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統領擔心義興堂的人被抓,會引起他們對皇後娘娘的不滿,滯留越城會有危險,所以在眾人吃完午膳之後,便下令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正月初六。
戚儀征早就得了消息,一大早就在宮里等待,生怕錯過了江盈盈。听說皇後娘娘回宮後先去了長樂宮,他心急如焚的在御書房等候,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眼巴巴的看見陶皇後帶著江盈盈過來。
江盈盈見到戚儀征,二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不認識了?”陶 言看著他們兩個別扭的樣子道︰“戚將軍就是沒刮胡子而已,看上去確實年紀大了些。不過盈盈沒什麼變化啊……唔,瘦了些。”
戚儀征抓抓腦袋,想到自己現在胡子拉碴的模樣,瞬間紅了耳朵。
江盈盈拉了拉袖口︰“我,我還好,沒受什麼苦,就是你,听說你受了傷,現在傷好了嗎?”
戚儀征狐疑的看了她兩眼︰“我受傷?”我怎麼不知道?
陶 言趕忙道︰“就是上回啊,你去剿滅暗夜島,被砍了兩刀,忘記了嗎?”她努力給戚儀征使眼色,戚儀征瞬間明了,這怕是陶皇後拿他使了苦肉計,誆騙江盈盈回來呢!
他只好順著陶 言的話道︰“嗨,那點小傷,不足為懼。”
江盈盈沒發現什麼,卻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可是,你為什麼會在宮里?娘娘不是說你在哪座大山里剿匪麼?”
戚儀征︰“……”大過節的還給我安排剿匪的活?
他苦笑了一下︰“是,前幾日還在剿匪呢,這不一听說你回京了,我就緊趕慢趕趕回來了麼。”
陶 言輕咳了一聲︰“好了,你們要敘舊,要說什麼悄悄話,等會兒再說,現在先把正事辦了。”
她拿出這幾日刑部審訊的口供,說起了越城義興堂的事︰“本宮沒想到義興堂竟然勢力如此之大,幾乎霸佔了航運、碼頭這些重要的關卡,光是從每年路過越城的商船抽成,都達到了五萬余兩,碼頭的裝卸更是完全被他們把持,若是他們本本分分做生意,為百姓提供做工的活計便也罷了,可他們用人不給工錢,完全是在奴役百姓,這種黑心組織若不是這次爆出來,本宮還不知道在大周治下,百姓會過得如此艱難呢!”
戚儀征收起了心思,回歸正事上,道︰“這越城知府也是個黑心肝的,就是因為他的包庇,睜只眼閉只眼,才使得義興堂的事情一直隱而不報。”
說完,他看向了江盈盈,之前一听說江盈盈在義興堂下面的碼頭當苦力扛包裹,他就心痛得無以復加。
“娘娘,臣願意帶兵剿滅義興堂,這種黑暗組織決不能讓他們繼續為害百姓。”戚儀征主動請纓,無論于公還是于私,他都必須前去,也算是為江盈盈報仇。
陶 言點點頭,不過她並不贊成直接剿滅義興堂。
“義興堂畢竟不是像暗夜島那樣殺人越貨的組織,本宮的想法是,招安他們,讓他們從黑的變成白的,日後航運維護還用得上他們,只要朝廷嚴加管理,朝廷也能從中獲益。當然了,要好好嚴查,若是義興堂手上沾了人命的,該問斬就要問斬。”
戚儀征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他猶豫道︰“這義興堂發展成這樣大的規模,不知道背後還有沒有別的勢力……不如還是先查查吧。”朝廷想要動人家的既得利益,也得先查清楚幕後之人才好下手啊。
陶 言點點頭︰“那這些事,就有勞戚將軍了。”她說完,看了看江盈盈︰“盈盈這次也算是深入虎穴,撬開了義興堂的一道口子,你有功。這次嚴查義興堂,本宮就委任你為本宮的欽差,協助戚將軍一起去查吧。”
江盈盈一愣︰“欽差?”她看了眼戚儀征︰“我還是算了吧,我……我與戚大人講清楚後,我還要離開的。”最後幾個字聲音極小,可耳力極好的戚儀征听見了。
他的一顆心瞬間從雲巔跌入谷底,眼神都染上了哀怨︰“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子嗣不子嗣,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撕毀我們二人之間的婚約?”
江盈盈是第一次親耳听見他說不在乎子嗣,可他不在乎,她卻不能不為他考慮。
“你是戚家獨子……”
“那又怎樣?戚家又不是皇家,有皇位要繼承!”
張公公猛的咳嗽起來︰“咳咳咳,戚將軍謹言慎行吶!”
張公公看向陶皇後,卻發現陶皇後似乎……根本沒在意?唔,皇後娘娘怎麼露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戚儀征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不妥,便沉聲道︰“總之,婚約是陛下賜的,不能悔婚,你會不會生育,我都不在乎,咱們二人已經拖延太久了,之前還勞煩李總管為我們準備婚禮,這次無論如何,得先成婚。至于去查義興堂的事,就放在婚後,我們一起去。”
陶 言︰“……”
我盼著你成婚,可你也不能不干活啊?
“那什麼,戚將軍,婚禮要籌備的時間太長,不如你們先……”
“皇後娘娘!”戚儀征抱拳道︰“請給臣三日期限,臣立即回家準備婚禮,迎娶新婦,三日後,臣即刻帶著夫人去辦差。”
“什麼?三日?”陶 言和江盈盈異口同聲道。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六禮”走完,婚禮才成,怕是沒個半年都搞不定,戚儀征竟然只要三日嗎?也難怪會被質疑。
“是的,三日。”戚儀征再也等不及了,免得夜長夢多,他得以最快的速度將人娶進家門。
陶 言清了清嗓子道︰“丑話可說在前頭,你這麼趕時間,可該有的流程還是得有,不能怠慢了盈盈。”
江盈盈一個頭兩個大,她還沒表態呢,怎麼皇後就下命令了?
“是,臣這就回去籌辦,三日成婚!”他說完,不由分說,拉上江盈盈就走。
江盈盈的一張臉羞得通紅︰“你快放開,在皇後娘娘面前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陶 言卻擺擺手,一臉笑眯眯道︰“去吧去吧,記得請本宮去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