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個人就回到了劉水的辦公室。
不一會，張山陪著楊秘書也到了。
“怎麼樣，昨天晚上失眠沒有？”
楊秘書笑著問道。
“還行，看了一本官場小說，學學怎麼在縣政府混日子。”
劉水也笑了起來，還實話實說。
張山讓馬煉出去了，自己親自給楊秘書，劉水倒了水，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坐下。
“劉縣長，李娜說你讓她回去了，是對她不滿意？”
“縣委縣政府招待所，還有服務員，一會讓他們再派來幾個，你親自選一個。”
張山也不背著楊秘書。
說明他們兩個人關系不錯，也說明，張山顯然沒有把劉水當回事。
表面上恭敬，實際上，卻是不屑。
劉水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
“張主任，你是縣政府的辦公室主任，做事，說話，比我有經驗，以後我要向您好好學習。”
楊秘書有點意外的抬頭看了一眼劉水。
張山的臉卻有些發熱。
他剛才當著楊秘書的面，讓劉水挑服務員的話，犯了大忌。
沒想到，劉水竟然很快就抓住了他的把柄。
頓時引起了他的警覺。
劉水是來頂雷的不錯，但他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縣政府的事實上一把手，甚至是這個河魚縣的一把手。
想整自己， 把他踢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部門，就是一句話的事。
哪怕以後再回來，也要被人詬病，成為自己的污點。
“劉縣長，哪里哪里，我工作上不足的地方，請您批評指正。”
張山站了起來。
“沒有，沒有，你是老同志了，又是辦公室主任，哪里會有不足。”
劉水說完，張山汗都下來了。
“都是自己同志，互幫互助吧。”
楊秘書說道。
劉水微微一笑︰“楊秘書，您說的很對，我以後是要與張山主任互幫互助。”
一句話，讓楊秘書懊悔不已。
劉水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自己怎麼能說出讓他與張山互幫互助的話呢？
真是昏了頭。
這話劉水自己能說，領導能說，他不能說。
他與劉水級別一樣，說出這樣的話，明顯是看不起劉水，貶低了劉水。
“張主任，麻煩你去看看，其他同志到沒有，到了之後，咱們就召開會議。”
張山急忙說道︰“是，楊秘書，我去落實一下。”
張山走了。
走的時候，腳步有點亂。
“劉水，楊哥剛才，有點失禮，向你道歉。”
楊秘書站起來，主動與劉水握手。
“楊哥，客氣啥，咱們兩個也不是外人，什麼失禮不失禮的，我沒那麼講究。”
楊秘書心說，還沒有那麼講究，都成一個小狐狸了。
他現在有點懷疑，侯書記讓劉水到河魚縣頂雷，這一步，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
年輕人做事，一切皆有可能。
到時候，別再把天捅破了。
上午九點，河魚縣縣委常委會在縣委小會議室召開。
十一個常委，有六個不在。
除了縣委書記，副書記請假，縣長空缺，紀委書記，宣傳部長，政法委書記也請假看病去了。
看來，河魚縣的領導們，身體都不好啊。
楊秘書代表市委市政府，也代表市委組織部，宣布了對劉水的任命。
會議室里響起零零落落的掌聲。
沒有多少人在意。
“下面，請劉水同志談一下自己的感受。”
楊秘書說道。
又是零零落落的掌聲，很沒有誠意。
劉水看著會議室內，心里想，也許，自己的就職儀式，是全國最寒酸，最無聊的吧。
既然自己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躲清閑。
總要給你們找點事做。
“那個，我實話實說了啊。”
劉水看著會議室里其他五個常委。
“我還是個在校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也沒有社會經驗，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麼做，大家到時候多提醒。”
“具體的，我想說的是，縣委縣政府兩個食堂，一天二十四小時營業，大家這麼多年，沒有覺得有問題嗎？”
“咱們就那麼多人，這該有多大的浪費。”
“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些材料，知道咱們河魚縣財政很困難，所以，開源節流，勢在必行。”
“我在這里說一下，從明天開始，縣政府那邊的食堂，不再二十四小時營業，要有時間限制。”
“縣委這邊的食堂，我可能管不著，只能建議，縣委縣政府總共還不到一百人，按說，沒必要開兩個食堂。”
“大家考慮一下，是不是合二為一更合適。”
“我再次強調，我年輕，沒有經驗，什麼也不懂，大家認為我說的對，就考慮一下，認為不對，就當沒听見好了。”
“具體的工作，咱們下去再說。”
“不說了，也說不好。”
劉水微笑著看著其他常委。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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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想不到，劉水會對食堂開火。
不是來頂雷的嗎，為什麼還會那麼多事。
誰都知道不對，可是，讓一個頂雷的說出來，他們還是有點不自在。
將來萬一成為業績，卻沒有他們這些人的份，丟人不。
楊秘書眉頭一皺。
“這件事情，由咱們河魚縣領導考慮決定，我就不參與了，回去還有一堆工作，我就回去了，大家精誠團結，共同把河魚縣的工作抬上一個台階。”
走吧，在這里也沒有意思。
楊秘書走了。
劉水想送，其他人說道︰“別送了，一送，他就走不了了。”
原來，楊秘書步行出了縣政府大院，到了某個地方，才上車，坐車走了。
劉水立馬說道︰“我也這樣出去，是不是就可以回綠城了？”
“劉縣長，你今天回不去。”
“很多文件需要你簽，不然工作都壓著，進行不下去。”
劉水說道︰“我辦公室里，也沒有文件啊。”
“在這里呢。”
領導們陪著劉水，來到了一個房間。
乖乖，里面的文件，不說堆積如山，也是堆了一米多高。
“這些都是。”
劉水急了︰“你們，你們為什麼不簽？”
“這些，都是縣長，常務副縣長的工作，我其他人簽字，審批，是不符合規定的。”
劉水感到眼前發黑。
奶奶個腿，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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