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拎著槍爬上高牆的時候,外面已經灰蒙蒙一片了。
他先是四處張望了幾眼,雖然到處靜悄悄的,可他的心里面仍舊七上八下的。
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是否隨時會發生什麼意外?
在這種一切都還未可知的情況下,黑牛必須時刻保持高度警惕。
他總是在高牆上來回走動巡視著。
與此同時,院牆外的隱蔽處,時不時就會傳出輕微的 聲。
幾雙虎視眈眈的眼楮,正偷偷觀察著來回巡視著的黑牛呢。
忽然,從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對話聲。
“俺說不來,恁非得讓俺來!……”
“行了,恁就少說兩句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不是說壞人都被打跑了嗎,咋還要東躲西藏的呀?”
“一路上說不完的棉套子話,還嫌壞人不知道咱來這了是咋的?!”
牙子的一句怒斥過後,女人的抱怨聲總算是停息了。
躲在隱蔽處的人,緩緩從腰間抽出了寒氣逼人的匕首。
而不知情的牙子他們一家,依舊若無其事的繼續朝黃家大院走著呢。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握著匕首的人剛要緩緩爬起身呢,院牆上突然傳來了呼喊聲。
“牙子,是你們嗎?”
黑牛的呼喊聲,把蓄勢待發的幾人給驚嚇得,又都趕忙趴回了原地。
牙子聞聲,立刻扯著大嗓門回復了黑牛幾聲。
“是俺,是俺……”
語罷,牙子又催促了他家人一句。
“快點走!”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躲藏著的幾人身旁快速通過。
于此同時,黑牛拖著槍迎了出來。
“都來了吧?”
“都來了!”
牙子在回應著黑牛時,一家人又都加快了腳步。
“走,先進院再說。”
黑牛說著話時,依舊托著槍瞄向牙子他們身後的方向呢。
躲在隱蔽處的幾人,又都趕忙埋下了頭。
當府院大門被關上之後,隱藏著的人這才敢抬起頭來,當即便有一人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其中一人趕忙打斷了那人的問話。
“噓!別說話!”
黑牛剛關上大門,立刻轉身跟牙子說了句話。
“牙子,你先領著他們進去吧,我在這守著!”
“還是俺跟您一塊守在這里吧!”
“你又不會打槍,守在這里也沒啥用,過去吧!”
“這麼大的府院,單憑您一個人守著哪行呀!俺雖說打不了槍,可俺起碼也能給您當個眼楮耳朵啥的!”
黑牛拗不過牙子,只能應允了他。
“行吧!那你就跟俺一塊上去吧!”
語罷,兩人匆匆爬上了高牆。
黑牛立刻托著槍瞄向了院牆外。
“黑牛,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呀!”
“牙子,小心駛得萬年船!防備一下總歸沒啥害處。”
“照你這麼說,還真就是那麼個理兒呢!”
牙子說話間緩緩坐臥了下來,掏出他的煙袋鍋子,一邊往里面添著碎煙葉,一邊又繼續說著話。
“黑牛,有些話我得跟你說道說道了。”
“說吧,我听著呢。”
“黑牛,莊上人扛恁家東西的事確實挺氣人的,可你想過沒有?他們也都是被苦怕了的人呀!既然他們又都把東西還回來了,你也就別跟他們計較了……”
牙子說著說著,立刻嘬著煙袋嘴噗嗤噗嗤吸了幾口。
“牙子,俺沒跟他們一般見識,再說了,他們也是被二狗給蠱惑的。”
“黑牛,你能這麼想俺也就放心了,老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里鄉親,往後在一起打交道的時間還長著 !”
“牙子,說句心里話,他們這麼對俺們家,俺確實挺心寒的!”
黑牛語罷,牙子又噗嗤噗嗤連著嘬了幾口煙袋嘴,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黑牛,早些年你不在家,你不知道咱這都發生了啥?”
听聞牙子這麼一說,黑牛立刻生出了些許好奇心,扭頭看向牙子問道。
“都發生啥了?”
“四二年咱們這鬧蝗災,莊稼顆粒無收,餓死了好多人……”
牙子提及那段往事,黑牛仍舊記憶猶新。
他帶著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