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听完，來了興趣︰範達飛這小子，不會中了美人計吧？
“給我看看。”
方華從藍色文件夾里抽出簡歷，交給司雨。
同時登錄手機郵箱，轉發短視頻作品。
司雨打開簡歷︰
董圓霜，女，22歲，籍貫，吉臨春城。
雪城師大，藝術學院，藝術設計2018屆學生。
在某廣告公司干廣告設計工作。
能歌善舞，性子活潑，是學校藝術團成員。
翻開第二頁，是一張a4相紙，彩印著六張照片。
素顏照、寫真照、半身照、全身照，一應俱全。
方華輕聲道︰
“範達飛給我發了個紅包，讓我用最好的相紙、最好的打印機打印。”
司雨輕哼，這麼賣力，肯定中了美人計，沒跑了。
方華也是這麼想的。
專門提出這點，就是告訴老板，範達飛熱心的過了頭。
看著看著，司雨就感覺照片上的女孩比較面熟。
和前世一位很出名的女博主很像。
好像是......
董赤赤？
司雨模糊記得，董赤赤起號很晚，到2022年才起號。
但起勢很猛，那一年，異軍突起，上過幾次抖音每周新銳榜。
越看越像。
剛好她也姓董——巧巧媽媽給巧巧開門，巧到家了。
放下文件，進郵箱，點開範達飛親自給她拍的短視頻。
一看就費了功夫，精心編輯腳本，精心拍攝，效果不錯。
特意突出董圓霜咋咋呼呼的性格特質。
一位性格直爽、幽默風趣、真實不做作的東北大美妞形象，躍然紙上。
範達飛這小子，摸到短視頻門道了。
把她的賣點拿捏的一清二楚。
可以改行做短視頻策劃了。
司雨蓋下筆記本蓋子，輕哼，“咱們的範經理，怕是已經樂不思蜀了。”
方華扭頭，抿唇輕笑。
司雨搖搖頭，簽吧，前世的千萬大網紅自己送上門來，還能放她過手嗎？
她剛好和陳卓女朋友周幕魚，組個“cp”。
周慕魚，魚蛋，南方細糠。嬌嫩可人，柔情似水。
董圓霜，董赤赤，北方粗糧。大大咧咧，真實豪爽。
兩個賬號放在一起運營，能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譬如︰
引發南北地域文化話題爭論——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引發性格爭論——女生溫柔好還是真實好；
激發內容創意——挖掘自身優勢壓過對方；
作品風格形成鮮明對比，產生強烈踫撞——增大反差感；
甚至能讓兩人一起開直播，打pk。
通過這種互動和對比，能給兩人帶來極大的話題度和曝光度。
再適當用水軍引導，帶節奏。
粉絲肯定嗖嗖狂漲。
司雨沉思片刻，問︰“去雪城的達人里，有沒有周慕魚？”
周慕魚在湖城待了40天，元旦後回去的，已起號，粉絲不足十萬。
擔任司雨的行政助理，方華是下過苦功夫的。
司雨不在的時間里，如饑似渴拿著各個部門的資料看，以備不時之需。
不需要精，要全，啥都知道一點。
不能老板問過來，一問三不知。
面對司雨的問題，她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回答︰“沒有。”
“讓藝管聯系她，讓她馬上飛去雪城，參與拍攝。”
方華不明白為什麼拍攝已近尾聲，臨時要周慕魚過去。
她在香山，過去雪城，只比白靜從曼谷飛雪城短一截了。
方華沒問為什麼，回答“好”，走到旁邊，拿出手機給羅天晴打電話。
司雨也拿出手機，撥通範達飛手機。
咱們的大飛哥，此時正在雪鄉帶隊拍攝。
8位制作，分為四組，兩人一組，負責十位女達人。
大飛這組，多一位。
一位身高168左右，身穿黑色水桶羽絨服的女孩子，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
他一邊拍，一邊和她說說笑笑，高興得很。
樂不思蜀喲。
手機鈴聲響。
掏出來一看，面色大變︰老板！
趕緊大喊︰“暫停，休息五分鐘！”
扭頭沖女生說︰“噓~~我老板。”
董圓霜面色一下緊張起來，跟在大飛身後走到旁邊。
眼神里，三分緊張，三分擔憂，四分期待。
“大飛，听說你中了人家糖衣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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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說啥，我沒听懂。”
司雨沒和他客氣，陰陽怪氣︰
“敵人有糖衣炮彈打過來，咱們得把糖衣吃掉，把炮彈還回去，你做到沒有？”
完蛋......
範達飛臉色慘白︰
給董圓霜開後門，被老板發現了？好像對自己有意見？
董圓霜看見範達飛的臉色，比地上的雪還白，心提的高高的......
司雨听到範達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輕哼道︰“說，董圓霜怎麼回事？”
範達飛吞了口唾沫，艱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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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見董圓霜的綜合條件不錯，就想幫她爭取一下。”
“嗯..... ”司雨用鼻腔輕嗯，沒說話。
範達飛抬眼，看看董圓霜，接著解釋︰
“她性格很有特點，東北特質明顯，咱們公司沒有類似達人，感覺可以孵化一個，填補空白。”
“嗯.”
