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男人心中對張卜凡的夸贊毫無波瀾,面上卻又如出一轍地露出謙遜神情。
林玉瓚率先道︰“張大人謬贊了,小子與大舅兄小時,時常被我岳丈大人扔在山林之中,對危險的感知比之常人稍微敏銳些罷了。”
“自是不知,我與妹夫到底得罪了何人,竟要置我二人于死地。”王誠茫然不解地發出長嘆。
兩個老男人說完,便郁悶地對視一眼,陷入沉默之中。
他倆雖料到自身會因平安鎖而盯上,亦或是遇險。只是未料到對方竟會如此迫不及待,他二人將龍行玉佩交于裴大福後,馬車不過才駛出皇宮巡邏範圍,黑衣人便出現直沖向馬車,欲奪他倆性命。
若非今日他倆乘坐小娃的專屬馬車,自身逃跑本事也不弱,怕是難逃重傷。
京兆尹見兩個年輕人又開始露出後怕神色,便想著再安撫幾句。
誰知,他剛欲開口,外頭便傳來他小兒子與小孫女的聲音。
只見張涼川帶著佷女張霓裳,急步跑入京兆尹府,聲到人未到的大聲喊道︰“王兄、林兄,你倆可還安好,可有哪里受傷,我帶你倆去醫館瞧瞧。”
“林爹爹,王大舅舅,我帶了御賜的金瘡藥過來啦!你們哪里受傷,倒一點就好了!”
兩人對張卜凡視若無睹,風一般地經過他,徑直來到兩個老男人面前。
張卜凡︰......
王、林二人瞧著風塵僕僕趕來的叔佷兩,眼里皆劃過一絲詫異。
王誠趕忙寬慰︰“涼川弟,張小姐,我二人無事,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罷了!”
“皮外傷?”
張霓裳立即焦急的上前查看,便見兩個老男人的手背手心皆有血色劃痕,她發出驚呼,連忙貢獻出金瘡藥︰“林爹爹,王大舅舅,您兩快撒些這個,我祖父每次受傷,撒點就好了。還說這是皇上賜的,里頭有皇上的庇佑。”
張涼川瞧得比佷女仔細些,見兩個好友除卻手上的傷,身上的衣衫上多多少少有血色痕跡,顯然是有不少擦傷。
他急忙道︰“爹,你可有去請大夫,听說妙真堂重新開了,你快些去請小上官大夫過來給林兄與王兄瞧瞧,他醫術不錯!”
然,此話並未得到任何回應,張涼川疑惑地回首,便見他爹黑著臉怒瞪著自己,他不明所以地發問︰“爹,你怎麼了?今日早朝被陛下訓斥了嗎?”
此話一落,他便他爹有些咬牙切齒道︰“上官小大夫的出診費已漲至一百兩,京兆尹府無力承擔!”
張卜凡︰( 皿 ) ,那二人沒受重傷,他倒是先被氣成內傷!
老大人如撒氣般的怒甩衣袖,大步走出京兆尹府的大堂︰“我去追查賊人!”
“哦!”
張涼川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便把關注度重新落到兩個好友身上,發出牢騷︰“這都是些什麼事,咱們書院的人頻頻出事,先是孔師兄,後來是裴師弟與盧師兄,如今又是你倆。這賊人是不是對上我們雲飛書院了。”
接著,他那裝滿陰謀詭計的腦袋一轉,便摩挲著下巴,沉吟道︰“不對,其中定有什麼契機,才讓那賊人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們書院的人。王兄與林兄這些日子可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遇到怪異的事?”
王、林二人無語地對視一眼,不由失笑地搖搖頭。
林玉瓚無奈地瞧向他,語重心長地告誡︰“涼川弟,既然我二人被盯上,定是惹了那賊人不快,你也莫要深究,以免被那賊人知曉,引火上身,如那上官大夫一般,受孔師兄牽連。”
張涼川聞言看向他倆,便見他倆皆擔憂地注視著自己,唯恐他會因此惹上麻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力,長長地嘆息一聲︰“罷了,我不細究就是,王兄、林兄莫為我擔憂。我只望我爹能早些將賊人繩之以法,莫讓他再害人。”
話音剛落,王、林二人便揚起欣慰笑容。
他倆解決一人,便瞧向另一人——張霓裳。
只見這個小丫頭望著自己二人的傷痕,慢慢紅了眼眶,呢喃道︰“林爹爹與王大舅舅這麼好,為何還有人傷害你們?”
王、林二人︰他們可不是好人!
林玉瓚瞥了老對頭一眼,便將頭轉到一邊,意思簡單明了——這小孩你來哄。
王誠也付諸行動,將小孩姐手中的金創藥推了回去,溫聲安撫道︰“張小姐,我二人身上不過是些小傷,過些天就好了,你把要拿回去還給你祖父。此乃你祖父珍藏之物,可不能浪費我二人身上。”
“可郡主妹妹若是瞧見你二人受傷,定會傷心不已。”張霓裳又倔強地將藥推了過去。
兩個老男人聞言一愣,顯然未想到里頭還有小娃的事。
張涼川見狀,面露疑惑︰“王兄、林兄不知嗎?如今我家霓裳和樂安郡主成手帕交了。”
張霓裳面上泛起紅暈,微微頷首,接話道︰“樂安郡主日日對我關懷備至呢!”
王、林二人︰......,晴姐兒又收買人心了?
小以寧︰Σ(ゲ °⑸ °;)ゲ,我怎不知此事!)
王誠見此情形,立即改變策略,對小孩姐道︰“張小姐,晴姐兒那有不少藥,她見我二人受傷,定要展現一番孝心,為我二人親自上藥,你的藥還是拿回去吧!”
這一次,張霓裳沒再堅持,听話地將藥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