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皮是糟蹋了，破破爛爛的，也賣不上價，當然，要是落在他們的手里，鞣制好之後，縫縫補補也能穿。
這東西，著實保暖。
宋麗最先下樹，一腳踹開死透的野豬。
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把匕首，割開了狗熊的皮肉，一扒，摘了熊膽。
熊皮是賣不出價格了，但是熊膽可以。
宋麗勾唇淺笑，好在，這東西沒被野豬糟蹋了。
林辰和宋雨也磨磨蹭蹭下了樹。
撲到宋麗懷里，宋雨嗷嗷哭，抱著她死不撒手。
“好了，”宋麗好笑的，“你個沒出息的，平時不是能的厲害嗎？”
“嗚嗚嗚，”宋雨淚眼朦朧，“你不知道嘛，我是窩里橫啊！”
跟人能，大不了打一架打輸了。
跟獸能，搞不好，她就被吃進肚子，變成一坨屎了。
孰輕孰重，她還能分不清。
“行了，”宋麗看了一眼林辰，發現他情緒還算穩定，這才哄著妹妹，“別哭了，二姐在，你怕什麼？
這兩樣東西，光靠咱們仨，弄不下去。我跟林辰在這兒守著，你快點下山去報信兒。”
宋雨哭歸哭，可遇見正事兒，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揣著熊膽，跑了。
看著她邊抹眼淚，邊跑路的樣子，林辰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兒。
“笑什麼？”
“沒，”林辰清了清嗓子，“對了，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
“比如？”
對上宋麗疑惑的雙眸，林辰眼神閃了一下，“我會爬樹。”
宋麗︰“……”
她猶豫了片刻，選擇了坦白，“在鄉下地界，是個男人，都會爬樹。”
看了一眼林辰，把到嘴邊的話，咽到了肚子里，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辭。
“所以，你會爬樹，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是我是從城里下鄉來的。”
宋麗抿抿唇，“你手上的繭子，我感受到了。”
薄薄的一層，平日里，不仔細看，可能看不到，不過，若是落在身上，存在感，就很強了。
“你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點，”反正這里沒別人，宋麗干脆的，“你記住一點，你是和我結婚了，不是把你自己賣給我了。
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這本身不是什麼錯。你在城里的日子，也過得艱難。
要不是自己想法子弄了出路，現如今，能不能好好活到現在，還未嘗可知……”
說罷，宋麗自嘲的笑了笑，她，何嘗不是這樣呢。
因為爹娘沒給家里生個弟弟，從小到大，她們姐妹仨，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委屈？
深吸一口氣，宋麗看著林辰，“你可以擁有自己的小秘密。”
“可是，夫妻間，不應該是親密無間的嗎？”
宋麗發現，林辰似乎是年紀小，對這種事情，格外執拗些。
她沉默寡言慣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只被林辰問的節節敗退，最後丟下了一句，“是、是親密無間。
可，人都應該有點自己的私密空間。
你有，我也得有。我現在說，你不明白，沒事，等你長大之後，就明白了。”
林辰看著宋麗不知所措，心里的惡趣味，陡然冒了出來。
他仗著自己身量高，步步靠近。
最後，站在宋麗的面前，微微低頭，二人的鼻子，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
呼吸交融。
“我不明白，”林辰呢喃著，“姐姐，不能像昨天那樣，先教教我嗎？”
教、教他？
電光火石間，宋麗什麼都明白了。
她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林辰，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無辜眼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昨天那一下，”林辰拉著宋麗的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臉上，“有點疼。”
宋麗沒控制住，又給他來了一下。
很好。
左右兩邊，算是對稱了。
倒不疼。
比巴掌先過來的，是落在鼻尖的干淨皂角味兒，上頭混合著宋麗獨有的味道。
與其說疼，不如說，挺香的。
可打完了，宋麗就後悔了，僵著胳膊，咬著唇，“以後，不許口出狂言。”
林辰點點頭。
“疼不疼？”
“不疼。”
可看著挺嚇人的，林辰皮子嫩，紅了一片。
宋麗抬手摸了過去，“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沒事，是我說話沒有分寸了，”林辰垂下頭，好像為自己的孟浪道歉，“我以後不、不這樣了。”
“是我反應過激了，”宋麗咬牙，把話從牙縫里擠出來，身上都麻了大半，“這種話，私底下說，可以。”
可在白天，雖然是深山老林，再無第三個人。
卻仍舊有些挑戰宋麗的神經。
宋麗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年紀小，他年紀小。
自己足足長他三歲。
讓著點也沒什麼。
“真的？”
“真的。”
……
等宋麗帶著快要高興瘋了的林風俠趕到的時候，就敏銳的發現，二姐跟林辰的關系，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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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緊密了一點。
宋雨攥緊拳頭。
真是可惡！
肯定又背著自己做了啥！
“小麗啊！”林風俠搓著手，那張風干的老臉，都快笑成老樹皮了，“林叔就知道你這孩子能耐。”
“林叔，”宋麗點點頭，看著大家伙一擁而上，將野豬、狗熊分成塊，用繩子捆好，扛著下山。
“你放心，這事兒，肯定給你們仨記頭功。”
“林叔，”宋雨笑嘻嘻的，“我們還要點實在的，頭功不頭功的，您給不給，都是我們的。”
林風俠︰“……”
個鬼丫頭。
“好好好，給你們仨，一人按照人頭，多分五斤肉，不記賬，行嗎？”
“那、那給我一個大塊熊皮吧，”宋雨上前，討價還價，“我二姐結婚了，到時候給我生個小佷子，我們不得給他最好的。”
“行！”
林風俠瞄了一眼熊皮，都破破爛爛的，也沒賣不上什麼價了，不如給了她們，還能結個善緣。
歸根結底，要不是宋家人，大隊也不能白得這大幾百斤的東西。
討價還價之後，雙方都很欣喜。
下了山，大隊長就安排大隊的屠戶開始干活兒。
去皮，剝骨，抽筋……
一系列動作整下來，宋家到手二十斤熊肉，十斤豬肉，幾塊破破爛爛的熊皮，還有兩根巨粗無比的腿骨。
一根熊骨，一根豬骨。
“走！”
宋雨歡歡喜喜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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