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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雨智珠在握，掌握著談判節奏。
先拉扯幾輪，試探出企鵝的想法，願不願意干合資公司。
上、中、下三策，到底想用哪種。
敲定大方向後，再商量細節。
听到司雨迅速而斬釘截鐵的回答，章曉龍和馬畫騰對視一眼︰果然如此。
他們做過預案，猜測過司雨的想法，和他們想的一樣，司雨想干合資公司。
這不是企鵝心里的最佳方案。
他們和前世一樣，想把項目放在xg事業群里操作。
這樣，管理更方便，也不會分出一杯羹。
章曉龍小心翼翼試探問道︰
“我們覺得，這個項目放在我們公司內部，會更加方便。”
“如果剝離出去，人員調配、經營核算等工作，將非常麻煩。”
“我們能不能這樣，您注冊一個新公司，早早單獨為我們提供相關服務。”
“我們承諾，會給予讓您滿意的資金報酬、政策扶持和流量傾斜。”
他怕司雨不答應，特意補充一句︰
“具體資金數量，報酬方式，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如果您要咱們的股票，也可以聊。”
尼瑪，果然老奸巨猾。
他所說的方案，實際上是把司雨心里的中策、下策結合在一起了！<公司的形式，既當，又當第三方顧問，早早參與到視頻號項目里。
在項目孵化之初，就開啟深度合作。
他們則回以股票、現金、各種豐富資源當報酬。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方案，是拿不到股東身份之外的最好方案。
談的好，光平台啟動這一塊，掙個十幾億很輕松。
同時，有很好理由應付抖音，理所當然︰<公司，在其他平台開展服務，很正常。
不會引起抖音劇烈反彈，讓他家無話可說。
司雨心里認可這個方案，這是最後一步的選擇，可以當備胎。
他已做好企鵝不同意合資的心理預案。
換做他是馬畫騰，也不願意和小公司合資，太麻煩。
但，表面上，必須強烈反對，用最決絕的態度爭取合資。
司雨微微搖頭，嘴角恰到好處露出一抹不滿意的冷笑，淡淡道︰
“章總裁，我想您誤會我意思了。”
“我冒著和抖音鬧翻的風險，想和貴司合作干新項目，不是再來當乙方的。”
“如果采用這種合作方案，我安心安意待在抖音發財不好嗎？”
“是抖音給我的扶持不夠大，還是給的流量不夠多？”
司雨略帶冷嘲熱諷的這番話一說，立刻刷新大家對他的觀感。
居然當著馬化騰的面，暗懟微信一號位章曉龍。
章曉龍，可不是一般人。
不僅是xg總裁，還是企鵝小股東。
憑企鵝股票，身家百億，能擠進胡潤富豪榜前300名。
章曉龍也沒料到，司雨如此不給自己面子，反應這麼大。
才第一回合交鋒，就真刀真槍干上了。
他心里想，別和小年輕一般見識，我五十歲，能當你爹了。
“呵呵，司董，別甲方、乙方的，咱們是合作伙伴，只要業績到位，我保證你能掙到滿意的數字。”
章曉龍性格沉穩，沒被司雨態度影響，慢悠悠來了這麼一句。
暗示︰只要你答應，數字好商量，保證讓你滿意。
談判之前，企鵝團隊曾把司雨的過往商業案例研究個通透。
他通過幫砍多多拉新，拿到600萬股期權的case，被翻來覆去研究。
前幾日，砍多多的股價瘋漲，剛創下歷史新高︰34.8刀。
今日略跌到33.3刀。
600萬股，價值1.998億，兩億刀。
按當前美元匯率，17，相當于14億人民幣。
幫砍多多拉新促活，能掙14億人民幣，這手段，堪稱了不起。
更側面說明，他的胃口，一定很大。
他和企鵝聯手合作視頻號項目的含金量，必定超過砍多多項目。
企鵝早把這些因素考慮在前面。
這種情況下，章曉龍還敢說“滿意的數字”，那必定很大，不怕司雨獅子大開口。
當然，砍多多項目掙的錢，很大因素是砍多多股價暴漲後期權的收益。
這一塊企鵝也考慮進去了，不能完全用表面數字對標。
司雨不為章曉龍的話所動，冷臉搖頭︰
“這不是我期待的合作方式，我希望以股東身份，發揮我的能力和作用。”
