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盡快處決掉千余人,這一點慶修還真琢磨了不久。
讓劊子手一個一個砍頭效率太慢,更是浪費時間。
就算慶修有這個心思,只怕砍不了幾顆人頭下來劊子手就得累死。
用弩箭來處決似乎也是個較好的辦法,畢竟滑輪弩射速足夠快,殺傷效率極高,但此物用以處決威懾力還是遠遠不夠。
這場千人處決,絕不僅僅只是為了處決罪犯,更重要的是威懾人心。
威懾那些膽敢對假幣有想法的人。
最終,慶修決定使用槍決法來處決。
槍聲足夠震耳,雖然不如砍頭那般鮮血淋灕有震懾力,但是槍聲一響,效果也遠遠比用弓弩悄無聲息射殺強。
此刻那千余名即將被處決的囚犯都分別安排在郊外平地兩側,一個個神態萎靡不振。
甚至諸位官兵每次下令,他們都磨磨蹭蹭,最後他們甚至不得不上鞭子抽打才迫使這些人不得不听令。
“臨死前還非得討一頓打是吧?”
“再磨蹭老子現在就把你們頭砍了,一個個都他娘認命吧!慶國公仁慈 ,不給你們斬首,好歹留個全尸!”
……
在諸位官兵的連天罵聲中,一批人被迫驅使至行刑場中央,共有五十多人一字排開。
這首一批處決的自然就是主犯,制造假幣的頭目以及諸多涉事的朝廷官員。
前幾日這些人還在朝堂上人五人六,現在一個個都是成了喪家之犬,完全沒有往日擺架子的威儀。
“禍亂朝綱,動搖國本,今天只是在此將爾等一槍處決,倒是給了你們痛快!”
慶修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一敲驚堂木,準備行刑的火銃手立刻裝填火藥,隨即上前。
“跪下!”
執行官一甩鞭子,命令發下,這些人則動作緩慢且磨蹭的跪下,並且還伴隨著抽泣聲和嘆息聲。
此時火銃手已然上前,直接以火銃銃口抵住囚犯的後腦。
這一刻不少圍觀者都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然而無奈場地有限。
慶修面無表情,他高舉起驚堂木落下,當即命令︰“行刑!”
“砰!”
五十把火銃同時發出槍響聲,聲若震雷,驚得圍觀者震耳欲聾,心頭打顫!
槍聲過後五十具尸體齊刷刷的倒地,其頭顱大多都不同程度的破損開裂。
但不論是何種程度,他們顯然都不可能有命活下來了。
這五十人齊齊槍決之後,顯然給周圍人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壓迫。
這可和往日看似一兩個人不同,那當真是成群結隊的槍斃,幾十條命同時消逝。
盡管這些人也是罪有應得。
“繼續!”
慶修沒耽誤時間,再度下令,並且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冰冷。
五十具尸體拖走,隨後又是五十多人被押送上來,而這次他們比前一批人更加惶恐。
看到他們先死在自己面前,任誰都難接受自己也要馬上被槍斃的結果!
……
行刑場外。
那些被拖拽下來的尸體並沒有被發還家屬,只是批量裝入箱中,由馬匹拖拽飛速送往回春堂。
反正這些人也都被夷三族了,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認領尸首。
依照朝廷慣例,若是尸首無人認領的話則統一焚燒成灰,與其白白浪費還不如送往回春堂給那些學徒練手。
這可是好不容易大量處決犯人的機會!
……
直到余下的犯人只有老弱病殘之後,慶修便下令終止公開處決。
依照朝廷慣例,處決老弱病殘不可公開,慶修也並不想違背這條律令。
反正那些主犯已被處決,目的達到了也不在乎這些。
當群眾遣散離開時,無人不心頭壓上一層陰霾。
他們今天可算是見識到朝廷的鐵腕手段了,連朝廷命官都難逃一死。
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升斗小民,更是犯不起這等大罪!
“朝廷看來是真的重視紙幣,以往雖然也有官員犯事,但從沒有像這樣重罰過啊。”
“說到底不就是動搖國本了 ,那可是造假幣,搞得現在人心惶惶誰都不敢用,朝廷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也幸虧老子沒兌換多少假幣,要不然花多了,這被槍斃的不還得有我一個。”
“說什麼屁話,朝廷又不是辨別不出來。”
……
眾人紛紛離去,此時天色也漸晚,慶修則乘坐車馬返回太極殿,向李二上報處決。
“陛下且看。”
慶修把冊子奉上,李二拿到手里並沒急著看,只是揮了揮手示意。
王德貴立刻就明白李二的意思了,幾個宮廷侍女和小太監都紛紛被他帶了出去,這偌大的太極殿也僅僅只剩下慶修和李二了。
“陛下不看看嗎?”
慶修發覺李二根本沒有看冊子的意思,明知故問道。
“如果是他人的話,朕必然是得看一看,可要是出自慶國公手,朕也沒必要看了。”
李二輕笑一聲,“慶國公辦事可從來沒徇私舞弊過,更何況這事兒也是切切實實沾了你的利好。”
顯然李二是想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慶修不想裝傻,既無必要又浪費時間,“陛下直接明說,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李二直截了當道︰“如今造幣廠由你管控,造的紙幣質量著實可靠,而且值得信賴,朕非常滿意。”
“當然貨幣發行一事,到底是關系重大,如果不受場景管控的話,多有不便。”
慶修早就料到李二這個意思了,笑問道︰“陛下是想,讓我把造幣廠轉交給朝廷?”
“並非如此。”
李二當然不可能一口氣開這麼大的口,更何況慶修這段時間以來費了如此大的力氣發行紙幣,好不容易初見端倪就讓出如此大的利益,怎麼可能?
“朕的想法是,造幣廠名義上並入朝廷,並且由朝廷也派遣人手管控,另一部分則仍然由你來管控,你同朝廷各佔一半可好?”
“自然,造幣廠的多數收益仍然歸你,朝廷只取發行紙幣的成本如何? ”
李二看似是說的誠懇,大體沒有動慶修的利益,實則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他什麼都沒干就順理成章的讓朝廷名義上接管了造幣廠,還派人監督,有比這更便宜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