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都懂。
劉水不再說話，還直接來了個閉目養神。
于岩想說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如果劉水不在這里，他倒是可以說兩句，但是，自從銀行卡交到劉水的手里，他在劉水身邊，就渾身不自在。
被人拿了短處的感覺，太難受了。
他不知道是應該感謝劉水，還是該恨。
下面的聲音很小。
主席台上的各位領導，一個個在被下面的人注視下，也是坐立不安。
表面上沒事，內心已經翻起驚濤駭浪。
他們可是海林市委常委，一直在眾人面前，光鮮亮麗，如今突然被劉水也直接下了面子。
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們可以裝作若無其事。
可以裝作自己是清白的。
也可以等著會議散場以後，到省委省政府告劉水。
當然，最直接的，是馬上拍案而起，聲討劉水。
各種方法，他們全部想過。
沒有一樣，是敢實施的。
因為，他們經不起查。
如果他們是清白之身，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斗爭到底。
問題是，他們不是。
誰也不知道，劉水掌握了多少人的秘密。
再說，劉水來到西林省，年紀輕輕就是副省長，他們就在私下，已經調查過劉水雖然不是很多，但劉水做事的穩，準，狠，極為有名。
官場瘋子，也是官場殺手！
與劉水作對的，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
官場判官，沒有人不服。
他們不敢跳起來反對。
只是這愛心，他們是獻，還是不獻？
市委秘書長喬振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悄悄打開。
“獻！”
上面只有一個字。
是于市長給他發的。
他立馬明白，于市長已經獻愛心了。
于市長既然已經獻了愛心，他不獻，根本不可能。
十分不甘的拿過主席台上的愛心賬簿，又猶豫了一會，這才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簽上名字。
阮亮立刻把這一頁翻了過去。
看了一眼領導們，把愛心賬簿直接拿到市委副書記張浩的面前︰“張書記，您需要獻愛心嗎？”
張浩狠狠的瞪了一眼，伸手拿愛心賬簿，又想還回去，舉了一會，終于認命的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
劉水在清安市的事情，他們不是不知道。
當時罵劉水胡鬧，實際上卻怕得要命。
誰也不知道，劉水是怎麼掌握那麼多人的貪腐秘密的。
一查一個準。
一抓一大把。
他不想當場丟人，只要老老實實的認捐就行。
在場的，除了劉水，還有誰有臉？
“算了！”
張浩心里哀嘆一聲。
愛心賬簿，被阮亮又傳到了下一個人。
前面有車，後面有轍。
下面的人一看，市委秘書長，副書記都已經獻愛心了，他們還等什麼？
每一排都有工作人員，拿著愛心賬簿，分別走到那些官員身邊，讓他們認捐。
一開始，還有點聲音。
最後，整個會場，竟然非常詭異的，除了工作人員的走動，沒有任何動靜。
九百多人，不到十分鐘，獻愛心活動，全部結束。
一本本愛心賬簿，被工作人員放到了主席台上。
劉水這才說道︰“昨天晚上，我與于市長，討論工作有點晚了，剛才走神了，小寐十來分鐘。”
“對不起，有點失態。”
“這樣吧，一會大家會收到一個銀行賬號，快過年了，不能影響大家過年的心情。”
“這樣吧，一個半小時之內，我希望這些愛心，全部到位。”
“愛心自願，捐款自由。”
“誰如果不想捐了，可以不捐，晚上會有咱們的愛心工作人員，去向你們核實。”
“把剛才的認捐，簽字，做無公害處理。”
“大家不要緊張。”
“我其實很講理的。”
“散會吧，我在辦公室，等著愛心的兌現。”
劉水說完，對于岩說道︰“于市長，走吧，到我辦公室喝會茶去。”
于岩跟著站起。
他是市長，在劉水面前，卻像是劉水的秘書。
劉水，于岩一走，其他人紛紛離開。
誰也不理誰，也沒有心情理。
清安市的事情，剛剛發生幾天，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就到了他們的頭上。
誰敢相信。
多少人的心在滴血。
劉水與于岩坐在辦公室，沒有再談愛心捐款的事情。
劉水與于岩站在辦公室里海林市的地圖面前。
“于市長，對于海林市的改造，我是這樣想的，你看是不是合理。”
“我的計劃是，海林市以海林河為軸，對東西兩岸，分別進行改造，建設。”
“這個設想，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一軸雙城。”
“一軸雙城？”
“對，具體設想，是這樣的……”
劉水越說越興奮。
于岩越听越激動。
不知不覺，兩個人誰也沒有發現，一個半小時，早就過去了。
當周修進來匯報，說辦公室主任過來繼續匯報愛心捐款的事情時，兩個人才從激烈的討論中停下來。
“讓成主任進來吧。”
成續拿著東西進來了。
“劉省長，于市長。”
“愛心捐款的事情，經過……”
“別說廢話！”
劉水打斷了成續的話︰“直接說結果。”
成續臉色一紅。
“劉省長，截止到目前，愛心捐款一共到賬五十六億四千八二十七萬六千元。”
劉水，于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果然是貪得無厭，貪出新高度。
他們都沒有說話。
“還有一百二十二人認捐的三千多萬沒有到賬。”
“有其中八十四人，是因為手續問題。”
“十八人，是銀行問題。”
“有五個人，錢已經轉到國外，暫時拿不回來。”
“其余十五人，說自己是清白的。”
“他們當時是糊涂了，隨便寫的。”
“好一個糊涂。”
劉水說道。
“讓紀委介入吧。”
“其他的錢，抓緊時間讓他們到位。”
“一共有多少人，沒有認捐愛心款？”
劉水問道。
“劉省長，有九十六人，沒有認捐。”
“有名單嗎？”
“有。”
“名單給我一份。”
“已經帶過來了，這一份，是給您的，另外一份，是給于市長的。”
成續把手里的資料，放到了了桌子上。
“辛苦了。”
“通知紀委的同志，開始干活了。”
“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要實事求是！”
“是，劉省長。”
等到成續走後，劉水問道︰老于大哥，你怎麼看？”
“沒想到，問題如此嚴重。”
劉水說道︰“養了多年的豬，被我過年殺了，過個肥年。”
于岩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