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她不覺得這幾個家伙會真的這麼溫柔無害。
“為什麼你最在乎的，是這個？”
一個問題從三人口中發出，鳳明月卻緩緩閉上眼，並未立刻給出回復。
“這里不好嗎？清族，鳳家，甚至是鳳族都是你的，你為什麼還會在乎這些無用的回憶？”
“無用？”
鳳明月猛地睜開眼，心中滿是悲涼。
“的確無用。”
此時此刻，鳳明月才意識到，很多記憶在被她遺忘。
她在被這個世界同化。
“什麼是有用，什麼是無用？”
“你們想要這具身體？”
鳳明月沒理會三人臉上的不解，她不想再被困在這些沒有意義的怪圈里了。
現在，她或許已經找到了真正的病因了。
那麼，她就沒必要再將時間耗費在這些事情之上了。
可是，回應鳳明月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她微微皺眉，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這些人，想要的不就是她這具身體嗎？
除了這個，她身上還有什麼可以被覬覦的？
“為什麼不回答我？”
“清月”走上前來，她認真的看著鳳明月，語氣嚴肅︰“是我們錯了，你才是“我們”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坦然一些，他們有什麼目的，無需理會，享受他們帶來的利益就好。”
“放心，娘親對我們並無其他圖謀，相比于清族，娘親對我們可真心多了。”
鳳紋女孩也走上前說道。
“爹爹娘親沒有懷疑過你，在他們心里，我們就是他們的寶貝。”
小魂體也緊接著留下一句話。
鳳明月被三人的言語鎮住了，這三人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白澤的能力，不是用來奪舍的，雖然你的確可能在這次問心中消亡，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定一些。”
“短暫的迷茫並不可怕，只要你有絕對堅信的事物。”
“鳳明月，走下去，別理會其他，跟著你的心，一直往前走。”
“記住，我們一直是你，並非其他人，但是，你終究只是你自己。”
“沒有人有資格改變你，除了你自己。”
鳳明月盯著緩緩在自己眼前消散的三個魂體，心髒有些難受。
這些話，仿佛刻進她心中一般，不停地在她腦中循環。
鳳明月順從心意，緩緩盤膝而坐。
她閉上眼楮，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在她腦中浮現。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這條路嗎？】
一道聲音從心底發出，鳳明月沉默了許久許久。
“我說不上來，或許不會了吧。”
【你，後悔了？】
“沒有，我會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
【這里和你並沒有關系。】
“但是，這里還有我在乎的人。”
【即便他們愛的人不是你，你也願意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經得到的都是真的，就算是這般，如今受益的我，也沒資格去談這些。”
【想不想，看看你的前世？】
鳳明月愣了一瞬，她下意識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這個前世，是鳳家鳳明月的。
除了現代的那些回憶，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個。
鳳明月很好奇，上一世，那個自己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我想看看。”
隨著她話音一落，鳳明月便感覺自己識海開始暴動了！
好在，經歷過上一次姜星瀾的發瘋行為，她的承受能力大大提升，如今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一段回憶在她眼前展開，鳳明月目光緊緊盯著前方，認真地看著鳳家人之間的相處。
嬌寵萬千，平淡的幸福。
這是鳳明月唯一的感受。
很平靜的生活，沒有她這一世的瘋狂和艱險。
但是，這些到底是她羨慕的。
鳳明月定定地看著，即便能猜到事情的走向，她也不舍得將眼楮挪開。
看到自己死在林瑤瑤劍下之時，鳳明月心底有了確定。
“我不後悔，我從未後悔，即便有猶豫，有掙扎，也有過恐懼和害怕，但是我沒有後悔。”
【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嗎？】
鳳明月聞言，卻極其堅定的反駁道︰“我做不出任何評價，我只知道，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滿足。”
【但是，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的心境，早已不堪一擊。】
“的確，但是歸根結底，是我對自己實力的不滿意。”
“我不願意被人掌控，那些人的出現，讓我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間心里崩潰，我相信自己可以邁過這道坎。”
【真的這麼自信嗎？】
鳳明月微微動了動唇，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鳳明月，外面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就不要有任何遲疑。】
【往前，一直往前，不管不顧地往前……】
鳳明月腦袋一空，往前嗎……
她到底在遲疑什麼，害怕什麼？
鳳明月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多謝，我會讓它活下來。”
【不必，這是它的劫，鳳明月，走好你自己的路，守住你的本心。】
鳳明月點點頭，神情平靜。
守住本心，真的是她這段時間以來，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感受到那道聲音消失後，鳳明月才退出識海。
心底久違的輕松感讓她心情有些愉悅。
是她想太多了，按照清族的實力，她的確只有接受的份兒。
不過，鳳明月想起神魂之上的封印，緩緩的笑了。
試試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現在，她很好奇，這些人在攔著些什麼，什麼是她不可以知道的。
千方百計在她神魂上弄一個封印，清族人，也有害怕的東西嗎？
鳳明月緩了緩心神，將目光放在外界。
她不明白姜星瀾和白澤的用意在什麼地方，但是，如今她被牢牢困在蛋殼之中，連離開都做不到，一個幼崽，又有什麼能力阻止宿伊？
鳳明月安靜的等待著，姜星瀾不是傻子，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將她送來，定然有他的目的。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鳳明月也沒浪費時間，她盡量的將自己的心境打磨，利用剛剛的經歷一點點修復破碎的心境。
好在，她還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