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處長把陳平波送過來，沒多久就跑路了，一群人圍著想把他留下吃飯都辦不到
陳平波觀察人事處長看飛翔電器廠的人跟看瘟神一樣，現在陳平波在他眼中想必也是瘟神
廠辦主任是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婦女，大約三十多四十歲的樣子叫羅玉華，領著陳平波來到廠長辦公室
“廠長這就是您的辦公室了，廠里經費緊張，沒辦法置換新桌椅，您看”
陳平波進辦公室打量了一下，整個廠長辦公室差不多有三、四十平米，比自己在工商局的辦公環境簡直強出天際
看來寧為蛇頭不為鳳尾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看這樣就挺不錯的，不用再換新的了，另外從今天開始，任何超過500元的經費沒有我的簽字一律不準批
還有就是外出掛賬的問題，領導吃飯宴請每人不能超過50元，除非必要一律不批
以前的事我管不到，但是現在從我這里開始絕對不允許，非必要性一律通報批評自己買單”
現在這個破單位查賬是根本來不及，完全就是浪費時間，不如先堵住缺口，把時間延長給自己開闢財源爭取時間
“好的廠長”
羅玉華也想不到，新來的廠長什麼都不了解就先下達這個指令，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另外把廠里的財務狀況，跟欠債都給我一份，另外把廠里的資產資料都給我一份，我詳細了解一下”
陳平波準備按兵不動，先了解一下飛翔電器當具體情況，如果實在是大坑，能死人的那種，那陳平波真要掛印而去了
“等下我讓人整理好文件，我給您送到辦公室來”
“速度要快，我不希望磨磨蹭蹭的，下午我就要看到資料到我的辦公桌上”
羅玉華有些錯愕，現在單位的人那零零散散的辦事效率，別說下午了，就是明天都未必能弄完
“怎麼，有困難嗎？”
見羅玉華半天沒回應，陳平波又問了一句
“廠長咱們廠現在工資經常只發一半，現在廠辦的人有時候上半天班就回去了，懶散慣了
別說下午了，就是明天下午都未必能整理出來”
羅玉華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實話實說，現在廠里就這麼個樣子，東西生產出來又賣不上價，生產也是慢悠悠的，人早就懶散慣了
“這次我過來從局里拿到70萬資金支持，這個月我會足額發放工資
直接跟他們說，如果辦公室的人辦不到，就讓他們轉去車間去，換有能力坐辦公室的人來”
這就是陳平波跟局里要錢的理由， 沒錢誰給你賣命啊，空口白話誰信啊，這樣的垃圾單位沒錢根本使喚不動人
“好，那廠長我先出去了”
羅玉華挺意外陳平波居然能從局里要到錢，這還是外界盛傳的局里發配過來嗎
上次曾垣那個老東西好說歹說，才從局里扣到，去銀行貸回來50萬，而且那老東西上次吃自己豆腐的時候，順嘴說了這當廠長是背鍋的
現在看完全不像那麼回事，她都有些看迷糊了，下次要再去那老東西家問問
一連幾天陳平波都是在辦公室看飛翔電器當資產和負債情況
飛翔電器現在主要就是兩款產品，一個是電飯鍋，另一個是收音機。實際兩種產品在市場上都是好東西
但是飛翔的電器的良品率實在是太低了，而且喜歡把次品也混在一起賣出去，以前統購統銷物質也不豐富，所以混的很好
哪怕80年代三角牌電飯鍋橫掃電飯鍋界的半壁江山，飛翔電器的電飯鍋也活的有滋有味
現在統購統銷一取消，兩樣產品齊拉胯，雖然賣的出去但是賺不了幾塊錢，加上人員開銷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是純虧本
至于是不是真的單純產品不賺錢，而不是有老鼠吃光，他現在根本沒那功夫查
整個飛翔電器佔地32畝，各種欠銀行跟供應商的錢高達近5000萬，看到欠款數的時候，陳平波差點把賬單扔出去
1993年啊！！！欠5000萬，泥馬要不要這麼離譜啊，完全是把飛翔電器當榨汁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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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計劃要加快速度了，不能給鄭西峰那群人一點機會，萬一他們讓銀行抽貸逼迫，他陳平波當天就得上天台
陳平波撥通羅玉華的電話，“羅主任來我的辦公室一下”
五分鐘之後，門外傳來羅玉華的敲門聲
“進來”
“廠長你找我？” 羅玉華今天穿著一身職業裝還抹了口紅，頭發被盤起來，一股成熟女人味，難怪被老廠長喜愛提到辦公室主任
“把這份文件打印十份，我急用” 陳平波把自己的計劃書拿給羅玉華
“另外你物色一個文員給我，省的什麼事都要你來回跑”
“好的廠長，我這就辦”
時隔近一星期，陳平波再次回到工商局，徑直跑到李一清的辦公室
“平波來了，飛翔電器廠的情況是怎麼樣？”
李一清還是比較關心陳平波的狀況的，畢竟要不是陳平波推了自己一把，也不會有現在的位置
只是現在他在黨委里邊屬于一個人單打獨斗，而且還是被局長針對性打壓，他根本拗不過局長鎮壓
“李局我這次回來就是尋求您來解圍的”
“怎麼了，飛翔電器問題有那麼嚴重嗎？先別急慢慢說”
把小提包放一旁，喝了一口茶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現在飛翔電器欠供應商的貨款和銀行的貸款，加起來差不多5000萬，完全就是被掏空了”
李一清也被陳平波的話嚇一跳，5000萬啊，市里給局里一年下撥的經費都沒這麼多，這簡直喪心病狂
後世2000之後的工商局，市里下撥的行政資金也不過一到兩億之間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直接回來不干了還是怎麼？”
李一清被嚇的不輕，以為陳平波要撩挑子不干了，直接跑路回原單位
“李局你說的哪里話，哪能因為一有困難就跑的道理，你看看這是我做的計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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