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雪茹在家里養胎,他準備了一些愛吃的東西,又準備了一些水果洗干淨,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吃過午飯之後,這才得空離開。
倒不是因為他不想繼續呆下去,而是下午徐慧真會過來,他跟陳雪茹的事不好擺在明面上。
“哈…”
閻解放騎著自行車剛出胡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他幾乎沒合眼,一半是因為陳雪茹懷著孕睡不踏實,一會兒要喝水,大半夜說餓了,他趕緊起身熬了鍋小米粥,剛伺候完,又念叨著想吃口清爽的,他又摸黑去洗水果,前前後後沒歇著。
好不容易等陳雪茹後半夜睡沉了,他自己卻激動得瞪著眼到天亮,一想到要當爹,心里頭跟揣了團火似的,壓根睡不著覺,
便大半夜跑了躺恭王府,把心心念念的寶藏收進了空間。
本來還算空蕩蕩的空間再次滿滿當當,白銀太多了,他大概的清點了一下。
寶藏內有赤金580萬兩、生沙金200萬兩、金元寶1000個、銀元寶1000個、元寶銀940萬兩等。
此外,還有大量的珍珠、人參、寶石、瑪瑙、翡翠、玉器、金銀器等貴重物品。
可能這麼說沒有什麼概念,就拿生沙金來說,清朝的計算是一斤十六兩,也就是說,單單生沙金就有十二萬斤。
一塊大黃魚不到四斤,生沙金的重量相當于三萬塊大黃魚,這是何等的一筆財富。
他也不得不佩服和大人,到底是怎麼搜刮到這麼多錢的,而且還是在科技水平極差封建社會,這可不是需要極大的人力物力。
這下倒好了,本來就睡不著覺,如今更睡不著了,摟著陳雪茹干瞪眼到天亮,準確說,天還沒亮他就一早起床了。
雖然有了空閑時間,但身上依舊有任務,是九城的人過年前必做的事情,憑票搶年貨。
眼瞅著沒幾天過年了,陳雪茹挾的兒子以令閻解放,一大早就把攢的各種票拿了出來,讓他這兩天把東西備齊了。
有人質在手,他也不得不乖乖的應了下來,屁顛屁顛的出了門,直奔副食店而去。
本以為進去大買特買一桶通就是,可到了副食店門口傻眼了,門口的長隊排到了大街西頭,烏泱泱的全是人。
“今天不是工作日嘛?怎麼這麼多人。”
這就是他孤陋寡聞了,臨近過年時,工人階層和普通市民一樣,節前幾天的“買年貨”,因為物資緊俏、憑票供應,得帶著票證、揣著零錢,擠出工余時間往各種商店跑。
年尾廠子訂單量少,大家也比較空閑,提前下班或利用午休、傍晚時間出門,這都是常有的事。
首要任務是“清票”,把家里攢了一年的各種票證整理出來,肉票、油票、糖票、布票,還有定量極少的煙票、酒票,然後直奔離家最近的副食店,排隊是常態。
大家聊著天打發時間,眼里盯著櫃台里的年貨,能買到半斤豬肉、幾條凍帶魚就算不錯,紅糖、花生、瓜子是稀罕物,得憑票搶,偶爾能踫到賣凍梨、凍柿子的,也得趕緊掏錢,畢竟水果在這年頭太金貴。
除了吃的,還得去百貨店扯塊布,給孩子做件新罩衣,或者給老人添雙襪子,去雜貨鋪買幾張紅紙,回家自己寫春聯,條件稍好的,會想著買一小掛鞭炮。
買年貨的過程常得跑好幾趟,這家店肉賣完了就去下一家,手里的票證得算計著花,畢竟每一分都關系到全家過年的滋味。
傍晚提著網兜回家,里面裝著用油紙包的肉、裹著報紙的糖塊,雖然簡單,卻是這個物資匱乏年代里,工人家庭對新年最實在的期盼。
“解放!閻解放!”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他循聲看去,婁小娥正站在隊伍前頭朝他招手,手里還拎著個網兜。
“嫂子,你在這啊!”
閻解放見此大喜過望,連忙鎖好車子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你干什麼?”還不等他插隊,婁小娥身後的大哥便面色不悅開口,誰家不是排了半天時間,哪能說插就插。
“爺們兒,不好意思,這我嫂子,行個方便。”閻解放笑呵呵的掏出煙直接塞到男人手里。
大哥定眼一看,嘿,大前門,頓時咧著嘴笑了,熱情的安排道︰“應該的,應該的,你在我前邊,插在你嫂子後面就行。”
這話怎麼听著怪怪的的,大哥說話這麼愣的嘛!什麼叫…咳咳!
他神色古怪的擠進空位,剛好就在婁小娥的身後,這舉動立馬引來了後面人的不滿。
“憑什麼插隊啊!”
“就是,我們都正了八經的排了半天,想買東西去後面排隊。”
副食店的東西不是無限供應的,就拿這豬肉來說,一頭豬買完了就沒了,而且豬身上有肥有瘦,誰排在前邊,自然就可以挑最好肉。
現在突然出現個插隊的,可不就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吵什麼吵,吵什麼吵。”閻解放身後的大哥惱了,回頭沖隊伍喊道︰“人家是一家子,拿不過來,讓家里人幫忙怎麼了。”
閻解放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爺們兒夠可以的,都不用他自己想理由,大哥一個人就安排妥當了。
“大哥,吃塊糖甜甜嘴兒。”
說著他掏出糖果分給大哥兩塊,又給了婁小娥兩塊,這才開口詢問︰“嫂子,排了多久了?打算買什麼?”
“都一個小時了。”婁小娥忍不住抱怨了兩句,好在很快就要排到她了。
“听說今天賣凍梨,這不想著買點,哪知道有這麼多人。”
雖然她結婚已經很久了,可依舊听得出女人語氣中的嬌憨,多年的四合院生活,依舊沒有讓她的性子沉穩下來。
說話也不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遇到街坊鄰居佔便宜也不惱,就只是退一步避開。
雖說樣貌在院里算不得最拔尖的,可這份性子確是頂好的,哪怕是院里那幾個禽獸也從來沒說過婁小娥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