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紅黨滿世界找他們特派員時。
獨立憲兵大隊,牢房里。
自從被帶到這里以後,潘奉年就被關了起來。
也沒人審訊他,反正就關著不理會。
但越是這樣,潘奉年就越是擔心日本人是不是在醞釀一波大的。
萬一他的被捕,引得那個同志暴露,那可就真是不妙了。
兩眼一抹黑的潘奉年此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不知道滬上地下組織知不知道他被日本人抓了,會不會正在冒險救他?
舔了舔後槽牙中的一顆特殊牙齒,潘奉年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獨立憲兵大隊,陳立辦公室內。
陳立正面色詭異的看著丁村剛剛送來的一份報告。
“什麼?中統的人中有一個疑似紅黨的?是中統的人抓的?”
頓時,陳立心中頓時閃過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WOC!該不會...
“來人!”
陳立放下手里的文件,急忙將手下叫了進來。
“你去,將今天抓到這里的那三個犯人中,那個中年男人給我帶過來!記得,客氣點!”
“哈衣!”
對于參謀長的命令,底下的憲兵根本不會有任何質疑,他們直接去辦事了。
牢房里,正在摳磚頭,試圖找到一線生機的潘奉年無奈的嘆了口氣。
現實不是電視劇,獨立憲兵大隊的牢房堅固又耐用,潘奉年暫時根本找不到逃離的機會。
唯一算得上“機會”的,就是牆角一處水泥似乎有一點破損。
但他赤手空拳也扣不動,頂多弄下些許碎渣。
而且,這里似乎是憲兵聚集的地方,逃離難度簡直大的離譜!
唉!
就在這時,只見兩個憲兵走進了這里,然後出示手令後,守門憲兵就將牢房門打開。
“先生、私ギグシ一 ズ行ゲサゑクイゆ!”
兩個憲兵來到潘奉年面前,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潘奉年一愣。
他听得懂日語,知道這兩個日本人說的是: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
心想著日本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潘奉年不動聲色的將他手中的一點水泥丟下,然後裝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兩個憲兵對視了一眼。
“彼ゾ日本 ゎ分ろヘスゆプよザエ!”
“ウろウ、將 ゾ私ギグズ丁�ズイオサゑホネウギ。ジよビゲサ彼ズ言りタゆゆザエろ?”
兩個憲兵商量了一些潘奉年根本听不懂的話,然後轉頭。
其中一個憲兵用手一頓比劃。
“你滴...@**%~?”
“呦西!”
然後伸手去攙扶潘奉年,最終將他帶出牢房。
天色漸晚,被憲兵帶著走的潘奉年心中無比忐忑,他不知道日本人這是在搞什麼,但他覺得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
直到他被帶到辦公樓前,然後又上了二樓,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
咚咚咚!
“進!”
辦公室內,一道聲音響起,兩個憲兵打開門,帶著潘奉年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見一個年輕人身穿日本將軍軍服,正坐在辦公桌後面。
那正是陳立。
“長官!人帶到了!”
憲兵對著陳立敬禮,陳立擺擺手。
“都下去吧,暫時不用守門了,把這一層給我清空!”
“哈衣!”
憲兵令行禁止,很快離開。
直到此時,陳立才打量著眼前的潘奉年。
五十歲左右,目光有神,別有一番氣質,想著顧婉清給他的描述,陳立心中頓時有了底。
潘奉年也在打量陳立。
他總覺得陳立有一點眼熟,但卻想不起到底哪里見過。
這也正常,一來,陳立目前還沒有正式加入紅黨,他做的任何事都不需要匯報,包括他成立獨立憲兵大隊這種事。
潘奉年此次正是前來面見陳立,並對陳立進行最終考察的。
二來,潘奉年來之前雖然看過陳立的資料。
但那資料是紅黨從國民政府那里弄的,上面的照片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了。
如今的陳立和那時比已經是變了個樣,哪怕五官相似,但潘奉年也根本不可能一下想起來並且確認。
陳立先是示意潘奉年坐下,但對方毫不理會,陳立笑著站起來。
“你的名字叫什麼?”
潘奉年皺了皺眉,面前這個日本人說的是華夏語。
他目光直視陳立,搞不懂陳立什麼意思。
“我叫張三平!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潘奉年只能斷定,日本人應該已經知道了他身份不簡單,但不知道具體的。
有些豐富工作經驗的潘奉年一開口便先是假名字。
但陳立卻是挑了挑眉。
“張三平?”
“你不是姓潘嗎?叫潘奉年?”
這話一出,潘奉年心中咯 一下,但緊接著,陳立的話讓他心跳加快。
“你叫潘奉年,中央特科特別委任特派員,來滬上是為了接觸一個人,給他做入黨見證人。”
一邊說話,陳立一邊盯著潘奉年的眼楮,听著他的心聲。
果然。
【該死!日本人怎麼會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知道?!】
陳立扶額。
果然!
根據76號的文件,陳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估計就是紅黨那邊泄密了,然後潘奉年一來滬上就被中統抓了,恰好中統的人又被76號盯上了。
76號抓中統的人,連帶著潘奉年一起抓了,然後到了這里。
跟套娃似的。
沒想到啊!
紅黨滿世界尋找的特派員,居然就在他手里!
你說這扯不扯?
虧他不久前還給顧婉清一頓分析,那叫個頭頭是道。
現在看來,他的那番分析是屬于耶穌捂眼楮——白費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潘奉年此時心情已經沉重到了極點,日本人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知道了,這還了得??
組織里恐怕還有更大的泄密之處啊!
陳立突然露出一個笑容。
“也許你還不知道吧?”
“你要見的那個人,他現在就在這里!”
“他的名字叫...陳立。”
當陳立說出這話的時候,潘奉年心中最後一點僥幸也沒了。
完了。
真的完全泄密了。
只見陳立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來到潘奉年面前,他的臉上帶著笑容,但這笑卻讓潘奉年心中冰涼。
下一秒,卻見陳立對著潘奉年抬起手,他的話讓潘奉年當場愣住。
“山河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