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掛了電話,一屁股坐在長椅上︰
“媽,這一陣哪天是好日子嗎?咋都扎堆訂婚結婚呢?”
王玉珍陪著牙牙畫畫,抬頭想了下才說︰“沒听說啥好日子啊,不就普通日子嗎?”
“要說為啥非要選這時候,可能是因為暑假期間,有些人家小孩有時間去吃喜酒吧。”
姜糖想了想︰“就是。”
傅橫江好奇的問︰“誰訂婚又結婚了?”
姜糖立刻興致勃勃地說︰
“今天我去廠子里,廠里的工人師傅說胡大花到處跟人顯擺,她兒子娶了個城里大老板的千金,她要去城里當人上人了。”
傅橫江︰“不是說他不能生嗎?這大老板家的千金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要嫁給那種人啊?”
“這身體素質吧,身體素質不行,這人品吧,人品也不行,哪樣都沒沾上。圖啥?”
“真就圖是個男的?”
姜糖一看傅橫江說這話,明顯就是帶著些情緒在其中嘛。
姜糖︰“橫江哥,咱們憑良心說,姓胡的看著人模狗樣,還是留洋回來的,哪一樣拿出來都能唬人。”
傅橫江瞅著姜糖︰“是是是,對對對,胡定安長的好,還留過洋,誰都比不上。”
姜糖︰“哈哈哈,橫江哥,你看看你的語氣喲。你不高興啥呀?你比誰差呀?”
“胡定安留洋又不是公家出的錢,是他爸掏的錢送他出去。人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公家給他掏錢的。”
“胡定安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他考上大學這件事,其他都是假的,看著好看,說起來好听,實際上沒幾樣,是他真的是拼下來的。”
“那種人,把他的名兒跟我橫江哥的名兒放一塊,我都嫌橫江哥的名字被弄髒了呢。”
傅橫江果然舒坦了︰“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是憑自己真本事呢。”
姜糖︰“他有屁本事,他要是有他爸一半的能力,也不至于一個出國留洋回來的高材生,跑鎮上的教育局上班。”
“那些真有本事出國回來的,國家就自動給他往好單位塞了,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人才,能讓他埋沒在一個小縣城?還是教育部門?”
傅橫江︰“哎呀,這麼一說還真是,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姜糖站起來,趁王玉珍沒注意,低頭在傅橫江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因為你滿肚子的醋,被酸得沒法思考了。”
傅橫江︰“……………………”
王玉珍疑惑的抬頭︰“唉,咋啥聲啊?”
姜糖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去了外面。
傅橫江慌亂的伸手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有蚊子,我拍蚊子的聲。”
牙牙抬著小脖子,張著小嘴巴呆呆的看著這邊,然後她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指傅橫江的臉說︰
“媽媽親親爸爸。吧!”
傅橫江︰“!!!”
他伸手捂住眼楮,沒臉見人啦!
牙牙現在說話利索多了,啥事都瞞不住她了!
王玉珍听了牙牙的話後,想想那聲音,再看看他兒子一副沒臉見人的表情和動作,差點笑出聲。
剛剛那“吧唧”一聲,可不是親嘴的聲音嗎?
王玉珍︰“呵呵呵呵呵,夏天蚊子確實挺多的。”
傅橫江︰“………………”
姜糖跑在門外,看著堂屋里的傅橫江幸災樂禍的笑。
傅橫江耳朵都紅了,姜糖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媽還在堂屋呆著呢,她竟然親、親自己!
她到底知不知羞啊啊啊啊?!!!
牙牙學著媽媽的樣子,站起來,在王玉珍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親親奶奶呀!”
王玉珍︰“哈哈哈,咱家牙牙怎麼這麼乖呀,奶奶也想親親奶奶的臉蛋。”
牙牙主動把臉蛋湊到奶奶面前,王玉珍在牙牙臉蛋上親一口,“咱家牙牙香香的。”
牙牙站起來跑到外面問姜糖︰“媽媽,爸爸香香嗎?”
姜糖︰“爸爸沒有奶奶香。”
牙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爸爸臭臭的。”
姜糖︰“哈哈哈哈……還是咱家牙牙說話實誠。”
傅橫江驚呆了,他趕緊抬起胳膊聞了聞︰“哪兒臭了?沒味啊!牙牙你給我過來,爸爸身上哪里臭了?”
傅橫江過來捉牙牙,牙牙被嚇得滿院子跑,尖叫聲和笑聲差點把屋頂給掀翻。
第二天,姜糖去家具廠,曹根生又來了。
老周︰“……”
他還真來呀?
自己上回就是客套客套,說是讓他下回再來,實際上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姜廠長不在,說明他跟姜廠長就是沒踫面的必要唄。
結果這人不死心,還真來了。
姜糖听老周說曹根生找她,詫異︰“他找我干什麼?”
老周朝外面看了一眼,湊到姜糖耳邊,小聲說︰“是因為買木材的事兒找你呢!”
姜糖一听是生意上的事兒,立刻說︰
“周主任,請曹廠長進來吧,來者是客,咱不能怠慢了客人,你去給曹廠長送點水喝。”
老周朝外面看了一眼,一臉嫌棄的模樣,“姜廠長,你待人也太寬厚了,要換我,早拿棍子打出去。”
姜糖︰“生意場上哪有什麼敵人仇人的?都是生意人!”
老周出去把曹根生喊了過來,“曹廠長,咱姜廠長在辦公室等你呢,你過去吧。”
曹根生跟老周點點頭,去辦公室找姜糖。
曹根生站在姜糖辦公室的門口,“姜糖。”
姜糖抬頭看著曹根生,笑眯眯的樣子,“原來是曹廠長來了,剛剛周主任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我跟曹廠長應該沒啥業務上的往來,你這突然登門,能是啥事兒啊?”
“咱兩家廠子,最近應該沒有仇怨吧?”
這話一說,曹根生的臉都有點掛不住了。
姜糖就是內涵找些胡大花舉報姜糖家具廠,家具廠回舉報的事了。
曹根生︰“這事是我們做的不錯,當時我就說她,只是她那人吧……唉,當初我要是強硬一點,後面就沒那麼多事兒了。”
姜糖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曹廠長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