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質問聲從她口中發出。
鳳明月意識混沌，那絲清明早已消失無蹤。
對她而言，來到啟運境之後經歷的所有事情都給了無盡的沖擊。
身世，魂儡，宿伊，鳳傾，清族，還有那只九尾白狐。
不管是什麼，都有一條條看不見的線，將她和這些未知的事物聯系在一起。
這讓鳳明月覺得，從一開始，她的存在就是一場預謀。
穿越是假的，穿書也是假的，男女主也是假的，那她的？
茫然充斥著鳳明月的內心。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無數的疑問將她徹底淹沒。
“你是誰？為什麼要奪走我的身體！”
“不！這是我的！”
鳳明月下意識的反駁。
待她抬頭，便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變了。
只是一瞬，她便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心魔的老巢。
這是她的心魔。
新長成的心魔。
鳳明月盯著對面銀發藍瞳的“自己”，忍不住的嘲諷一笑。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她的心魔竟然已經如此強大了嗎？
看來，清族也不過如此。
從不生出心魔的種族，在她這里，算是打破了。
之前還可以用她血脈未激活來掩蓋，如今呢？
兩人對視著，沒人主動開口。
鳳明月盯著對面的心魔，心情罕見的平靜了。
“不帶我逛逛嗎？”
心魔詭異的目光落在鳳明月身上，這宿主是被刺激瘋了？
不過也是，不瘋也就沒她的存在了。
“你瘋了？”
心魔的話讓鳳明月笑了，此時的她完全不想理會外界。
“可以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而生的嗎？”
鳳明月忽然對自己很好奇，她很想知道自己心里最在意的是什麼。
清族的那些謎團嗎？
不過，心魔最先開口的話卻讓鳳明月心中有了些想法。
或許，她在意的還是她自己？
“這具身體，是我的。”
心魔極其平靜的吐出一句話。
“你是清月？”
沒得到答案，鳳明月也不在乎，她盯著心魔，平靜的詢問著。
這心魔一直在強調身體之事那對方是把自己當成清月了嗎？獨屬于清族的清月。
“你不是最清楚嗎？”
鳳明月聞言，卻忽然笑了，她眼底有些濕潤，她說道︰“你怎麼確定這是清月的身體？”
鳳明月腦中浮現著無數的可能。
即便是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爹爹娘親的鳳明月，還是清族的清月，鳳傾的女兒，亦或是來自現代，在孤兒院中長大的鳳明月。
甚至，她還可能是上一世，她認為的書中的那個鳳明月。
無數重重疊疊的身份已經快讓鳳明月失去自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分不清自己應該是誰。
明明，最開始她只是鳳明月，不是嗎？
是從什麼開始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心魔，鳳明月心中的波瀾漸消。
心魔眉心緊鎖，這宿主的態度怎麼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她的存在似乎還讓對方的狀態更好了！
心魔忍不住了！再這麼下去，她不是又要消失了？
鳳明月心情平靜，心魔消失在她眼前，鳳明月看著周圍的環境一點點地變化著。
刻入骨髓的畫面忽然闖進眼簾，鳳明月愣住了。
“爹爹，娘親……”
鳳明月控制不住地朝前方走去，她想家了。
她想回玄天大陸了。
這里太可怕了。
鳳明月控制不住的朝著鳳煜哲和甦婉兒走去。
可是，兩人口中的話卻讓鳳明月心碎。
“你不是我們女兒。”
極其冷漠的話語猶如利刃般扎進鳳明月心髒。
她頓住了，鳳明月看著爹娘眼中的陌生，忍不住的閉上眼楮。
帶著些嘶啞的聲音從口中發出︰“我是，爹爹娘親，我就是鳳明月。”
“清月仙子，請不要妄自菲薄，鳳家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的族人不是已經來接您了嗎？您該離開了吧？”
鳳煜哲神情冷漠，絲毫沒被鳳明月的話動搖。
鳳明月愣住了，接她？
“月月，快過來！”
鳳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鳳明月過身。
“您怎麼也在這里？”
自我意識在一點點的消失，鳳明月甚至開始忘記自己是在心魔制造的幻境里。
準確來說，她想要待在這里，她不想離開這個幻境。
“當然是來接你的啊？快過來，到娘親這邊來。”
鳳傾神色溫柔的看著鳳明月，眼底的神色讓鳳明月心中微微觸動。
可是……
鳳明月看著身前的鳳煜哲和甦婉兒。
“爹爹娘親，我是月月……”
“滾！霸佔我女兒身體的邪魂！快點回你的仙界！將我女兒的身體還回來！”
甦婉兒神情有些癲狂，她掙脫鳳煜哲的控制，朝著鳳明月的方向沖去。
可惜，她沒機會靠近鳳明月。
只是一瞬，甦婉兒便被嚴防死守的鳳傾擊飛！
“娘親！”
看著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甦婉兒，鳳明月崩潰了！
她無視鳳傾的阻攔，瘋狂的沖向甦婉兒的方位。
“滾開！”
鳳明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將她趕走的鳳煜哲，心髒驟痛。
“爹爹、您……”
“我說過，不要再靠近我們，鳳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的存在，只會給我鳳家帶來災禍！”
說完，鳳煜哲便帶著甦婉兒消失在鳳明月面前。
鳳明月忍不住的抬起手，企圖跟上兩人可是，鳳傾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好了，月月跟我回家吧！”
似乎是知道鳳明月對鳳家的留戀，也擔心鳳明月不願意跟自己離開，鳳傾不再多做猶豫，直接帶著鳳明月離開。
只是一瞬，眼前的畫面又變了！
鳳明月盯著美輪美奐，四處仙氣逸散的世界，心中明白，這里是仙界。
她現在，還在心魔幻境里。
但是，鳳明月沒想著掙脫，即便她清楚這里發生的事物會讓她心碎，知道這些是假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覺得心痛。
不過，逃避終究不是解決辦法。
她要的，是徹底根治，但是，她需要知道，病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