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將眾人撇在身後，韓建雪見走遠了，這才把臉上虛偽的笑容給撤掉了，罵罵咧咧的，“娘的，這該死的。
等著吧，也就是人多，老娘不跟她計較的。”
“咋滴，。”林辰笑呵呵的，“要是人少的話，娘，你還能上去干她一頓啊？”
“哼！”
韓建雪揚起拳頭，耀武揚威的，“那錘她兩下，也不是不行。”
宋雨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你們記不記仇，反正，我是要記仇的。
這些人，現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行了嗷，”對于宋雨的話，韓建雪覺著，她必須得說一句公道話，“現在，比較起來之前，已經是好很多了。
至少，咱家有了可以頂立門戶的人，就算是想做點過分的事兒，也要悠著點的。”
“唉，”宋雨嘟囔著，“我知道啊，說起來……”
她撓撓頭，“我還有點不自在。”
“咋滴？”
韓建雪看著宋雨這樣子，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難道，這死孩子，還被人欺負上癮了怎麼的？
“以前，隔三差五就得蹦起來，又叫又罵，尾隨他們回了家，堵著門叫罵，也是不時的事兒。
現在，這樣情況的發生，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宋雨一聳肩，撇撇嘴，有些唏噓的，“娘，您都不知道，最近上咱們家找茬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搞得，我在大隊的名聲，都慢慢好轉了。”
要是以前，一旦提到凶巴巴的丫頭，誰不知道她宋雨啊，現在……
都得目光帶著一絲懷念。
說，以前最凶巴巴的丫頭，就是宋家的那個小雨。現在也不知道是變了性格，還是怎麼著了。
也許是年紀大了，知道自己可是大姑娘了，懂得害臊，那脾氣都好的，有點嚇人了。
對于生活在大隊的人來說，漫天的流言，是沒有秘密的。
這些話，沒多久就傳到了當事人宋雨的耳朵里。
當事人“……”
宋雨听見了，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的。
她拍著大腿，“哎呀！您說說，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韓建雪被逗的咯咯笑，“行了啊，咱們還是普通人家，就過普通日子。
麻煩什麼的，盡量還是少往門上找。”
跌宕起伏的日子，她是過不了一點兒。
心髒實在是不好，起起落落的，保不齊嘎 一下，就撅過去了。還是這種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幸福，比較適合韓建雪。
她一面走路，一面掰著手指頭算，嘀嘀咕咕的，“然後，等你姐把孩子生了，咱們就專心致志的帶孩子。
再等兩年，孩子大了，你也大了，再把你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韓建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跟你爹這輩子的任務就算是完成大半了！
剩下的，就看你們這些小輩該怎麼努力了。”
韓建雪能幫的，肯定幫，幫不上的，干著急也沒用。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世上啊，甭管啥事兒，只要人沒死，剩下的都是可以解決的。
宋雨“……”
她不知道韓建雪心中的諸多感慨，只是感慨。
啊！
她娘，果然是上了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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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宋雨的敷衍，一點都沒過腦子，“您說的這些話，我都知道啦！
早前，就在我的耳邊念叨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您放心好了，我肯定規規矩矩的。
爭取，一點事兒都不惹，到了年紀，再挑個你喜歡的女婿嫁出去。不在您的跟前晃悠，礙您的眼。
這樣的話，你能開心不？”
嘖！
開心？
開心個屁，簡直是小孩子胡說！
韓建雪嗔怪的，“死丫頭，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生的，就算是在我身邊晃蕩一輩子，也不能用礙眼這個詞兒！
沒規矩的臭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了年紀，本就應該嫁人的，怎麼著？
難不成，你還想賴在家里一輩子？”
賴著，也不是不行。
只是，她跟老頭子年紀都大了，就算是陪，又能陪宋雨多少年呢？
他們老兩口還活著的時候，宋雨不可憐，等到他們老兩口走了，小雨該咋辦？
