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金屬與地面踫撞的聲音,赫然是張彪在卸甲。
卸掉外甲,里面還穿著軟甲。
軟甲同樣只有上半身,並且是無袖的。
這是實戰所需,也是最優解。
同樣,張彪卸甲行為也是最優解。
從早上開始打到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繃到極限了。
更何況有那把刀的存在,全身甲有用但壞處更大。
卸甲換來更高的機動性,進而與秦霄纏斗。
一寸長雖然一寸強,但兵刃越長意味著更大的重量和更慢的變招速度。
耗下去,秦霄必然會先繃不住。
若是秦霄棄刀柄而戰,張彪就更不怕了。
軍中刀法,乃戰場磨礪出來的殺生刀。
拼殺起來,無懼任何人。
......
“看來這次機關戰的冠軍是軍方的了。”
觀禮台,嚴寬給出了判斷。
雖然秦霄表現出來了極強的實戰能力,但境界的差距卻是實打實存在的。
張彪卸甲,便意味著這最後一戰將會變成消耗戰。
秦霄之前展現出來的刀法猛則猛矣,但若是張彪能發揮優勢游斗,那麼秦霄遲早會被磨死。
若是秦霄拆刀貼身近戰,那他將連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都沒有。
“道長,你怎麼看?”
國安局南天分局領導問道。
“用眼楮看。”
張三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希望嘛!
他也看不到。
嚴寬能看預測的走勢,他也能預測。
局面確實對秦霄很不利。
“看來可以提前恭喜軍方了,不過該說不說秦霄確實是我見過最妖孽的武道天驕了。”
國安局南天分局局長感慨道︰“大乾武道百年,從未有人如他這般不講道理。
可惜局里得規定太死了,不然我也能試試看能不能招來秦霄。”
“確實。”
張三附和一句。
不要錢的附和,他隨便說。
只不過會在心里補充一句“肯定招不來”。
倒不是說福利待遇和其他,單是紀律性這一條就不適合秦霄。
秦霄壓根不走尋常路,宗教局也好南大也罷,能讓他加入的共同條件就是自由。
裁決者,基本上等同于在編賞金獵人,極度自由。
南大就更不用說,不用上課的。
而自由,恰恰是國安給不了的。
當然你不能說國安不好,而是因為這個崗位關系著國家安全,給自由那就是對國家不負責了。
“咦?秦霄握刀的姿勢和之前不太一樣啊!”
武道協會管理廳廳長、在場為數不多的九境金剛不壞武者曹達華最先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那...似乎是握槍的姿勢。”
“持槍之勢,貴為四平,所謂四平,即頂平、肩平、腳平、槍平。”
“秦霄還會槍法不成?”
曹達華跟見了鬼一樣看向擂台。
不怪他不驚訝,他已經百分百確定秦霄準備耍槍了。
問題就出在這上面。
槍法和刀法不一樣啊!
刀法入門基本上有手就行,但槍那玩意不一樣,有手是真不一定行。
耍不好,拎在手上就是燒火棍。
兵器譜上有句話,月棍年刀一輩子槍。
練槍不僅入門難,想要達到巔峰更是難如登天。
君不見天下武者十之八九為何使用刀劍,便是因為至少這兩種武器入門足夠簡單。
曹達華為何會詫異?
就是因為秦霄從未展示過槍法。
若是他浸淫槍法多年,那麼必然不可能藏到現在。
特試巔峰戰,對決李玉門就該用出來。
難道說...秦霄特試還藏拙了?
一個詭異的念頭誕生在曹達華腦海中。
不能吧!
人至少不能妖孽到這種程度吧!
是的。
曹達華情願相信秦霄藏拙都不願相信秦霄能在短時間內掌握槍法。
畢竟從特試到今天,滿打滿算也才過去三個半月。
三個半月秦霄修為突破了這麼多,他能練槍的時間少得可憐。
就更不用說這期間他還整帶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正兒八經給他練槍的時間,可能不到半個月。
半個月能耍槍?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淡定,用眼楮看就行了。
我宗教局的人,豈是浪得虛名。”
張三微微一笑,如同姜太公穩坐釣魚台。
裝逼這件事,可不僅僅是年輕人的專屬。
不過該說不說,還真就挺爽。
......
秦霄會槍法嘛?
自然是會的。
他最擅長耍刀,就如同拳法最擅長撼山拳一樣。
同樣的,槍法、劍法等等可以等同為太極拳、詠春小念頭之流。
混跡江湖,技多不壓身。
更何況在大乾東躲西藏的時候,需要偽裝出不同的身份。
多掌握一種武器,殺人的時候就能留下全新的痕跡。
這種保命技能,秦霄怎麼敢不上心,又怎麼敢不學。
也正是因為路子野,什麼都學什麼都練,才能東躲西藏苟下去。
苟並不是黑歷史,而是我來時的路。
秦霄握住陌刀,目光鎖住張彪。
陌刀之長,亦可為槍。
你要纏斗,那便長斗!
八步趕蟬,如策馬行。
腳步快,身子穩,槍出中平。
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擋。
這一槍貫出,端的又快又猛。
張彪站在原地,不閃不避不動。
等到刀鋒臨近之時,他動了。
身如浮萍左右晃,千鈞一發讓開中平槍。
秦霄仿佛是早有預料,下馬沉腰穩扎步,槍神擰轉似地龍翻身。
鏘鐺一聲巨響,就看見翻轉的漆黑槍身火星四濺。
明晃晃的刀身,鬼魅般出現。
那把刀,赫然是張彪的刀。
在他閃躲之時,其實已經出刀。
刀鋒無匹,直逼秦霄手掌。
若不是秦霄有所察覺下馬沉腰,恐怕已經撞在刀口上。
一旦被斬斷手指,到時候這槍就耍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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