊有些好奇的是天道為何會突然死去？
據他所知，無盡大陸的天道正處壯年，遠遠沒到將要死去，淪落為末法大陸的時候。
他望著女人，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斷劍劍靈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在這方面應該知道地比他要多。
然而女人卻是直接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世了，老實說，如果不是我在沉睡中感應到了這方天地的變化，我可能都不會主動醒來。”
說完，她目光直直地盯著林雲道“怎麼樣，你現在還那麼自信嗎？”
“你想說什麼？”林雲淡淡道。
女人神情嚴肅地道“很簡單，我們可以合作一下，你的天賦比紅衣要好上許多，我們必要時可以合作一起沖開這方牢籠。”
女人此話一出，林雲還沒回答，一旁的澹台紅衣霎時臉色大變，緊握的雙拳，指甲直接陷入血肉之中。
她，她這是要被拋棄了？
澹台紅衣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
她今天才剛拿到這柄上古斷劍啊！
剛拿到斷劍就要被斷劍拋棄？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恐怕是歷史上第一個被斷劍拋棄的劍主了吧？
澹台紅衣胸口起伏，貝齒緊咬，一縷鮮紅的血液直接從嘴角溢出。
面對斷劍劍靈的提議，林雲笑了。
他有些鄙夷地瞥了眼前這劍靈一眼，道“不是說上古斷劍一個時代只認一個主人嗎？你這是要背叛劍主？”
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斷劍判主的事，哪怕是最極端的情況下，劍主隕落，斷劍也不會侍二主，而是會選擇破開虛空回到古戰場劍峰靜候下一位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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