那，她就是沒家的孩子了。
思及此，韓建雪覺著，自己是時候給宋雨整點思想教育課了，這孩子的有些想法，真的能給人活生生氣死過去。
“還有，不是娘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說話稍微過點腦子。”
韓建雪一清嗓子，開啟了獨屬于自己的長征三萬里。
要是宋雨知道自己簡單幾句話，能給自己鬧的雞犬不寧的話，那她肯定得 給自己倆大嘴巴子。
另外，告誡她，不要說話！
嘴巴是爽了，耳朵可就遭殃了。
“什麼叫做挑個我喜歡的女婿，你嫁過去？扯淡呢？這結婚啊！可不是鬧著玩兒，那是一輩子的事兒，得挑一個你喜歡的。”
韓建雪尋思著，反正在樹林子里也沒事干，只趕路的話，稍微顯得枯燥乏味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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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動動嘴巴子，教育一下女兒，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呢。
“你听娘的，娘總不能害你。再說了，娘還是過來人，比你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飯，對于外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有一點發言權的。”
宋雨“。”
別問，問就是後悔。
早知道，是現在這麼個情況的話，她就不多那一句嘴了。
眼下可好，她說了一句，她娘恨不得，有一百句，在等著自己呢。
“娘，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嗎？”
“去去去，你個死丫頭，這是什麼事情，都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韓建雪認真了，“挑個家境殷實的，你也喜歡的，就算是日後他干了什麼蠢事，也不會吵很久。
看著他那張臉，就忍不住想原諒他了。”
“那，”宋雨也算是本性難改了，見此，忍不住又是一句，“要是做的事情實在是過分，沒有原諒的余地了呢。”
“那就甭搭理他，把他當成長工使喚，咱們守著孩子自己過日子，不也挺好的。”
面對宋雨這類似刁難的話，韓建雪也是輕輕松松給出了答案，“先前，我不是說了嗎？
挑個家境殷實的，這樣的話，就算是往後沒有感情了，跟他在一塊兒，也不會挨餓受凍，怎麼說，都算是賺的。”
怎麼說呢，這一席話出來，林辰真的很想給韓建雪豎個大拇指。
兩頭抓，固然美好。
但，若是兩頭抓不住的話，能顧著一頭也不錯。
天大地大，填飽肚子的事情，才是最大的。
挨餓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能填飽肚子的話，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這，就是當下相當樸實的觀念了。
而且離婚這個東西，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被普及。
結婚容易，離婚難，尤其是在城里，你要是想離婚的話，離婚報告一打上去，就會有街道辦的人，還有工廠的，三天兩頭找上門給兩口子勸和。
那折騰的，跟車輪戰似的，時間長了，給人的心氣磨沒了，再加上，男人稍微改變一點，女人的心氣兒，也就沒了。
日子，自然就稀里糊涂的過了下去。
想想，也確實是一言難盡。
“行吧。”
宋雨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她怕自己一會兒，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倒反天罡的話，給她老娘氣著了。
當下，就開始朝林辰使眼色。
希望，林辰能夠及時插話，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可……
宋雨想的，確實挺美好的，只是林辰也不這麼干啊！
平時，這死丫頭片子，可是沒少給她找麻煩，動不動就上前挑釁一下。
雖然也沒佔過自己多少便宜，可是這個行為就有點欠揍了。
自己還幫忙？
那不能夠。
因此，林辰回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言下之意，相當明顯了。
之前，那耀武揚威的勁兒，哪兒去了？
現在想起來，找他求助幫忙了，早干啥去了？
林辰沖宋雨露出一個賤笑，那一臉不願意好好合作的態度，氣得宋雨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深吸一口氣，她眼珠子一轉，鬼點子嗖嗖往外冒。
她狀似只能無奈的，打斷話題。
掉轉頭，開始往林辰的身上煽風點火了。
額，當然，還得坑一把她姐，只是……
她姐現在又不在！
就算是坑，也坑不到多少。
