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咯 咯 的繼續往前行駛著,尿泡子看著黑牛痛苦不堪的樣子時,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黑牛了?
黑牛瞪著眼楮直勾勾的看著車棚,不知不覺間,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緩緩流淌了下來。
他爹娘的死,還有秀真至今下落不明,這些事猶如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了他的心上,早就使得他悲憤欲絕了。
現在再加上四姨太因他而生死未卜?
黑牛不知道與他有關聯的人為什麼全都沒有好下場?
難道自己就是傳言中的喪門星嗎?
黑牛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痛恨自己了,馬車的顛簸,使得他的身子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憋悶了許久他都沒說一句話,忽然間,他放聲大哭了起來,緊接著又捶胸頓足情緒也開始變得失控了。
這一幕,著實把正在趕著馬車的尿泡子給嚇了一跳。
“管家,管家,您這是干啥呀?……”
看著黑牛這痛心入骨悲憤交加的樣子,尿泡子也十分難受的朝他哭喊了起來。
可精神崩潰而又失去理智的黑牛,哪還能听得進尿泡子的勸說呢,依舊是愧疚難平的捶打著自己。
“吁……”
尿泡子慌忙喊停了大馬,而後又立刻轉身摁住了黑牛。
“管家,您別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了行嗎?大奶奶冒死好不容易才把您給換了回來,您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尿泡子聲嘶力竭的朝黑牛哭喊著,許久前,他也被這接連的禍事給壓抑的苦不堪言了。這接二連的摧殘和折磨,猶如烏雲壓頂一般,使得整個黃府的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黑牛和四姨太在黃府里面,那可是所有人賴以生存的主心骨啊!
倘若主心骨都沒了,生活在黃府里的人,又哪還有勇氣繼續熬下去呢?
兩人同時嗚嗚哀嚎了一陣過後,尿泡子又抹了抹他臉上的眼淚,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了黑牛。
“管家,俺知道您心里面難受!接連這麼些個事下來,哪怕是鐵打的心那也承受不住了呀!可是,咱得振作起來呀!不然的話,那些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的人,不就更加的囂張跋扈了嗎……”
在尿泡子的苦苦勸說之下,黑牛的情緒又稍稍緩和了些許。
他先是緩緩放下了掙扎著的雙臂,而後又慢慢閉上了那雙瞪得跟銅鈴似的眼楮。兩行熱淚再次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腦海里忽然閃現出了,之前長順跟他講過的越王勾踐的故事。
雖然他此刻的遭遇也非常令人痛心,可對比起人家來,他這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人家非但沒有自暴自棄,反而能夠忍辱負重,整日守在仇人身邊受盡了冷眼和折磨。
可到頭來,人家不也把仇人給踩到腳下了嗎。
尿泡子說的沒錯,倘若他就這麼自暴自棄下去,還真就做了些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想到這里的時候,黑牛努力緩解了一下心情,從嘴里面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
“尿泡子,咱回家吧!”
“哎”
尿泡子聞聲,立刻又抹了抹眼淚應承了他一聲。
而後,大馬在尿泡子的驅趕下繼續奔跑了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傍晚,秀真連著這麼許久都滴水未盡了。
即便是她已經身心俱疲,眼楮里面再也流不出淚水了,可她的雙手卻還在緊握著那把剪刀呢。
就在這時,火禿子又端著碗筷來到了屋里面。
見上次送來的飯菜依舊是原封未動,火禿子不由得有些焦慮了。
于是,他又用著柔和的語氣,盡可能的不讓秀真對他產生過激的反應。
“你好賴吃點東西吧!老是這麼滴水不進,你這小身板哪能扛得住啊!”
火禿子說著話時總是望著秀真手里的那把剪刀,即便是他很焦急,可他也不敢多往秀真跟前湊近半步。
秀真有氣無力的依靠在牆角,只是用著憤怒的眼神瞪了火禿子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俺火禿子可是真心喜歡你的呀!”
火禿子此話一出,听得秀真立刻又怒火中燒了,當即便瞪大了雙眼死死的凝視起了火禿子。
秀真緊握著剪刀的雙手,因她憤怒時顫抖的身子,連帶著剪刀在她脖頸處來回滑動了幾下。
這一幕,把火禿子給看得心情立馬跟著緊張了起來。
“把剪子放下來吧,別劃傷了自己……”
火禿子說著話時,又趕忙伸著手臂的剛想要往前邁近一步呢,卻被秀真怒目圓睜的把他給喝退了。
“滾!再敢往前一步,俺立馬死給你看……”
“別,別,別沖動,俺滾,俺馬上滾……”
驚慌失措的火禿子,語無倫次的回應著秀真時,又趕忙往身後退卻了幾步。
“飯菜放這了,你,你好賴吃一點吧!不然……”
“滾!滾……”
火禿子指著桌上的飯菜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卻被秀真又歇斯底里的把他給怒喝了出去。
隨著房門再次被火禿子給叮鈴 當的鎖上之後,秀真便立馬癱坐了下來。
用著無助的眼神望著屋外悲傷的哭泣了起來。
“黑牛哥,恁在哪呢?俺恐怕就快要等不到恁來了……”
秀真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了一句後,她手里的剪刀,忽然順著她的身子緩緩滑落了下去。
此時的黑牛他們,剛好也來到了黃府,下人們老遠就迎著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當他們沒有看到四姨太的身影時,全都滿臉焦慮的問向了尿泡子。
“大奶奶呢?咋沒見著大奶奶啊?”
“先別問那麼多了,趕緊把管家架回去吧!……”
尿泡子話音未落呢,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