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看到顧青凰不為所動，雙眸瞬間被怒火填滿，像一只憤怒的雌豹。
她整個人直接朝顧青凰撲了過去，趴在顧青凰身上。
下一秒，一道摻雜著些許驚訝的吃痛聲響徹破廟。
“死寧悠，停，你是屬狗的嗎.......別，別咬，別咬了.......跟你開玩笑的.......”
不知過了多久。
丹塔的高樓里。
寧悠和顧青凰兩人相視而坐。
寧悠磨著牙齒，柳眉挑動，嘴里吐出“哼哼”的聲音，而顧青凰則揉著胸口，面露無奈。
屋子里沉寂片刻，寧悠從納戒里取出一個玉瓶遞到顧青凰面前。
玉瓶晶瑩剔透，瓶內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藥香。
顧青凰接過玉瓶，指尖摩挲著瓶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多謝。”
顧青凰笑了，寧悠卻沒有笑，她的表情異常認真，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道︰“這東西戒了吧！”
“戒不了了。”顧青凰微微搖了搖頭，視線望向遠方，眸中閃過一絲緬懷。
寧悠沉默，她自然明白對方口中的“戒不了”是什麼意思，因為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區別在于目前的她還不需要用到這些東西而已。
她給顧青凰的丹藥名為“醉生夢死”，以七色迷障作藥引，哪怕是生死境第三境的至強者服用後也會變得極度亢奮，沉淪在夢境之中無法自拔。
這種丹藥往往是那些心魔纏身，不想面對現實的修士才會服用的東西，它的副作用極大，長期服用會讓人神魂受損，迷失自我。
寧悠看著顧青凰，再次勸說道︰“可是再這樣下去，哪怕你是生死境第三境的至強者也會承受不住的。”
顧青凰聞言，只是笑了笑，繼續望著遠方翻涌起伏的雲層，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道︰“我知道，可是，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睡一覺，哪怕只是夢也無所謂。”
寧悠張了張嘴，想要再勸，卻發現自己已無話可說。
這時，顧青凰轉頭看向寧悠，繼續道︰“你以為我這個夢還能做很久嗎？做不了多久了。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無盡之海上的迷霧嗎？如今大陸即將迎來巨變，所有生死境強者都感悟不到飛升規則，我已經沒有多少年好活了，所以以後就不要再勸我了，橫豎也是死，還不如快活地死。”
听到“無盡之海”四個字，寧悠神情突然嚴肅了下來，她緊緊盯著顧青凰道︰“就連你也不清楚異變的原因嗎？”
顧青凰搖了搖頭，神色平靜，淡然地就像一個已經接受既定命運的局外人，紅唇微掀道︰“不清楚，那里似乎充斥著一種極為恐怖的大道規則，哪怕是我也不敢深入。這些年里因為飛升無望，進入那迷霧調查的生死境至強者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但無一不是落得肉身潰敗，只能靈魂奪舍的下場。”
“那你呢？你怎麼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寧悠追問。
她記得前些年顧青凰也去過一趟無盡之海。
顧青凰瞥了寧悠一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起身，解起了身上的衣帶，動作優雅從容。
先是外衣，然後是內衣，肚兜，隨著身上所有的衣物滑落，顧青凰曼妙的身姿逐漸顯露出來。
她的身材修長勻稱，肌膚如雪般白皙，仿佛氤氳著淡淡的光暈，肩線柔美，鎖骨精致如雕刻，胸前傲然挺立，可謂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透著誘惑。
然而也只到這里而已了，隨著視線往下，寧悠的目光瞬間凝固了起來。
只見顧青凰胸口往下到腹部的位置，那里，一道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仿佛一條巨大的蜈蚣盤踞在她的身體上。
傷口極深，邊緣處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更令人心驚的是，傷口處散發著一股極強的規則波動，那波動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即便已經過去了許久，傷口依舊在滲著血水，看起來極為駭人。
生死境第一境，名為“血肉衍生境”，修士達到此境界後，肉身便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
只要不是被傷到血肉無存、神魂俱滅的地步，修復一些外傷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即便是斷肢重生，也不過是耗費些真元罷了。
顧青凰的境界早已超越了第一境，甚至不是第二境，而是生死境的巔峰，第三境“靈魂重生境”。
到了這個境界，修士肉身與神魂幾乎達到了完美的統一，即便是受到再重的傷勢，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甚至可以說，只要神魂不滅，修士本人便近乎不死。
可眼前這道傷口，竟然連顧青凰都無法修復？
寧悠張了張嘴，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大道規則，竟然能讓一位生死境第三境的至強者束手無策。
她修為雖然不如顧青凰，但也能看得出來，那道傷口不僅沒有愈合的跡象，反而還在不斷地侵蝕著顧青凰的血肉與神魂，仿佛一條無形的毒蛇，正在一點點吞噬她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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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凰沒有說話，右腳一挑，撩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
她微微側身，背對著寧悠，瑩白的脊背線條優美，劃出一道婉約的弧線。
她先拿起肚兜，雙手攤開，動作輕柔優雅，她將肚兜緩緩貼合胸口，而後不緊不慢地開始系肚兜上的細繩。
細繩在她指尖纏繞，不經意間，她的手臂微微抬起，露出白皙的腋下，肌膚在光線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系好肚兜後，她又拿起長袍，輕輕抖開，讓長袍自然地滑落，覆蓋住玲瓏有致的身軀。
她微微低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遮住了半邊臉頰。
她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語氣淡淡地說道︰“我的運氣比較好，沒有肉身盡毀，然而不是每次運氣都能這麼好的，我們注定了要和這片大陸一起奔向死亡，那迷霧中的毀滅規則，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寧悠面容一滯，右手下意識地覆在自己肚臍下方，嘴里喃喃道︰“一起奔向死亡嗎？”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有些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她還沒將自己封號丹聖的事告訴他呢！
他說過，只要自己能封號丹聖就給她一個追求他的機會。
想到這里，寧悠臉上浮現無盡的失落。
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修行，總有一天也能破開天路，飛升仙界，再見一見那個人的，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嗎？
顧青凰眸光一瞥，看到寧悠腹部的右手，暗暗搖了搖頭。
她安靜地走到露台處，一步邁出，消失在了這座丹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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