思及此，宋雨嘿嘿一笑，軟了語調，“好了娘，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少女先服了個軟，然後話題急轉直下，直接給在一旁看熱鬧，嘎嘎傻樂呵的林辰，干的腦瓜子稀碎。
“但是，我現在還小呢，就算是說人家，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不是嗎？”
倒也是。
韓建雪覺著，這種事情，還是得慢慢來。
畢竟，誰生的，誰知道是什麼樣。眼前這死孩子，就是一頭順毛驢，她高興的時候，你還能說兩句。
要是把她惹急眼了，保不齊就撂挑子不干了。
到時候，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也是，不過娘現在跟你說的，你可都得牢牢記在心里，不能跟娘打馬虎眼兒。
你娘我啊！這輩子都不會害你的，知道嗎？”
“曉得啦！”宋雨笑嘻嘻的，“只是，我覺得，現在比較著急的，還是我二姐跟林辰的事兒。”
林辰“？？？”
他結結實實的懵逼了，很想揪著宋雨的衣領，問問她，小小年紀瞎叨叨什麼呢？
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自己也沒干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不就是見死不救的嗎？
至于這麼小心眼嗎？還整上打擊報復這一套了。
很顯然，韓建雪也是這麼想的，納悶了，“咋了這是？你姐、你姐夫小兩口的日子，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日子確實是好，”宋雨一臉無辜的，“只是，我在想，我姐肚子里，懷著的到底是小佷子，還是小佷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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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咧開嘴，露出了邪惡的笑容，“說起來，咱家對這個好像還沒說過吧。”
韓建雪看得開，也沒意識到，宋雨是在主動挑釁。
只覺著，她跟宋麗姐妹情深，笑眯眯的解釋了一句，“這是咱們家第一個孫子，是男是女都好。”
男孩的話，算是松了一口氣，女孩的話，那就先開花，再結果唄。
沒啥所謂的。
宋雨“？”
好吧，主動挑釁失敗。
可林辰實在是怕了，這死丫頭干起壞事來，還真是沒輕沒重的，能把人活生生嚇死了。
林辰生怕回頭宋雨又折騰出來什麼，他沒法收場的ど蛾子，干脆接過了話茬，“對，我覺得娘說的有道理。
既然是我跟小麗的第1個孩子，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都是咱們的心尖子。”
“對對對。”
甚至，韓建雪都想的大徹大悟了，是男、是女，有什麼所謂？
現在，她閨女立得住，是營長。
上門的女婿，也立得住，賺錢、打獵，手拿把錢，出去一趟，誰見了，不都笑眯眯的上趕著打招呼啊？
就算，倒霉催的，生的都是姑娘。
往後，這大隊里的人，想欺負他們一家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個到底有沒有這個實力。
至于以後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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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點事兒？
眼前，這成功之路，不就擺著了麼，大不了就跟著她媽一樣，再找贅婿入門唄。
不過，像是林辰這樣好的贅婿，可是難找了。
“沒事，生孩子，那就是好的。”
“對，好的，”林辰絞盡腦汁，一拍腦袋，“娘，我忽然又想起來一個事兒。”
“啥事兒？！”
瞅見林辰這動靜，韓建雪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地的大事兒。
結果，林辰一本正經的，說起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只是，也足夠令人開心就是了。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距離這不遠處，就有一棵野生葡萄樹。
我上次打獵來的時候，路過那里，看見那藤上密密麻麻長了不少葡萄。
只是，那時候葡萄小的很，還青。我摘了一個嘗了，又酸又澀，沒法下嘴。
眼瞅著，到了成熟的時候，不如咱們過去踫踫運氣，看看這葡萄熟了沒。”
“好啊！”
對于農家人來說，在山里整點野生葡萄，那，也是好事一樁呢。
只是，躲在暗處的眼神，慢慢，變得淋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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