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語氣嚴肅地說道︰“陳先生告訴我,他最初找你舅舅借錢只是因為資金周轉出現困難。讓他沒想到的是,你舅舅提出了入股的要求。
“你舅舅打算以五萬美元的資金入股你的公司。陳先生告訴我,目前你公司的淨資產僅有兩萬五千美元。陳先生非常擔心你舅舅會借此機會要求獲得你公司的控股權。”
听了賈勇的這番話,阿德里亞娜像沒事人一樣舉起插著牛肉的鐵 ,轉身回到餐桌旁。只見她熟練地用刀指著一塊牛肉,然後向賈勇使了個詢問的眼色。賈勇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阿德麗亞娜動作麻利地切下一塊烤得恰到好處、外焦里嫩的牛肉,用刀將其穩穩地插住,然後輕輕地放到了賈勇的餐盤里。她又利落地切下另一塊牛肉,放在了自己的餐盤里。
兩人重新在餐桌旁落座。阿德麗亞娜用餐刀切了一塊牛肉,優雅地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她舉起手中的啤酒,向賈勇微笑示意。賈勇有點兒受寵若驚地舉起自己的啤酒杯,與她的酒杯輕輕一踫,然後他們各自喝了一口啤酒。
阿德麗亞娜緩緩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賈勇身上,靜靜地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賈勇接著說道︰“陳先生希望你能出面阻止你的舅舅。”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怕嚇到對方。
听到這句話,阿德里亞娜的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嘗試用中文說些什麼,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努力了半天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沉默片刻後,她突然用英語說道︰“e need y enough to pay the custos duties. ore oney. y tuition fees, t eft."
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個吹氣的動作,仿佛所有的希望都隨著那口氣飄散了。
這是阿德里亞娜第一次和賈勇聊天,也是她第一次讓賈勇看到她深沉的另一面。
賈勇對這個巴西姑娘充滿了好奇。在他看來,阿德里亞娜是天生樂觀的巴西人,她那爽朗的笑聲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
賈勇一直以為阿德里亞娜是個和自己在生活體驗、情感表達上完全不一樣的巴西人。面對無憂無慮的阿德里亞娜,賈勇心中曾經產生過疑問︰父親都破產了,阿德里亞娜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看著眼前沒有用爽朗笑聲做偽裝的阿德里亞娜,賈勇才恍然大悟,原來阿德里亞娜的笑聲並非是因為她無知或冷漠,而是一種堅強的表現。她的笑聲才是對年老多病的陳先生最好的支持,讓他在困境中感受到一絲溫暖和希望。
賈勇也用英語對阿德里亞娜說︰“現在我們的合作確實需要你舅舅的錢。不然的話,陳先生也不會跟他借錢。”
阿德里亞娜回答道︰“我們需要他的錢來支持公司運轉。他錢多,我們錢少,他要做大股東,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阿德里亞娜顯然是了解她舅舅的為人的,她沒有像陳太太那樣,對戴維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的話語中透露出準備坦然接受現實的無奈。
賈勇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那兩個貨櫃里的貨物,貨值可是高達十二多萬美元啊!在段雲峰離開之前,我們雙方簽署過《合作經營協議》。這意味著什麼呢?
“簡單來說,就好比是我們公司為你的公司提供了一筆高達十二萬美元的貿易融資。如果僅僅把我們提供的貿易融資看成你公司的負債,你公司的資產和負債同步增加,資產負債率提高,但是所有者權益沒有變化,還是兩萬五千美元。”
賈勇稍稍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阿德里亞娜的表情,覺就當她能夠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接著解釋道︰“我們公司和你公司之間采用的是收益分成的合作方式,所以這筆債權其實還具有股權的性質。這和那種固定期限、固定利率的普通貸款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戴維在投行工作過,他應該明白,根據國際會計準則,按照實質重于形式的原則,這筆債權就是股權,是不參與決策,享受固定比例收益分配的優先股。”
說到這里,賈勇的語氣變得更加堅定︰“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公司的所有者權益可就不再僅僅是那兩萬多美元啦!而應該是十四萬多美元才對哦!
“按這個口徑來說,你舅舅那五萬美元的入股資金,即便跟我們前期投入的資金同股同權,平價入股,他在你公司也無法擁有控制權啦!”
醫學院大一學生阿德里亞娜,一臉狐疑地看著賈勇,追問道︰“我舅舅可是學金融的,你這套說辭他能接受嗎?”
賈勇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解釋道︰“他現在在美國那邊已經沒了工作,而且他自己也不擅長做生意。如果他想加入我們的合作,你覺得他會因為沒有控股權就放棄跟我們的合作嗎?如果我是他的話,即便要爭控股權,也要先進入公司,以後再找合適的機會。”
阿德里亞娜似乎被賈勇的話點醒了,若有所思地說︰“嗯,我好像明白了。那你說的這個辦法,我爸爸他知道嗎?”
賈勇連忙回答︰“這其實就是陳先生的意思,不過具體的細節是我臨時想出來的。
“陳先生如果直接出面阻止你舅舅加入公司的話,陳太太肯定會不高興的。所以我們商量後覺得,這件事情只有你這個公司法人去跟你舅舅提出來才比較合適。
“你舅舅畢竟是長輩,我相信他跟你不會不講道理的。你把這個道理講給他,我相信會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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