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走後，土肥圓在辦公室里再次嘆氣。
他隨手將面前的文件翻到了幾遍。
你別說，現在不用管細菌彈的事情，讓土肥圓的精力騰出來不少。
翻看著卷宗，他心中逐漸生出一絲不安。
假情報的案子基本上要結案了，可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到底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
另一邊，陳立已經出了門，將消息傳給了釘子。
釘子那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細菌彈之事已經解決！石井已死！】
看著紙上面的內容，釘子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今天早上，手下人匯報說，那處紗布廠被憲兵整個包圍，然後里面響起了槍聲和爆炸聲。
隨後就有憲兵被押出來帶走。
從那個時候，釘子就懷疑是不是特派員動手了。
如今得到確切消息，這才證實了他的猜想。
可他始終不理解那個特派員到底是怎麼做的？
細菌彈已經弄走了？
怎麼可能呢？昨晚明明沒有一點動靜！
可日本人的反應做不了假，一定是出了大事才會引出這麼多憲兵！
而且，石井死了？？？
這更是讓釘子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特派員實在是神通廣大啊！難不成，對方真是關東軍某高層？
否則解釋不通！
可惜對方的保密等級很高，他沒有權力見對方，否則他一定要看看對方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罷了，既然事情解決了，就該報告給戴老板，讓戴老板思考去吧！
...
與此同時，新京某平民區。
土肥圓真正的心腹，特高課的人正在這里。
情報處處長田中勇人正帶著手下摸排調查。
這些日子，他一直奉土肥圓的命令暗中調查王生，包括行蹤，背景，行為等。
前幾天，就在王生離開新京前一天，他買了許多吃食來了這處平民區。
然後在這里待了半個多小時才離開。
這引起了田中勇人的注意，但是由于王生之前是力行社的人，反跟蹤本能很強。
再加上特高課的人不敢離得太近，所以也不知道王生來平民區干什麼？
他只能在王生走後帶人來這里調查。
直到今天，他終于有了發現。
面前，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紙，正怯生生的看著他。
而小姑娘手上的紙，田中勇人認得。
這是哈爾濱一家糕點鋪的包裝紙。
王生那天剛好買了那家糕點鋪的糕點，用的就是這樣的包裝紙。
田中勇人可不相信這會是巧合。
他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滿臉害怕，便蹲下，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從兜里拿出一塊糖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小姑娘，糖！你滴，要不要吃？”
小姑娘明顯心動了，但還是在猶豫。
田中勇人笑容更甚，他直接將糖紙剝開，然後將糖果放在了小姑娘嘴邊。
小姑娘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誘惑，將糖吃了下去。
“好不好吃？”
田中勇人摸摸她的頭，笑著問道。
小姑娘點點頭。
而此時，田中勇人這才露出了他的目的，只見他的目光盯著小姑娘手中的紙。
“小姑娘，你手上這張紙是哪里來的啊？”
小姑娘低頭看了看。
“是爹爹給我買的好吃的糕點，用這個包著的！”
田中勇人眼中精光一閃。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爹爹叫什麼名字啊？”
說著，田中勇人又拿出幾塊糖。
“答對了，有糖果獎勵哦！”
小姑娘看到糖果，口水都快要流下來，她迫不及待的回答。
“我知道，爹爹叫王...”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囡囡！！”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滿臉慌張的跑過來，一把將小姑娘抱起來。
她看著田中勇人和兩個特務，臉上都是警惕。
“抱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沖撞了兩位先生！我是她的母親，在這里給你們道歉了！”
說著，就急忙抱著小姑娘轉身離開。
田中勇人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口中突然喊道:
“王生回來了！”
這這一喊，已經跑出兩步的女人身體一頓停了下來，她本能的想要回頭，但硬是忍住。
假裝沒有听到的繼續向前。
但此時，田中勇人臉上的笑容已經藏都藏不住，他揮揮手。
“呵呵！帶走！”
兩個特務直接掏出槍跑上前將女人攔下來，女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只是閉眼嘆氣，也沒有說話，就抱著女兒跟著特務走了。
帶著這對母女，田中勇人直接來了陸軍醫院三樓某病房外面。
此時因為陌生的環境和詭異的氣氛，女人懷中的囡囡已經滿臉淚水。
“娘，我想爹爹了...”
女人也是滿眼淚水，但她只能不斷安撫女兒。
“囡囡別怕！娘很快就帶你回家...”
病房的門被打開，母女倆被特務用槍盯著走進了病房。
田中勇人滿臉笑容的在後面跟著。
這是一間獨立病房。
里面只有一張床，而床上躺著一道人影。
如果陳立在這里就能認出。
這居然是當初王生的那個聯絡員趙瑞！
原來當初土肥圓並沒有真的殺死趙瑞，就是覺得這個人還有用。
只不過如今的趙瑞由于注射了過量吐真劑，已經變成了個傻子。
每天只知道躺在床上發呆，別人問什麼，他就回一句，不問也不說話。
而在看到趙瑞的那一刻，女人臉上的一絲僥幸終于徹底消失，轉而露出一抹絕望。
田中勇人讓人將床上的趙瑞扶起來。
然後走到趙瑞身邊，拍了拍趙瑞呆滯的臉，在對方注意力集中後，田中勇人指著女人開口。
“趙瑞，你認得她倆嗎？”
趙瑞呆滯的目光順著田中勇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足足看了十幾秒，這才帶著一些口齒不清的開口。
“我...認得，認得...”
田中勇人趕緊再次詢問。
“他們是什麼人？和王生是什麼關系？”
趙瑞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
“王生？王生是...是我的長官，是情報...情報處處長！”
田中勇人再次一巴掌抽在趙瑞臉上。
“那她們兩個呢？”
趙瑞注意力再次集中了一些，他盯著女人和囡囡看了看。
“她是...她是處長夫人，她...她...她是處長女兒...”
田中勇人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了趙瑞面前。
“她是誰？！”
上面正是當初王生被捕時，與他一同被捕的那個所謂的王生妻子。
趙瑞看了照片好一會，這才結巴著開口。
“處長...處長的秘書...秘書...”
田中勇人臉上的笑容消失。
“看來那位王組長，不太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