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從鐘燕的嘴里說出來，就成了恩賜。
宋麗又不是任由人搓圓搓扁的軟包子，聞言，笑了一下，“這位同志，我覺著，你應該是還沒搞清那些關系。
現在，不是你說不讓我們賠錢，這事兒就能過去的。
你咄咄逼人，又羞辱人再先，不道個歉……不合適吧？”
鐘燕道歉？
這話讓鐘燕從嘴里說出來，比殺了她還難。
饒是已經臊的沒了半條命，鐘燕還是昂著脖子，不服輸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別這麼小氣吧啦的？斤斤計較，有意思嗎？
再說了，要不是你們說賠償，我也不會覺著，那扇玻璃是你們給弄掉的啊！”
好家伙！
這話一出來，林辰跟宋麗，都懵逼了。
倒打一耙啊。
咋滴，折騰一圈子，還都成宋麗、林辰的錯了？
“不是，你這娘們說話，真的忒氣人了，咋滴，都是你的理兒了？”
林辰坐在座位上，涼颼颼的接了下一句，“是啊，正反都是你的理兒。
我看，你也別叫啥鐘燕了，改名吧，叫常有理，更符合你現在說話、做事兒的邏輯。”
“你……”
“好了，”林辰也不是啥好性兒的人，他的好脾氣，是對宋麗，對家人、朋友的。
可不是對這些死纏爛打，臭不要臉的老娘們兒的。
“別跟我整那些沒用的，剛剛你跟那開車大哥說的話，打的機鋒，我差不多也看明白了。”
林辰冷笑一聲，篤定道“這車窗，是早就壞了的吧？甚至，就是壞在你手里的。
只是你這老娘們兒怕賠錢，把還沒碎掉的玻璃，又給裝了回去，就是想找個冤大頭吧？”
鐘燕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你、你……”
這話，她再說出口，就明顯有些心虛氣短，“你胡說，有什麼證據？”
“沒有證據啊，”林辰一攤手，無賴似的，“但是，你給我的表現，就是這樣子的。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東西，等我下了車，我就去打電話，我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了。”
“什麼意思？”
林辰抱著胳膊，“還能啥意思？投訴你唄！”
說實在的，之前不覺著自己所處的地方，有啥不好的，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好。
後世，凡是跟服務行業掛鉤的，那都是八顆牙微笑服務，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現在？
呵呵。
剛上車的時候，林辰就看見了，大巴車的後面，張貼了一張紅紙。
因著時間久遠，紅紙也褪了色，被固定好的四個角，掉了兩個，上頭歪歪斜斜寫了幾個大字兒。
不得無緣無故毆打乘客。
奶奶個腿兒的，多麼扯淡的一句話，就這麼出現了。
因而，當林辰說出投訴這幾個字的時候，鐘燕只覺著可笑。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林辰，不屑的，“就你？”
“不，”林辰豎起食指，誠懇的，“不是我，是我媳婦。”
他咧嘴一笑，鐘燕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從里面看出來了賤嗖嗖的意思，“我呢，確實沒啥本事，但是，我媳婦是軍官。
不是拿身份欺壓你，只是……”
林辰想，普通人投訴，跟軍官投訴，能一樣嗎？
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顯然，鐘燕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最後停在了牽強上，“哈哈，你嚇唬誰呢？”
不就是倆從鄉下竄出來的麼，雖然穿的人模狗樣了一點，但是……
軍官又不是四條腿的蛤蟆，哪能這麼巧，就被她遇上了。
更何況，還是女軍官。
這玩意兒，更稀罕！
“媳婦！”
宋麗不解，但配合。
乖乖從懷里掏出軍官證，“吶。”
林辰接過，舉著軍官證在鐘燕的面前晃了晃，“大姐，瞅見沒？
這就叫童叟無欺！”
“你、你……”
證據幾乎甩在臉上了，鐘燕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她現在，甚至有點想哭。
無他。
誰能想到呢？
本來想隨意找個倒霉蛋，捏捏面嫩的小年輕，收拾個軟柿子，結果，不伸手不知道，一伸手才曉得。
眼前這，分明是硬茬中的硬茬。
找她們，算是找錯人了。
自打林辰亮出那個軍官證，鐘燕的態度，就好像是鬼上身了一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
干脆道了歉，灰溜溜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站著。
繃著脊背，一路上，一個屁都沒放。
倒是那個仗義執言的妹妹，宋麗給她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甜甜嘴了。
咋說呢，這世上，有了好人，才會變得更加美好。
宋麗並不介意，掏出一點奶糖，來為她嘉獎一二。
小路顛簸，好在沒了車窗，空氣能流通點。
到了市里。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
“到了，”宋麗半道上就歪在林辰的身上睡著了，林辰也心疼宋麗平時的辛苦，把自己的脊背讓給她靠。
眼看，到了目的地，這才推了一下宋麗，嗓音輕柔的叫醒她，“媳婦兒，咱們該下車了。”
“嗯？”
宋麗的眼底，還有些懵，“已經，到了？”
“對。”
宋麗起身，揉了一下頭，“我居然睡著了。”
“沒事兒，”林辰牽著宋麗下車，“你現在，看似是一個人，其實是兩個人。
嗜睡，也是應該的，咱們到市里了，買點東西，轉悠轉悠就回去了。”
回去？
對于林辰的話，宋麗不置可否。
畢竟，她今天可沒打算回去。
“好的，”心里咋想的，姑且不論，宋麗面上，對林辰那叫一個順從。
“那，咱們現在干啥去？”
林辰揉了揉肚子，餓了。
他腆著臉，“媳婦，我覺著，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看看市里的生活富不富裕，就看看這邊的小吃，正不正經就完事兒了。”
宋麗對林辰這張嘴，真是服氣了。
居然把嘴饞說的如此清麗脫俗。
“行，那就讓咱們去感受一下吧！”
這邊的飯菜，滋味不錯，而且，公社那邊的特點也沒拋卻。
那就是量大、管飽。
宋麗要了一籠包子，個個都跟拳頭大小。
一籠，得有二十來個。
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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