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話間,秀真又被他們給引進了屋里面。
“姑娘,該餓壞了吧?等著啊,俺這就給恁做吃的去!”
老太太滿心歡喜的跟秀真說著話時,又立刻拎著野味崴著小腳快步走向了屋外。
“大娘,不用麻煩!……”
秀真剛想要跟老太太客套幾句呢,可人家已經匆匆走開了。
老漢剛坐在當門的長條板凳上,又不快不慢的從脖頸上取下了煙袋鍋子,一邊往里面按著碎煙葉,一邊又樂呵呵的問向了秀真。
“姑娘,叫個啥名呀?芳齡幾何了?”
“大伯,俺叫秀真……”
秀真聞聲,當即便恭恭敬敬的回了老漢一句。
“哦,這麼說來俺家石頭比恁還長兩歲 !”
老漢在回應著秀真時,剛好也把煙袋鍋子里給塞滿了煙葉,那個叫石頭的小伙子,慌忙拿著火絨幫老漢引燃了煙葉。
老漢連著嘬了幾口煙袋哨,一股嗆人的老煙油子味,瞬間便彌漫了整間屋子。
秀真被那煙味給嗆得輕咳了幾下,而後又面帶微笑的問向了老漢。
“大伯,俺听恁方才說,外頭亂哄哄的是咋回事啊?難不成咱這邊也鬧土匪了嗎?”
“秀真,恁八成還不知道 ?咱這邊正鬧兵匪 ,這些個王八犢子比起土匪來也不是啥好東西!俺們家住在這林子里,倒好那麼一點,一般時候他們摸不到這里來。恁就先踏踏實實在俺家住著吧!對了,恁是咋來到俺這兒的?”
“大伯,俺先前被土匪給綁了去,他們這幫畜生殺了俺爹娘,還燒了俺們的屋……”
秀真隨即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她的悲慘遭遇跟老漢講述了一遍。
爺倆听後,全都驚慌失色的瞪大了雙眼。
“俺 老天爺 !恁說恁是從土匪窩子里偷跑出來的?那恁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那個叫石頭的小伙子,一臉不可思議的追問了秀真一句。
“石頭哥,恁也听說過那伙子土匪嗎?”
“何止是听說過,離俺這沒多遠,原本有個大財主叫朱疤拉臉。土匪洗劫了他家里的財物還把他家給點了。打那以後,俺們這兒只要一听說那伙子土匪,甭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全都被嚇得到處找地兒躲藏 !”
“這兒離那好幾十里地 ,他們也能摸到這兒來嗎?”
听石頭這麼一說,秀真當即便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往屋外張望了幾眼。
“秀真,恁別怕,俺們家跟外頭的人很少往來。除了俺們莊上的人,外人一般摸不到俺們這里來。再說了,俺們把恁背回來的時候也沒人看到,恁就放寬心吧!”
石頭又這麼一說時,秀真忐忑不安的心情,才總算是舒緩了些許。
“哦,對了,恁男人叫個啥名?恁家住在啥地方?俺瞅到機會就去給恁男人捎個信。”
“石頭哥,俺先謝謝恁!俺男人叫黑牛,他先前在俺們那里的辛莊,地主黃大發家當管家……”
秀真隨即便喜不自禁的,跟石頭說起了一些有關黑牛的事。
“成,俺都記下了!一旦瞅著好機會,俺就立馬前往那邊。”
“石頭哥,大伯!恁一家人都是好人!俺謝謝恁了!……”
秀真被石頭的幾句話給感動熱淚盈眶,說話間就要俯身拜謝呢。
“孩子,咱都是苦命人,能幫一把就順帶手幫一把了,恁不用老把這些個事掛嘴上了……”
“石頭,石頭……”
“哎”
“快來跟俺搭把手!”
老漢正跟秀真說話間,屋外忽然傳來了老太太的呼喊聲。石頭听後剛回應了一聲,老太太緊跟著又呼喊了他一句。
“秀真,恁在這歇著吧!俺去給俺娘搭把手!”
“石頭哥,還是俺去吧!先前俺家里的活多數都是俺干 ……”
秀真說話間便急匆匆的走向了屋外,留下了爺倆十分欣慰的會意一笑。
土匪村這邊,火禿子一覺醒來,翻身就往秀真躺過的地方瞅了幾眼。
看著空蕩蕩的鋪位,他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當即便咬牙切齒的怒罵了起來。
“嘛了個巴子!老子對你這麼好,你她娘的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敢逃跑!哼!別讓老子逮到嘍,否則有你好受的!”
火禿子剛怒罵完,他非但沒有解氣,反倒是心中的怨氣越聚越多了。
細細想來,為了這個女人,他不惜痛下殺手屠戮了人家一個莊。可到頭來,他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他娘的不是白忙活了嗎。
火禿子想到這里的時候,又猛然間從床鋪上坐起了身。
當他推開窗欞望向屋外的時候,此時的屋外正艷陽高照。遠處還有人嘰嘰喳喳的,听不清正在說些什麼呢?
火禿子早就沒有了睡意,當即便折身下了床。
當他推開房門走向屋外的時候,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好像是在議論他女人的事呢?
于是,他便大踏步的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臨近那些人跟前時,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蟬的把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他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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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他娘的這麼看著老子干啥?”
一頭霧水的火禿子,當即便朝著那些人質問了一句。
“禿子,嫂子有些話想要當面跟你說說 ,可恁母雞哥就是不讓俺說!”
老母雞的女人被草上飛的女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羞辱了一番。她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惡氣了。迎見火禿子時,就立刻急赤白臉的朝他嚷叫了起來。
“混賬玩意兒,還不趕緊滾回家去!”
還沒等火禿子問明緣由呢,一旁的老母雞,當即便面紅耳赤的沖他女人大罵了一句。
老母雞的女人因懼怕他的威懾,只能低眉垂眼怯怯懦懦的走開了。
“老母雞,你女人方才想說啥呢?你咋不讓她說?”
火禿子見此情形,當即便沒好氣的質問了老母雞一句。
“嗨,老娘們頭發長,見識短!她能跟你說個啥呀!別听她胡扯……”
“不對!你他娘的是不是有啥事瞞著老子 ?”
火禿子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啊,從老母雞說話時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中,立刻就看出了些許端倪,隨即便沒好氣的嗔怒了他一句。
“禿子,沒啥,真沒啥……”
老母雞被火禿子那直勾勾的眼神給瞪得,再次說起話時,舌頭好似被打了結一樣。
“禿子,昨兒個有人看見你女人往西邊跑了……”
就在這時,莊上的老光棍賴子,忽然扯著嗓門朝火禿子大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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