範達飛額頭開始冒冷汗，零下20度的氣溫，怎麼熱乎乎的？
“我開始拒絕她了，她很執著，天天跟著我，讓我幫忙說好話。”
董圓霜在旁邊氣的直跺腳，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當場捏個雪團子砸過去︰
你咋說話的？
能給老板說這些嗎？你是不是傻？
丸辣，涼涼啦.......
面對範達飛的解釋，司雨依然是一句“嗯。”
範達飛再次抬頭，看看董圓霜，心一橫，牙一咬，快步走到旁邊。
用手捂著手機，壓低聲音，輕聲又急切道︰
“老板，我喜歡她！”
司雨啞然失笑，好你個大飛哥，終于說實話了。
其實他說的沒錯，董圓霜性格特質突出，可以填補空白。
哪怕他不說自己喜歡董圓霜，也可以簽。
但司雨得敲打他一下。
和敲打陳卓、楊暉一樣的原因一樣。
思雨文化越來越大，身邊人手里的資源越來越多。
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湊過來，找機會，要資源。
周幕魚、劉思怡通過陳卓找機會。
小校花通過楊暉找機會。
如今，董圓霜通過範達飛找機會。
以後，再有別的人找上門怎麼辦？
今天只是想簽進來，萬一明天，讓你挪用公司資源，玩資源傾斜呢？
萬一供應商給你塞回扣，玩暗箱操作呢？
打個比方︰某供應商給電商選品團隊塞回扣，讓帶他家不夠質量標準的貨呢？
必須敲打。
別的人犯錯，可以一開了之。
這幾個關系比較特殊的，還真不好處理。
最好的方法，是提前敲打，防微杜漸，讓他們知道厲害。
免得他們利用和自己的特殊關系，搞出職場貪腐事件；
或者，和前世的司雨一樣，利用手里職權，夜夜當新郎，月月換新娘。
面對範達飛的如實交代，司雨冷哼一聲，諷刺道︰
“大飛哥，我看你腦子里裝的胸脂吧？”
“老板，我.......”
"今天董圓霜找你，明天再來一個董霜圓怎麼辦？你再愛一次？"
司雨提高音量︰“你小子混的不錯啊，都會利用職權，謀取美色了？”
“萬一哪個女達人，色誘你，讓你多給他拍作品，你咋辦？”
“萬一陸倩倩色誘你，讓你把制作標準提高一萬塊，你咋辦？”
“�？？？”
司雨連串質問把範達飛問傻了。
這時他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老板眼里，看到的不是董圓霜這件小事。
而是背後可能出現的一系列大事——利用職權貪腐——美色也是貪腐一種。
由小見大嘛。
今天能做初一，明天就能做十五。
他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撕開羽絨服，把心掏出來給司雨看。
“老板，我錯了。我真的喜歡她才幫忙想辦法開後門。”
司雨遠在2000公里之外，他卻感覺司雨就在面前，冷冷盯著自己。
拿著手機，點頭哈腰，眼神急切，滿臉通紅。
落在董圓霜眼里，他正對著一棵大松樹，不停鞠躬。
傻不拉幾。
他不是說老板人很好，幽默風趣接地氣，一點架子沒有嗎？
怎麼又被嚇的像捏住脖子的小雞仔？
董圓霜想不明白，只覺得一顆心越來越沉，沉到寒冷刺骨的松花江里。
範達飛努力措辭，接著表白︰
“我知道不應該，但我控制不住啊。”
“我向你發誓，這是第一次，以後再也不敢.......”
敲打得差不多了，司雨打斷他說話︰
“行了行了，我要你發誓干嘛。”
下一句話，讓大飛哥如聆仙音︰
“給她起號吧，按你的思路，給她拍幾條作品，你當她賬號經理。”
大飛哥傻眼，我听錯了嗎？
前一秒，罵我腦子里裝著胸。
後一秒，讓我給她起號？
還讓我當她賬號經理？
哪有制作人員當賬號經理的？
听錯了，肯定听錯了.......
"老板，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
“老子讓你給她起號！現場起號！你當賬號經理！”
司雨忍著笑，咆哮︰
“喜歡人家就好好干，干出個女朋友，听明白了嗎？”
範達飛再次愣住，听明白了︰
老板讓自己給董圓霜起號，當她賬號經理。
為的是，讓自己借機接近她，讓她成為女朋友，奪得美人歸。
這是信任、是鼓勵，是激勵、是提拔。
代表著自己從制作人員，朝短視頻策劃轉型，全面發展。
邁出堅實有力的第一步，前途可期。
形勢急轉直上，從地獄到天堂。
大落大起之間，情緒起伏跌宕。
讓大飛哥情難自己，心神搖晃。
感覺胸口，火燙火燙。
依稀有個什麼東西要蹦 出來。
忍著激動和感動，忍著眼角的酸澀，忍著喉嚨口的哽咽。
範達飛重重點頭，努力讓自己聲音听起來和平常一樣︰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做，把她賬號做起來，不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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