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法租界的一家高檔餐廳,包廂里,陳立和顧婉清相對而坐。
“你這一次可是又出風頭了。”
顧婉清笑著打趣陳立,特高課的事情就如同一陣風一般刮過整個滬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別看對于陳立來講,特高課不是什麼厲害部門。
但那是對陳立來講。
其他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我開始有些漸漸的理解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們的人潛伏在這些機關部門中了。”
顧婉清想起陳立自從來到滬上後鬧出的事,現在的滬上,可以說是一個日偽絞肉機。
間接或者直接死在陳立手里的日本人和漢奸,那是數都數不過來。
整個滬上都被攪和的天翻地覆,格局一變再變,真個是瘋狂至極。
陳立也沒有謙虛,他和顧婉清的關系不需要客套。
“最近同志們的工作怎麼樣?”
陳立喝了一口水,開口詢問,顧婉清听到這個就笑了起來。
“工作很順利,有了法租界的掩護,方便多了,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家報社的問題,現在也解決了!”
陳立點點頭。
法租界的基本盤已經差不多了,現在的核心問題還是滬上周邊被那些日偽控制的問題。
這時候,陳立拿出一個紙條。
“可靠消息,這兩個人是日本人和國民政府的雙重間諜,經過化名後,已經潛入我黨組織內部,此事高度機密,切記!”
陳立將他從福原幸樹那里得知的情報中關于紅黨的部分和顧婉清說了一下。
這事可就不是小事了,顧婉清很重視。
“我會的!”
“對了!”
陳立皺起眉頭,將藤原英子的事情簡略的和顧婉清說了一下。
“她能有這樣的想法,是好事,可我不放心她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觸,所以,我想向組織申請,吸收她作為秘密的外圍人員!”
顧婉清面色變得驚訝。
“她知道你的身份嗎?”
陳立搖頭苦笑。
“不知道,也許就是因為我,她才會有這種思想...”
陳立點燃一支煙,面色有些惆悵。
對于這種事情,顧婉清也是第一時間答應安排,主要還是組織的規矩,需要考察。
告別了顧婉清,陳立回到藤機關。
一回來,藤野村樹就滿臉諂媚的來找陳立。
“長官,您喝茶!”
陳立抬頭瞟了一眼藤野村樹,接過茶杯。
“長官!您吃水果!”
藤野村樹又將水果端上來,陳立嘆了口氣,將茶杯放下。
“少賣弄,有事說事!”
藤野村樹一看陳立這麼說了,趕緊將果盤放下,臉上全是笑容。
“長官,是這樣的,我表弟,他從本土來投奔我,我想給他安排個工作...”
陳立眉頭挑起,一下就听出了藤野村樹的意思。
“你想給他安排到藤機關?”
藤野村樹立刻點頭。
“就是...就是我那個表弟他沒什麼背景,以前就是個做買賣的,我覺得這件事情...”
陳立听到這個,笑了笑。
“就這事?”
藤野村樹點頭,陳立有些無奈。
“你知道你現在什麼身份嗎?”
“你是我的秘書長,在藤機關,你就是代表我,這點小事你自己看著處理就好。”
見到陳立這態度,藤野村樹心中一暖。
“長官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他影響到藤機關的工作!”
陳立對此卻是不甚在意,裙帶關系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反倒是希望底下人主動點,多搞這種,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
就在這時,有手下報告說是有陳立的電話。
陳立去接听後,卻是听到一個意外的聲音。
“藤原先生,是我,我是保羅!”
陳立的表情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哦?居然是保羅先生?這還真是讓我意外啊!”
電話那頭的保羅似乎有些尷尬。
“藤...藤原先生,你今晚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吃個飯,我們敘個舊...”
“你知道的,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長時間不相見,感情是會淡的。”
陳立嘴角掛上笑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保羅找他是為了什麼。
尼古拉當上副董,現在在公董局風頭無二的情況他一清二楚,保羅這時候找他能為什麼?
當然是知道了尼古拉做了什麼後知道不能坐以待斃,想要亡羊補牢。
但,陳立是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之前你板著臉一副高冷模樣拒絕我,現在想起來我了?
于是陳立想都沒想就拒絕。
“抱歉,保羅先生,我最近工作實在太忙,並沒有多余時間和你進行所謂的敘舊!”
“還有,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我怕尼古拉君誤會!”
說完,陳立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
擦!
遠在公董局總董辦公室的保羅心徹底碎了,碎了一地!
混蛋啊!!!
保羅氣的面紅耳赤,一把將桌面上的電話掃在地上。
“我已經放下面子親自邀請你!姿態都放那麼低了!你這個該死的日本人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掛電話了???”
他才剛說了兩句啊喂!!
還有,什麼叫不想讓尼古拉誤會??
保羅覺得自己被陳立狠狠地羞辱了,他的面子,就好像一張被意大利佬制作的便宜披薩,被人丟在地上一頓踐踏!
都踩爆汁了!
“混蛋!該死的家伙!”
“我要砍了你!!”
好不容易放下面子,結果卻以屈辱收場的保羅憤怒的將自己的豪華辦公室砸了個稀巴爛。
但很快,在略微消氣後的保羅看著辦公室里被自己砸爛的高檔家具和辦公用品。
他瞬間覺得自己好虧啊!
他什麼都沒得到!
那一句“我不想尼古拉君誤會”在保羅腦海里不斷回想。
“噗!”
剛剛听到動靜消停的秘書開門走進來,就看到正噴血倒地的保羅。
“總董大人!總董大人!”
“來人啊!保羅總董暈倒了!!”
“先聯系火葬場!”
...
而此時,日本本土。
近衛文 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思考著陸軍部剛才來人和他談的條件。
“支持我的新政策,助我站穩腳跟,獲得民眾支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