章曉龍立馬回答︰
“司董，這種方式，您能拿到豐厚回報，能躲開抖音的打壓，還方便您利用母公司的資源做事。”
“這是綜合多方因素考慮後，比較完美的方案。”
“我強烈建議您考慮這個方案。”
“這個方案也方便我們公司操作，對大家都好。”
司雨短暫沉默片刻，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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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還是想讓我給你們當打工人唄？”
這句話火藥味相當濃，絲毫不給企鵝面子，完全把合作雙方對立起來。
說話的時候，眉鋒輕揚，帶著一絲不屑和嘲諷。
好像在問︰我看起來很像打工人？
章曉龍再好的涵養也立不住了，眉頭緊皺，壓抑著些許怒氣。
另兩位高管朱斌和榮俊良，腦海里急速思索，該如何反駁回去。
坐在左首第一個位置的馬畫騰，面色從容沉靜，好像沒听到司雨說什麼一樣，靜看大家發揮。
ryan知道該自己出馬了。
他和這次談判關系不大，純粹因為和司雨熟悉，才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場面僵了。
ryan用連串爽朗笑聲打破僵局，沖司雨說︰
“哎呀，司董，咱們合作這麼久，可從來都把你當甲方看的哦~~”
這話真不是吹捧，事實如此。
企鵝投資是思雨文化金主爸爸沒錯，但哪有金主爸爸的威風。
司雨做出的決定，不管投資商答不答應，都一意孤行。
貸款十個億，干短劇業務時，企鵝投資拍桌子打板凳，恨不得翻臉反對。
司雨依然執意把項目推行到底。
思雨文化是最牛逼的被投公司，沒有之一。
被風投商連哄帶騙捧在手掌心上，生怕再干出匪夷所思的新項目。
一听ryan這話，司雨表情瞬間多雲轉晴，眉開眼笑道︰
“企鵝投資是我見過最好的風投商，我們有深厚的戰斗友誼和合作基礎。”
“由小見大，我相信企鵝集團能拿出讓彼此都滿意的方案。”
前一秒，還在諷刺自己是企鵝的打工人,臉若寒冰；
後一秒，又夸夸其談盛贊有深厚的戰友友誼，笑容滿面。
這臉變的，和三歲小孩一樣，忒快......
章曉龍完全適合不了司雨的風格，微微撇嘴。
這廝說的每一句話，都夾槍帶棒。
最後一句話，暗示母公司企鵝集團，沒有子公司企鵝投資夠意思，沒有“商業智慧”。
xg事業群產品總監朱斌，輕咳一聲，示意自己即將發言。
當司雨把目光投向他時，他擠出笑容說︰
“司董，貴司的優勢，在于強大的內容輸出、創意、運營，以及龐大的網紅天團和粉絲流量。”
“在技術人才儲備、全盤平台運營方面，沒有絲毫經驗。”
“您以內容供應商和第三方顧問的身份與我們合作，正好和貴司的能力匹配啊~~”
這話說的，比較貼近現實情況。
但，很踏馬誅心！
意思是︰你思雨文化，只在內容創意這一塊有長項，我們就看上你這塊技能和現成的網紅流量。<的定位很貼合。< ，想當我們的合資股東，還不夠格。
也不怪他這麼說。
企鵝確實有資格說這話。
背靠微信十億用戶，獨特的社交生態，強大的技術實力，完善的商業變現通道與潛力。
完全可以甩開司雨，放在微信內部單干，何必多一個合伙人來分錢。
只要分出一點點股份，就是從01的質變，項目性質完全變了。
從人力調配，到資源分配，再到財務統計，整整一個鏈條都要變動。
司雨心里呵呵冷笑，這才是企鵝掏心窩子的話。
看不上思雨文化，覺得自家不夠資格和企鵝平起平坐當項目合伙人。<搞定的事，不想用股東搞定。
即想拿到自家的網紅資源，又不想分出股份，和前世一樣單干。
沒有這麼好的事！
司雨明知道企鵝玩的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的把戲，依然有了點怒氣。
語氣不善，反問︰
“我干西紅柿之前，也沒有全平台運營經驗，怎麼後來居上，干出幾千萬dau啊？”
這話一說，全場冰冷，如墜冰窟，落針可聞。
打人不打臉啊......
