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章知道白泓濟有錢。
因為白帝集團屬于半實體半投資公司，賬面上絕對有很多現金。
“借錢？”
白泓濟靠在老板椅上，問道“你要借多少？”
顧城章難以啟齒的說道“大概……150億吧。”
多少？
白泓濟差點沒把早飯噴出來，媽的顧城章在想屁吃？
別說錦繡集團正處在破產邊緣，就是巔峰時期，也不能張嘴就是這個數吧？
顧城章也知道沒這麼借錢的，連忙又補充道“白董，我知道不能白借，除了我拿等額資產抵押之外，年利率10怎麼樣？”
“不怎麼樣。”
白泓濟斷然拒絕道“你要說個千八百萬的，我白借給你，不要利息都行，就當朋友之間幫忙了。”
“可是你說150億，我只能說抱歉了。”
“老顧，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覺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能接受資產抵押嗎？”
資產是會貶值的，比如某個子公司現在可能還值一個億，可是隨著錦繡集團的破產，說不定最後只值3000萬了。
白泓濟當然不能做虧本買賣。
而且在他看來，以顧城章的狡詐，難免會破罐子破摔，萬一把相同資產抵押給別的公司或者銀行呢？
到時候權屬不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算最後通過法院解決了，少說也得拖個一年半載的。
拋開能不能勝訴先不談，時間成本和人力成本就不是錢了？
白泓濟才沒有那麼傻。
電話那邊沉默良久，顧城章重重嘆嘆口氣道“那你說怎麼才能幫我。”
其實他賬面上目前還有幾十億的資金，這是之前把當凱科技和福瑞達科技質押給白帝集團所剩下的。
但是相較于錦繡集團目前所面臨的困境，無異于杯水車薪。
“在商言商，我對錦繡集團的某些資產或者項目，還是挺有興趣的。”
白泓濟食指輕扣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淡淡道“比如潮汐發電……反正你也無力為繼，不如就賣給我算了。”
“那個項目不是被強制叫停，要求恢復原狀嗎？”
顧城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他之前已經接到了海城市自然自然局的電話通知，省里否決了補辦手續的申請，為什麼白泓濟還要接手？
顧城章如果這個時候還沒察覺到其中有貓膩，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今天邱市長找我，政府財政倒是有錢，但是不想把錢浪費在拆除違建上面。”
白泓濟笑呵呵道“市委市政有意讓我接手，畢竟白帝集團在海城的實力人盡皆知，覺得我應該不會像你這樣爛尾，當然前提是我拿出充足的資金先打入監管賬戶，而我也在考慮中。”
這個解釋雖然合情合理，但是並沒有打消顧城章的疑慮。
結合李宏偉是白泓濟找來的，還有自然資源局長謝長林和漁政局長湯丙華，這兩個人也都是他牽線搭橋才對未批先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顧城章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挖坑了。
可惜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加上現在還有求于人，顧城章只能忍氣吞聲。
而且站在他的角度，錦繡集團處于破產邊緣和白帝集團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主要原因是負面消息纏身和偷稅漏稅，要不是由此引發的股市恐慌性拋售，就算潮汐發電項目血本無歸，也不至于讓錦繡集團傷筋動骨。
“你打算出多少錢？”
顧城章聲音平靜，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錦繡集團都沒法繼續潮汐發電的項目了，既然白泓濟有想法，賣給他倒是也可以。
白泓濟輕飄飄的說道“十五億。”
“多少？”
顧城章的聲音陡然拔高，緊接著夾雜著隱隱的怒意，說道“白董，我在施工上面就花了十幾個億，再加上四台機組的墊付款，已經差不多四十個億扔進去了，你現在說十五億收購，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趁火打劫？”
白泓濟不以為意道“老顧，話不要說這麼難听。”
“你要搞清楚，這個項目除了我之外，根本不會有別的人接手。”
“而且從政府層面，也不是非要我接手。”
“我只是想幫你一把，順便給領導們一個面子，這才勉為其難。”
“你要是感覺自己吃大虧，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這叫以退為進。
或許以前的顧城章不會把這點錢放在眼里，也不會認吃這個虧。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對于現在的顧城章來說，蚊子腿也是肉好嗎？
“十五億太少了。”
顧城章沉聲道“二十億吧。”
白泓濟討價還價道“看在你我之間的交情份上，十八億，這是我的底線。”
電話那邊瞬間陷入沉默，而白泓濟也不著急，耐心等待著顧城章的答復。
半晌之後，他听到對方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好，十八億就十八億吧！”
“ok，那我馬上就讓法務部起草合同。”
白泓濟輕聲說道“明天你看看，要是沒什麼問題，直接簽了就行。”
“不過你真別覺得我是在趁火打劫。”
“拋開政府層面還要向省里溝通不談，我這邊補辦手續什麼的，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支出，這都不是小數目。”
“我能幫你忙是不假，可是你也不能讓我賠錢吧？”
顧城章當然不相信白泓濟的鬼話，海城是白帝集團的主場，所能動用的人脈和資源都不是自己這個“外來戶”能比擬的。
所以白泓濟肯定有了十足的把握來解決所有困難。
而只要潮汐發電的項目建成，國電又同意留著指標，白帝集團絕對血賺無疑。
顧城章現在心情煩躁，就算計較被陰謀算計和趁火打劫，那也是錦繡集團擺脫困境東山再起之後的事情了，他干脆直截了當的問道“說吧，你還看上什麼了？”
“老顧，你先別著急嘛。”
白泓濟慢條斯理道“給我點時間，我研究研究再說？”
顧城章一听這話，氣得差點把手機都摔了。
給點時間？
怕是等自己真快撐不住了，也好到時候趁火打劫的更狠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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