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現年接近八旬。
身份地位,更是尊崇無比。
這樣說吧。
陳老每年過生日時,姑甦慕容家的慕容濤、李太婉兩口子都沒資格,來給他祝壽!
可就這樣一個牛哄哄的長者——
韋傾在和他當面說話時,竟然敢對他自稱老子。
這是一種何等的無禮?
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男人啊。
面對粗魯無禮,野蠻狂妄如斯的韋傾——
無論是陳老,還是陳子君、陳碧深、薛道安等陳家核心,都沒有絲毫的意見!!
不但沒有意見,反而暗中真正的松了口氣。
因為韋傾本色露出來後,就證明他現在是在談私事。
也證明他不會因此帶走陳碧深、陳太山。
更證明了韋傾在警告陳家︰“以後陳家在規則的允許下,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老子絕不會擅自干涉地方工作。但!如果你們敢玩出格了,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下真正的出格。”
“走了。”
把自己的意思,清晰表達完畢後,韋傾站起來。
不等陳老等人有什麼反應,他就帶著數名錦衣就此,揚長而去。
韋傾走了很久。
無論是站著的陳老,陳子君,還是坐著的陳碧深。
依舊像雕塑那樣,一動不動任由晚霞披在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
暮色四合的風吹來,吹起薛道安鬢角的發絲,輕輕撲打在她嬌嫩的面頰上,她才率先清醒。
隨即徒增強大的錯覺——
剛才所經歷的那一切,就是做夢!
韋傾從沒有來過。
陳子明和陳太明,只是天黑了各自回家吃飯了。
“哎。”
薛道安用一聲嘆息,打破了後院內的死寂。
她看向了陳太明的老婆張妍。
韋傾來之前,還為了好弟弟和薛道安翻臉的張妍,在韋傾來了後,就極力扮演透明人的角色。
生怕她會被韋傾注意到,把她帶走。
其實她真想多了!
大哥連陳碧深、陳太山都懶得帶走,況且張妍這個在陳家,沒多少地位的孫媳婦?
“張妍,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薛道安看著張妍︰“你弟弟草菅人命、拽太明下水的事,不是沒人注意沒人管!更不是有爺爺陳家)這座山在,你們就能為所欲為。那僅僅是因為,能破家能滅族的狠人!因為忙別的事,抽不出時間來搞我們。”
張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明走私的32輛豪車,應該就是和你們張家有關吧?呵呵!你們張家從小商家庭,一躍成為小家族,卻還不知足。”
薛道安微微冷笑。
看著陳老︰“爺爺,接下來該怎麼辦,您得盡快處理了。”
嗯。
陳老用陰森的目光,看著張妍︰“估計太明很難回來了,你就當喪偶。現在,你可以走了。老四!你親自安排人,把陳家和張家的業務,百分百的切割,不得留下絲毫。去!現在就去。”
是。
陳老四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向前院。
雷同喪偶的張妍,就像行尸走肉那樣,腳步踉蹌的走了。
薛道安又看向了陳碧深。
陳碧深還穩坐錦敦,眸光有些渙散。
一看就是受驚過度的樣子。
“爺爺。”
薛道安不忍心再說她,對陳老說︰“太山在燕京做的那些事,您不該瞞我!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樣的陳太山,還真配不上我。”
嗯?
陳老等人愣了下。
“爺爺,請允許我和陳太山離婚。”
薛道安干脆的說︰“男人可以才疏學淺,也可以不學無術。更可以在我這個當妻子的面前,幾年如一日的維護,他是愛心好男人的虛偽。甚至在被人招惹時,可以仗勢欺人!但獨獨不可以在撞死別人後,還要仗勢迫害受害者。這種男人,我羞于和他同床共枕。”
陳老的臉色,劇變。
陳家剛“慘遭”韋傾拜訪,被視為魔都最出色後起之秀女性。薛道安通過自己的努力,為陳家博得了一定的榮譽)的長孫媳婦,如果再離婚走人呢?
不說別的。
單說陳薛兩家聯姻後,當前緊緊困在于一起的諸多大利益,就會崩塌。
陳家圍繞這方面所付出的心血,就會付之東流!
“道安。”
陳子君的反應很快。
搶在陳老大要勸兒媳婦三思而後行之前,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竟然對薛道安深深的彎腰,沉聲說︰“二叔無顏和你多說什麼。二叔只求你,能給太山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薛道安——
真沒想到全面負責魔都經濟工作的陳子君,會給她當眾鞠躬,真誠的請她再給陳太山一次機會。
錯了就是錯了。
錯了後就該勇敢的面對錯誤,並加以改正。
這是陳子君的原則之一。
“二叔,您。”
薛道安可受不起陳子君的道歉,連忙回避。
苦笑︰“二叔,您知道太山在北方做的那些事嗎?”
哎。
陳子君暗中嘆氣,眼角余光看了眼陳碧深,語氣干澀︰“知道。你七姑也是受我的影響,才那樣支持太山的。”
他在撒謊,也不全是。
他听到陳太山酒後撞人的事後,頓時大發雷霆。
但只比陳太山大了五歲,卻把他當兒子來呵護的陳碧深,卻讓陳子君不要管這件事,由她來全權負責。
酒後出車禍,對日理萬機的陳子君來說,其實也就是小事一樁。
既然小妹說要親自辦理這件事了,陳子君也沒有再管。
卻不知道陳碧深把事情,辦成了這個樣子。
引起了薛道安的極大反感!!
陳子君很清楚,這時候他得幫小妹擔責,先留住性子剛烈的薛道安再說。
薛道安的眸光一閃。
心中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干脆地說︰“二叔,我不和太山離婚的前提,只有一個。”
陳老搶先問︰“道安,你說。”
“從此之後!我的丈夫,只能我來管。”
薛道安看著陳碧深,緩緩地說。
這話是啥意思?
陳碧深秒懂——
本能的抬手拍案這會兒還陽了),厲聲喝道︰“薛道安!你明明知道我把太山,當作了親兒子來呵護!我。”
“小姑。”
薛道安不等她說完,就毫不客氣的說︰“你想呵護親兒子,就自己去生一個!”
陳碧深——
蹭地站起來,陳子君低聲喝道︰“碧深!人家道安,說的沒錯。以後太山的事,你不得再插手。”
陳碧深——
二哥是她在陳家,唯一怕是敬畏)的人,不敢頂嘴。
她冷哼一聲,狠狠瞪了眼薛道安,抬腳就走。
“該死的韋傾,竟然把我嚇尿。薛道安,竟然敢對我炸翅!”
回到自己的繡閣後,陳碧深罵罵咧咧,拿起了案幾上的叮鈴鈴的座機。
“小姑,我是太山。”
一個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我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