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季總聊過以後,胡兆宇的心里踏實多了。他開始認真準備出國的事。
胡兆宇听說非洲的氣候比較暖和,不打算帶太多的衣服,但要把賈勇送他的手風琴帶走。
胡兆宇到達機場辦理登機手續時,才發現一個問題——手風琴的箱子超重了!
胡兆宇只好把箱子留給了送行的韓健,然後背起那架手風琴,登上了飛機。
胡兆宇在巴黎轉機後,登上了前往南部非洲目的地國家——s國的飛機。與他一同搭乘這趟航班的,是一家民營首飾加工廠的外派人員丁向陽。
小丁是個地地道道的浙江人,年紀還不到三十歲,但他在非洲這片土地上已經工作了整整三年。小丁精力充沛,一路上滔滔不絕地向胡兆宇講述著s國的風土人情。
胡兆宇是個喜歡聊天的人。但面對剛剛認識的小丁,那連珠炮似的說話方式,胡兆宇還是感到有些不太適應。
胡兆宇自己從未涉足過鑽石業務領域,他擔心會被小丁看出自己是個外行。和小丁說話時,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這樣一來,小丁覺得胡兆宇總是端著一副北京來的外貿公司領導的架子,讓人有些難以親近。
從機場出來,小丁站在路邊,招呼出租車,不一會兒,一輛破舊的出租車便緩緩地駛到了他們面前。
胡兆宇看著那輛出租車,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這車也太破了吧,會不會不安全啊?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小丁卻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擔憂一樣,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胡兆宇見狀,也不好再磨蹭,只得硬著頭皮跟著鑽進了汽車。車子啟動後,先是沿著高速路疾馳了一段,然後轉入了一條擁擠的城市道路。
道路兩旁擺滿了各種小攤,他們的生意五花八門,有賣水果的、有賣小吃的、還有賣雜貨的,好不熱鬧。
出租車在這條狹窄的道路上艱難地穿行著,司機小心翼翼地避讓著行人和攤販,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撞到誰。胡兆宇坐在車上,提心吊膽的,擔心出租車會出什麼意外。
小丁卻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用英語和出租車司機聊了起來。小丁的英語不講究語法,可司機听得明白,兩個人各說各話,聊的熱火朝天,嘻嘻哈哈,全然不覺還有一個胡兆宇坐在後面。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連胡兆宇熟悉的英語也變得陌生了,這讓他忐忑不安。
出租車停了下來。胡兆宇定楮一看,只見車停在了一棟簡易的兩層小樓前。小丁付了車費,背起自己的行李下了車。他招呼胡兆宇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胡兆宇原本還指望著小丁能幫他拿一下行李呢,可沒想到小丁竟然自顧自地下了車走了。
胡兆宇以前去外地首飾加工廠送貴金屬,工廠方面會熱情接待。用他自己的話說,有一種“上差”的感覺。
自己的本事不大,地位不高,不過是個送貨的“差役”。可因為是從大衙門口來的,工廠方面招待他禮數有加,廠方的領導會親自作陪,噓寒問暖。
眼看著小丁越走越遠,胡兆宇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背起手風琴,拎起行李包,慌慌張張地下了車,然後一路小跑著去追小丁。
小丁提著自己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艱難地從正在樓道里閑聊的鄰居們中間擠過去,一路上還不停地跟他們問好、打招呼。胡兆宇則在後面緊緊跟著,費了好大勁兒才跟上了小丁的步伐。
兩人來到了小丁在這棟簡易樓里租的一室一廳。房間面積不大,以前就只有小丁一個人住,他的東西不多,整個房間收拾得還算比較整齊。
一進門,小丁便指著客廳里的一張長沙發對胡兆宇說︰“就這麼個條件啦,里面是一張床,外面就是這張沙發,你看看你打算睡哪兒呢?”
胡兆宇聞言,往臥室里探頭瞅了一眼,果然,里面就只有一張雙人床。
胡兆宇稍作思考後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倆在一張床上擠一擠?我睡覺可老實了,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
小丁听後連忙擺手道︰“那哪行啊,你習慣,我還不習慣呢。在這里,兩個男人睡一張床只有一種可能,我都說不出口。還是你睡床吧,我睡沙發就行。”
胡兆宇見狀,也不好再堅持,只得無奈地說︰“那還是我睡沙發吧。不過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啊,你看能不能陪我去買一張床回來呢?”
小丁一臉嚴肅地說道︰“這里的家具可都是房東置辦的,咱們不能隨意往里添置家具啊。”
胡兆宇听後,有些不甘心地追問︰“那加一張床總可以吧?”
小丁無奈地搖搖頭,解釋道︰“你要是買那種簡易的折疊床,睡起來還不如沙發舒服呢。
“可你要是買正規的床,房東肯定不會同意的。畢竟他這個房子租給一個人住是一個價格,你再買張床進來,那就變成兩個人住了,價格他要按照兩個人的來算。”
胡兆宇坐在沙發上,試著躺了一下,皺起眉頭說︰“這沙發睡著實在是不舒服啊。”
小丁見狀,安慰道︰“這已經算不錯啦,我剛來的時候,連沙發都沒得睡呢。”
胡兆宇顯然對這樣的狀況不太滿意,他思考片刻後提議道︰“這樣吧,我去買一張床,然後咱們就跟房東說,現在是兩個人住在這里,按照兩個人的標準付房租,你覺得這樣行得通嗎?”
小丁皺著眉頭說道︰“公司只給了我兩個人的住宿費用,但我覺得如果按照一個人的住宿價格來付房租給房東的話,就能省下另外一個人的住宿費用,用來支付日常開銷了。”
胡兆宇听後,連忙搖頭道︰“咱們還是別這麼省了吧,畢竟基本的生活條件還是要有保障的。要是休息不好,工作起來也沒什麼精神啊,你說是不是?”
小丁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這里的物價很貴的,而且公司給我們的生活費又經常不能及時到賬。所以這些能省的地方還是盡量省一省吧,不然到了真正需要用錢的時候,可就真的捉襟見肘了。”
胡兆宇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在想,咱們來買鑽石,卻住在這樣的地方,會不會不太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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