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只知道他是奸商,卻沒有人關注到,他這個奸商,每一次的質量,都是沒得挑剔。
劉水卻看到了。
“金總,你怎麼還掉淚?”
“劉書記,我承認我的報價,有點虛高。”
“但是我每次做工程,質量都是最好不敢說,但一定經得起檢查。”
“我對得起我賺的錢。”
“至于虛高的錢,劉書記,懂的都懂。”
“不虛標,干工程,特別是政府的工程,根本就賺不了錢,還會破產。”
“就這瓷磚,別看報價一百二十塊,實際上,我最後結賬,也只能接受三十五元的價來計算利潤。”
“利潤並不是很高。”
“我報工價,工人是一天三百五元,實際上到我手里的利潤,只有二十元左右。”
“二十元還少?”
“這可是純利潤。”
“劉書記,天地良心,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的。”
“沒有您想的那麼簡單。”
“我做一個一千萬的工程,做到最後,實際上還沒有別人八百萬的工程利潤高。”
“劉書記,您想想,這其中有多少貓膩。”
“不是我吹,我們金輝工程的活,就是敢擺到明面上來評。”
“每次驗收,都是順利通過。”
“金總,找個地方,咱們聊聊?”
“先說好,我請你。”
“別到時候,因為吃了你一嘴,被人說我吃拿卡要。”
“好,那就謝謝劉書記了。”
“橋東頭的海林河鮮魚酒店,味道不錯,價格也公道,咱們去喝魚湯吧。”
“河水都結冰了,還有鮮魚?”
“有,就這一段結冰嚴重,其他地段,都沒有封住。”
“再說,就是完全封住了,打破冰 ,也能抓到魚。”
“魚是活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走,我們過去嘗嘗。”
劉水,周修坐金輝的車,來到酒店。
阮亮的車也停在附近,周修打了個電話,也過來了。
進入酒店,客人已經很多。
金輝是熟客 ,出手也大方,馬上給幾個人找了一個七八個人的雅間。
劉水點了一條魚,炸魚塊,魚頭炖湯。
看了看,又點了六個菜,三葷三素,都是酒店的特色菜。
等菜的功夫, 劉水向金輝了解海林河的情況。
海林河的改造 當然不僅僅只是河道的改造,還有各種配套設施,配套改善工程。
沿河兩岸的拆遷,安置,也在里面。
只是因為錢不到位,工程進度很慢。
“劉書記,海林市財政吃緊,大家都不相信政府,所以不願意拆遷,搬離。”
劉水說道︰“我看這海林河沿岸的房子,應該大部分都是私自蓋都,沒有審批建造都吧?”
“對,都是村民自己私自蓋的。”
“但蓋的時候沒有管住,再想扒,就困難了。”
“劉書記,誰也沒辦法。”
“您看,前面的那座六層樓。”
金輝指著遠處的一座樓。
“那個地方,好像是什麼用地,被當地人私自蓋成了兩層樓房。”
“政府部門多次通知他違建,讓他拆除。”
“結果呢,他們不但沒有拆除,反而在听說海林河道要改造以後,馬上又加班加點,向上蓋了四層。”
“就這一座樓,您想想,錢給少了,他們會同意嗎?”
“上面領導工作難,下面的人工作,也很難。”
“您說,這局怎麼破?”
“呵呵!”
劉水冷笑一聲。
“他們家敢蓋房子,那是有人支持,沒有背景,他蓋個屁!”
“普通的人家,能夠做到嗎?”
“如果不是有關人員故意放水,那家人,在當地 ,絕對是一霸。”
“沒有什麼難做的事情。”
金輝說道︰“劉書記,厲害!”
“這家算起來,與我們祖上,還是有點關系的。”
“不過,他們比我,牛逼多了。”
“你剛才說的兩樣,他們都有,還有一樣,我們都是朝族。”
“算是國家政策傾斜照顧的民族。”
“三樣加持,幾乎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
“讓他們過完最後一個安生年。”
劉水說道。
“我進來的時候看了,這家酒店,應該也是違建,是不是?”
“是,別說這家,這海林河整個東岸的建築,除了之前的老村莊房子,全部都是違建。”
“法不責眾,沒有辦法。”
“現在涉及到幾萬人,總不能把所有的違建都拆除了吧?”
劉水走到窗戶旁,看著外面。
海林河東岸,儼然成了一座小城市。
因為都是私自建的房子,雜亂無章,看上去很別扭。
真的要全部拆除嗎?
服務員敲門進來,開始上菜。
老板也跟著進來了。
三十多歲,看上去精明能干。
他拿著兩瓶酒進屋,對金輝說道︰“金總,這麼冷的天,又快過年了,還在忙,真是辛苦了。”
“不知道這酒是否合您口味。”
金輝說道︰“客氣了,鄭老板,今天有公事,不喝酒。”
鄭老板這才發現,還有一個年輕人,坐在主位。
急忙說道︰“原來金總是有貴客,我眼拙,實在是對不起,向您賠罪。”
說完,就要開酒。
劉水說道︰“老板,別急,不忙的話,坐下聊兩句。”
鄭老板說道︰“再忙,也沒有您的事情重要。”
“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金總,這位怎麼稱呼?”
“我是劉水,海林市新任市委書記。”
“鄭老板,請坐!”
劉水大大方方的說道。
鄭老板身子晃了一下,他看向金輝。
金輝本來還在想,怎麼介紹劉水,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表露了身份,于是急忙說道︰“鄭老板,這真是我們海林市委書記,劉書記。”
鄭老板听了,想笑,卻發現緊張的不會笑了。
“鄭老板,明天就是除夕,後天是大年初一,提前給您拜個早年。”
“坐吧,咱們隨便聊聊。”
“不用你請客,別嚇得流汗。”
劉水站起來,率先向他伸出手。
金輝這才發現,鄭老板滿頭大汗,心里暗自詫異。
鄭老板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會如此緊張?
不應該啊!
鄭老板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雙手緊緊握住劉水的手︰“劉書記,您好。”
劉水說道︰“鄭老板,坐吧,我們來聊聊,過了年,你這酒店拆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