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葉空便將本子遞回。
陸凡一愣︰“你不練了？”
“練。”葉空簡短回應。
陸凡疑惑道︰“那你不用書對著練？”
葉空目光平靜︰“書的內容已經一字不差裝我腦子里。”
陸凡瞪大了眼楮，滿臉震驚︰“這麼快就全記會了？”
葉空不再多言，轉身躍上葫蘆，盤膝而坐，周身漸漸泛起銀色光芒，進入修煉狀態。
唐知夏、柳清瑤和千姬見狀，也各自尋了塊石頭坐下，運轉靈力，開始修煉。
月光灑在四人身上，靜謐的山頂，唯有靈力流轉的細微聲響。
不知覺中朝陽刺破雲層，金色的光瀑傾瀉而下，卻驅散不了山林間彌漫的寒意。
陸凡立在山頂，望著噴薄而出的旭日，寬大的灰袍被山風鼓起，發梢沾著晨露微微顫動，眼底藏著化不開的郁色。
他重重嘆出一口氣，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
葉空驟然睜眼，周身流轉的銀色光暈如漣漪般消散。
他足尖輕點，如鴻雁般輕盈落地，目光掃過陸凡緊繃的下頜線︰“陸少，你有心事？”
陸凡猛地回頭，劍眉微挑︰“你怎會知道，你有讀心術吧？”
“我听了你一晚上嘆息，又怎會猜不到。”葉空臉色平靜，衣袂上沾染的夜露折射著晨光。
陸凡又長嘆一聲，抬手拂過腰間微微發燙的劍柄，聲音里滿是悵惘︰“我是感嘆厲害的修煉者越來越多，而自己在十年前就出類拔萃，現在也變得相當平庸了。”
唐知夏提著鵝黃色裙擺跑來，發間絹花隨著動作輕顫︰“怎麼，陸少，你過來前又被某高手打敗了？”
“我確實遇到高手，打敗倒沒有，就是很受打擊。”陸凡苦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上的紋路。
柳清瑤蓮步輕移，水藍色廣袖掃過帶霜的草葉，語氣關切︰“陸少，那是什麼樣的高手，會讓你感到這麼受打擊？”
葉空也不禁側目，眸光微閃。
陸凡望著逐漸升高的日頭，喉結滾動︰“我這兩天發現了一大片被抽光靈氣的樹林，那樹林的範圍加起來，我估計都有一片海那麼大。”他用雙手夸張的比劃了下。
唐知夏和柳清瑤同時轉頭看向葉空，前者杏眼圓睜，後者秀眉輕蹙。
葉空周身氣息陡然一震，上前半步追問︰“在什麼地方？”
陸凡抬手指向東方，朝陽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東面。”
葉空瞳孔驟縮，心中猛地一顫，身形如離弦之箭朝東方掠去。
千姬剛走到這邊來，赤色裙擺翻飛，急忙躍上葫蘆︰“走，我們跟上！”
唐知夏和柳清瑤對視一眼，腳尖點地，如蝴蝶般落在葫蘆邊緣。
葫蘆化作金色流光劃破天際跟上。
陸凡望著葉空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驚訝，隨即抽出長劍，御劍追去。
劍身嗡鳴，在他身後拖出一道銀白色的光痕。
片刻後，葉空懸停在半空，目光如鷹隼般掃視下方。
千姬操控葫蘆緩緩靠近︰“主人要不要上來？”
葉空足尖輕點虛空，穩穩落在葫蘆上。
陸凡御劍而至，忙問︰“葉少，出什麼事了嗎？”
“你說得那位高手，很可能是我愛人。”葉空望著東方，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陸凡張大嘴巴，臉上寫滿震驚︰“你愛人這麼厲害？”
但他很快神色一肅，“行，那你跟我來！”說罷，他調轉方向疾馳而去。
千姬催動葫蘆，緊緊跟隨。
前方的山林愈發詭異，枯黃的樹木扭曲如枯骨，枝椏間纏繞著灰黑色的瘴氣。
陸凡指著前方，眉頭緊鎖︰“葉少看到沒有，前頭大老遠都這樣。”
“最快速度，去到枯林盡頭！”葉空周身銀芒暴漲，語氣急促。
“是，主人！”千姬雙手結印，葫蘆周身泛起赤色火焰，如流星般穿梭在枯林上空。
陸凡御劍緊追，被帶起的氣浪吹得灰袍獵獵作響︰“你們等等我呀！”
終于，葫蘆停在一片交界處。
前方是一片蒼翠欲滴的綠林，靈氣如實質般涌動。
身後則是毫無生機的枯林，形成鮮明對比。
葉空閉眼，精神力如潮水般擴散，方圓千米內的一草一木都在他感知中，然而，始終沒有那熟悉的氣息。
他睜開眼，眼底盡是失落︰“她們不在這。”
千姬擔憂地看著他，赤色發帶隨風飄動︰“主人，這枯林被夫人吸完靈力，她估計沒必要待在這了，要不我們分頭在前面幾個方向找找。”
“太危險了，以你們的實力，分分鐘會被修煉者或妖怪干掉。”
陸凡剛說完，遠處傳來一聲高喊︰“大長老，他們在那！”
葉空猛地轉頭，只見四人腳踏祥雲而來。
為首的斬千妖身著暗金繡紋長袍，金線勾勒的饕餮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腳下金雲翻涌著赤色雷芒，手中斬妖劍寒光凜冽。
聶幽歡身披月白紗裙，發間銀飾流甦輕晃，遮住她眼中閃爍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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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老者焚天身披紅袍，脖頸處盤繞的赤色蟒紋刺青吞吐信子，掌心縈繞著跳動的火焰。
冰煞長老身著銀袍，身形消瘦如竹，袖口垂下的冰稜隨著呼吸凝結霜花。
聶幽歡激動得聲音發顫︰“大長老，二長老，我們運氣真好，真被我們先踫到那妖人！”
焚天和冰煞對視一眼，眼中寒光乍現。
斬千妖猛地抽出長劍，劍尖直指葉空，劍身上符文爆發出刺目紅光︰“葉妖人，我要報仇，今天你必死無疑！”
隨著他的怒吼，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
“好熱鬧呀！”一道清脆如銀鈴的嬌笑突然破開劍拔弩張的氛圍。
葉空左手的納戒驟然泛起瑩潤白光，氤氳光芒中，小仙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月白色襦裙上繡著的流雲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幾乎同一時刻，一道青光從葉空右手納戒激射而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後，凝聚成青柔柔的身影。
她身著碧色羅裙，裙擺繡著纏枝蓮紋，靈動的眸子彎成月牙︰“我也來湊湊熱鬧。”
陸凡猛地瞪大雙眼，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看著她們。
斬千妖見狀，激動地向前半步，暗金長袍上的饕餮紋仿佛都因他的情緒而扭曲，他指著小仙和青柔柔，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大長老，這兩妖就是葉妖人的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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