你踏馬當著馬畫騰的面，說西紅柿後來居上，dau超過奇點，你讓小馬哥面子往哪擱。
雖然沒有點出奇點的名字，但，誰不知道你的潛台詞。
章曉龍傻愣愣看著對面的司雨，完全不敢相信，37度的嘴，怎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你就不怕寒了企鵝的心？
馬畫騰的男秘書，坐在角落里，嚇的拳頭都捏緊了。
跟著pony身邊工作好幾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當著他面，說干贏了企鵝。
赤裸裸的炫耀，明目張膽的囂張，好可恨！
拋出話題的朱斌，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你咋這麼虎啊！<是本行本業，名副其實。
你就炸毛了，跳起來在企鵝的主場，掄起大耳刮子，一巴掌呼下去。
完全無差別攻擊，這里，可全是企鵝的人......
而企鵝老大馬畫騰，從正式開會後，就安靜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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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黑色金絲眼鏡，文質彬彬，一言不發。
一副“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的高人模樣。
此刻，他也坐不住了，挪動兩下屁股，下意識調整坐姿，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他依然沒有說話，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態。
不要急，各位高管的發言，都是既定策略。
商務談判，無所不用其極，用各種手段，試探對方底限，找到薄弱點加以攻擊。
司雨這小子，別看年輕，其奸似鬼。
說不定這是他故意激怒大家的手段，試探底限。
馬畫騰才不相信，能在不到兩年時間里，干出兩百億身家的創一代，是無腦的口水怪。
自然有人出來收拾局面。
果然，嚴雅寧出場了。
身為司雨地下小女友，哪怕已非常了解他性格為人，也不禁為他暗捏一把汗。
好怕他把場面搞砸，破壞良好的合作氛圍。
她先發出一串銀鈴般笑聲，讓安靜的會場恢復一點生氣。
又沖司雨展開明媚笑顏，道︰
“司董的能力，有目共睹。朱總並非質疑您的能力，而是希望能以最適合彼此身份的方式，展開合作。”
兩人眼神對上，心里感覺好奇妙。
昨天晚上還在一起黑黑黑，疊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企鵝。
今天就裝模作樣演對手戲。
這種感覺，真踏馬棒。
司雨演戲演到底，面無表情回道︰
“我認為，合作必須在合伙人之間展開。我不想再以內容供應商的身份參與到項目中。”
“我冒著巨大風險，為企鵝出謀劃策，是想一起干出一份有價值的回報，而不是成為第二個思雨文化。”
“如果這樣，我何必非要來視頻號，我在抖音穩打穩扎，把事業做大做強不好嗎。”
“再說了，抖音給我的，比你們想的，要多得多。”
“如果只是資源置換，補貼扶持，不好意思，恕我沒有興趣。”
這番說話，引起pcg事業群總裁榮俊良極大興趣。
企鵝pcg事業群，俗稱“在線視頻bu”，由企鵝視頻、應用寶等產品整合而成，深耕資訊內容與視頻賽道。
圈圈、企鵝新聞、企鵝視頻、應用寶，都是這個事業群的業務。
當初，企鵝整出的一大堆短視頻產品，包括慘敗而歸的微視，正屬于pcg。
這些產品被裁撤之後，相關人員全部打散，分到pcg其他產品里。
也就是說，榮俊良是被抖音打敗過的人，記憶尤為慘痛。
企鵝投資在思雨文化有股份，對他家拿到的政策和扶持都了解，榮俊良自然也知道。
但司雨說，“抖音給我的，比你們想得要多得多”。
榮俊良很想知道對手到底給他了什麼，連企鵝投資身為投資商都沒查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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