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東西忘記拿了嗎？”
阮亮，周修異口同聲的問道。
“不是，消息放的有點早了。”
“早了？”
阮亮他們兩個不理解。
“消息一放出去，海林市的年，要過不安生了。”
見阮亮，周修不懂，劉水解釋道︰“改造的消息一旦提前泄露，很多人就會瞎想了，開始擴建，加建。”
“你們看到沒有，就像那座兩層的房子，恐怕會加蓋到四層，甚至是六層。”
“質量不重要，重要的是建築面積。”
“對，對，我們老家拆遷前，很多人都是加蓋房子，就是為了多要補償，套國家的錢。”
“那怎麼辦？”
“海林市天寒地凍，真想加蓋也不容易。”
“得馬上通知下去，任何私自加蓋的房子，不會作為賠償的依據。”
“回市委！”
劉水說完，先給林闖打了個電話，又給于岩打了電話，讓他去自己辦公室，有事商量。
于岩能怎麼辦。
他已經接到金輝的電話，知道了劉水的設想。
說實話，他真被嚇到了。
這劉水，也太敢想了。
拆除海林河東岸違建的消息一出來，別說市委市政府，就是省委省政府也別想過個舒心年了。
就不能等到過了年再公布這個消息嗎？
氣歸氣，他還是抓緊時間往市委趕。
海林市委，眼看著明天就要放假了，還是忙得熱火朝天。
大家突然發現，有很多工作沒有做。
他們在自己的辦公室，找出自己負責的工作，廢寢忘食的熟悉。
萬一被劉省長查崗，自己回答不上來，就完蛋了。
臨時抱佛腳，也要抱。
劉水到了辦公室，市委辦公室的人，前後腳就過來了。
“措詞你們自己想，海林市要進行大規模的拆遷，改造，建設。”
“自今天開始，任何非法擴建，改建，加蓋的房屋面積，一律不會補償。”
“不但不會補償，因為造成拆遷難度增加，還要從之前的拆遷費中，扣除一部分，作為補償。”
“與市政府辦公室聯系，聯合下文。”
“寫完，拿過來給我與于市長過目。”
“拆遷？”
有人驚訝的問了一句，立馬又閉上了嘴。
雖然突然，也不是他們可以質疑的。
不一會，于岩就到了。
劉水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一下。
“于岩同志，具體的情況，咱們再商量，還有半個月時間，不急。”
于岩想辭職。
一分鐘也不想干了。
劉水嘴里的拆遷，改造工程，時間跨度大，造價更是天文數字。
至少要有千億。
事是好事，問題是，錢呢？
海林都快要破產了，哪里還有錢來搞建設。
總不能靠動嘴就行了吧？
“劉省長，事是好事，現實問題是，咱們沒錢。”
“等到明年，咱們每個月都要為工資發愁了。”
“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咱們沒有錢，還能做什麼？”
“于市長，別急，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改造，也是生產力。”
“不是說，改造只會花錢，不能創造財富。”
“至少，會大幅提高就業率吧？”
“只有老百姓手里有錢了，他們才敢花錢。”
“這樣一來，各行各業，不就繁榮起來了。”
“各行各業繁榮起來，咱們的稅收，不也就多了。”
“怕什麼？”
“我看了之前的城市改造計劃，即使完成了，也沒有多大意義。”
“無非是修修補補。”
“但海林市既然要做，就來一次破釜沉舟，打破常規。”
“咱們兩個，拼著被人罵娘，也要在海林留下一個名字。”
“不是好名聲，就是壞名聲。”
“老于大哥，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呢？”
于岩說道︰“我這個年齡，很尷尬。”
“做好還是做壞，這一屆做完，恐怕就要退休了。”
“你要瘋，我就陪你瘋一把。”
“到時候，別說我坑你。”
劉水說道︰“你坑不了我。”
“首先，這幾年，你收的意外之財，要全部拿出來，至少也要拿出來百分之八十。”
“只有這樣，你才能與我並肩戰斗。”
“我才敢把自己的後背對給你。”
于岩沒想到，劉水就這樣，把他受賄的事情，拿出來說，而且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他想憤怒。
可是，他看到劉水那雙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楮，忽然喪失了信心。
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否認，一定會墜入深淵。
“劉省長，這是今天金輝公司的董事長金輝，交給我的銀行卡，我沒有動，也沒有看。”
他控制著自己恐慌的情緒，把銀行卡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還有嗎？”
劉水問道。
再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
“劉省長，有，都在一個賬戶存著，我沒有動過，大概有一千三百萬。”
于岩低著頭說道。
“銀行卡呢？”
劉水問道。
于岩遲疑了一會，又掏出一張銀行卡。
“劉省長，還有一小部分，已經花了。”
劉水接過。
“一千多萬，少了點。”
不過已經不錯了。
“其他沒有再隱瞞了吧？”
“沒有了，躲躲閃閃，就沒有意思了。”
“頭已經磕了，還在乎一個作揖嗎？”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劉水忽然問道︰“老于哥，你知道不知道，張偉貪了多少錢？”
于岩急忙說道︰“劉省長，我不知道。”
“他貪沒有貪，我根本不知道。”
“通知副處級以上干部，開會，怎麼樣？”
劉水問道。
“現在開會干什麼？”
“集資！”
“集資？集什麼資？”
“明年海林市要進行拆遷，改造，總要有點啟動資金吧。”
“咱們沒有錢，怎麼辦？”
“只能是集資了，讓大家獻點愛心。”
于岩完全跟不上劉水的思路︰“劉省長，獻愛心，能獻多少？”
“劉水說道︰“一個人獻一百萬，十個人就是一千萬，一百個人，就是一個億。”
“咱們海林市，副處級以上干部，一共有九百人左右，就是九個億。”
“一個人獻愛心五百萬，就是四十五億。”
“啟動資金，這不就有了？”
于岩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接劉水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