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山在燕京喝醉酒後,撞死宋麗的這件事,薛道安是真不知道。
或者干脆說——
就是很清楚她是啥德性的陳家上下,怕她知道這件事後,會鬧出不利于夫妻關系、家族和睦的事,才瞞著她。
為此。
陳老大親自出面,壓下了輿論。
這是陳老考慮再三後,才默許了的。
畢竟當他們知道陳太山撞死人後,已經和黃少軍發生了激烈沖突。
尤其從十幾年前起,燕京黃老在某些事情上的觀念,就和陳老有所沖突。
礙于南北差距太遠,陳老始終找不到機會,讓黃老知道老夫歲老寶刀不老!
那就借助這件事,給黃家一個小小的教訓吧。
反正一流豪門之間的斗爭,即便打的頭破血流,別人也只會嗑瓜子的看好戲。
當然。
如果黃少軍是普通群眾——
陳太山敢這樣做的話,陳老肯定會親手打斷他的腿!
也正是陳老的默許,陳太山在燕京那樣的威猛一事,薛道安至今被蒙在鼓里。
現在。
張妍在憤怒之下,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薛道安立即懵逼。
咳!
陳老干咳一聲,皺眉看向了張妍。
張妍打了個冷顫,迅速冷靜了下來。
垂首不語。
“爺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道安眨眼清醒,眼神犀利的看著陳老。
下午四點半。
搞清楚怎麼回事的薛道安,一把抄起石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
陳老都被嚇得,眉梢抖動了下。
薛道安發飆了——
“胡鬧!荒唐。”
“喝醉酒撞死人後,還不許人家丈夫發脾氣了?昂!?”
“是誰給陳太山的膽子!是誰給陳家的底氣!覺得我們能凌駕于法律之上?”
“威脅所有吊唁宋麗的人!逼的黃少軍從原單位去地方上後,你們竟然還不依不饒!讓陳太山追去了長青縣!要繼續打壓黃少軍,甚至還遷怒于拉他一把的李南征。”
“李南征是誰?”
“他的背後,又是站著誰?”
“韋傾!!”
“你們真以為韋傾那樣的人,會如此寡恩救命之恩,無視他的兄弟被陳太山打壓嗎?”
“就算讓我一個女人來想,韋傾真要是寡恩之人,也不配坐在那個位子上。”
“錦衣總指揮可以冷血殘忍,漠視人命甚至荒淫無度!但絕不會寡恩。”
“陳太山真要是敢針對李南征!說不定韋傾,現在就在找我陳家的短處,給他兄弟出氣。”
薛道安上大學時,學的法律。
更是大學期間的有名辯手。
不但思維敏捷,尤其是這嘴皮子老溜了。
噴的陳老滿臉尷尬——
紛沓的腳步聲,從前院傳來。
來了十多個人,都是陳家的核心。
大家今天下午齊聚老宅,就是因為陳太明舅子搞出來的那件事,搞出的熱度對陳家不利。
接到陳老的電話後,紛紛從各處回家,協商解決辦法。
恰好看到薛道安在怒噴陳老。
陳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兄弟幾個,都是滿臉的愕然。
陳七姑陳碧深,則馬上不願意了。
冷聲呵斥︰“道安,你發什麼神經?”
前面說過。
薛道安在陳家的地位,僅次于陳老、次子、四子和七姑娘。
老二老四身為男人,都不好意思的呵斥道安這個佷媳婦。
陳碧深卻不在乎。
一嗓子,就讓薛道安閉上了嘴。
“太山在燕京那邊做的事,是我拿定的主意。”
陳碧深根本不管別人,徑自坐在了陳老身邊的錦敦上。
順勢架起了修長曲線出色的左腿,拿出一盒女生香煙,啪的點燃一根。
如果李南征在場——
看到陳碧深後,肯定會驚訝︰“臥槽,大碗小媽怎麼跑這兒來了!?”
對于陳碧深的如此隨意。
上到陳老,下到張妍,早就習慣。
要說跋扈——
陳碧深才是陳家乃至整個魔都,都出名的跋扈之王。
薛道安如此強勢,陳碧深真要給她一個耳光,她也得乖乖的受著!
她哪兒來的底氣,敢這樣強橫?
那就得從幾十年前說起了。
陳老那時候奉命去姑甦地區磨練時,在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組織群眾撤離時不慎落水。
要不是當地一個打漁女,陳老早就千古。
打漁女照顧他的時候——
懂的都懂,反正陳家是堅決不同意,陳老和已經有了個女兒的打漁女再有所牽扯,就把他接了回來。
十幾年後,陳老才在家里有了話語權,派人搜尋打漁女。
短短十幾年的時間,那邊卻是︰桃花依舊笑春風,漁女病榻香魂散。
陳老這才知道,大女兒三歲那年他被迫離開時,打漁女其實又懷了。
但大女兒在小女兒出生那年被人抱走,下落不明,尋無可尋。
陳老非常痛苦,就把吃百家飯的次女,接回了魔都。
這樣的孩子,陳老能不寵著慣著?
哪怕陳碧深從國外留學,學到了“最先進”的丁克文化,陳老也是支持她。
反正就算陳老百年後,陳家後輩也會把七姑當作最親的長輩,來贍養的。
陳碧深的出身背景,和小瑤婊的遭遇,基本雷同。
但陳碧深是幸運的。
隋君瑤則是蹉跎不幸,只等被李老救出火坑後,才在李南征的今生,迎來了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每次看到小女兒——
陳老都會精神恍惚下,重回幾十年前。
好像重新嗅到了那種讓他安神、著迷的異香!
“可惜碧深的姐姐碧落,已經不在人世了。”
想到陳碧深的姐姐“陳碧落”後,陳老的心情就黯淡了許多。
碧落碧深。
這兩個名字還是陳老當年和打漁女,隨口談起要兒子好,還是要女兒好時,認真想出來的名字。
冥冥之中,陳老想出了兩個女孩名字。
結果打漁女,就給他生了兩個女兒。
“太山在北邊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陳碧深朱唇吐煙,對薛道安淡淡的說︰“我陳碧深最寵的佷子,就算把天能捅個窟窿,我也能給他補住。”
“七姑。”
薛道安皺眉︰“你應該反思下自己!如果不是你太寵太山,他也不會如此囂張!難道你就不怕,太山遷怒于那個李南征時,會招惹他背後的韋傾?韋傾是什麼人,好像不用我多說吧?”
“呵呵。”
陳碧深卻不屑的撇嘴︰“我當然知道韋傾是什麼人。我更知道那個什麼李南征,走了狗屎運救過韋傾後,不可能天真的以為,韋傾在幫他收拾過簫雪銘等人後,還會再幫他。韋傾的命很值錢,但李南征的臉,卻沒有那麼大!”
“不行。”
薛道安依舊倔強的說︰“我是太山的妻子,我必須得做到妻子的責任。一旦他真惹怒韋傾,我陳家都會因此遭受牽連。”
“薛道安!我再說最後一次!韋傾不可能為李南征出頭,針對太山!李南征,還沒那麼大的臉!就算韋傾真為李南征出頭,我來扛。”
陳碧深不耐煩的話音未落——
陳老就看到老管家,慌里慌張的小跑著,跑進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