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黎曼帝國某處，“影魂”基地內部。
“嗯。”
看完石像鬼遞過來的文件後，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沉思片刻︰“看來，確實是我疏忽了。”
旁邊的一名黑衣人有些不解︰“大人？”
“這個奧斯本家族以前確實和我們有過多次合作，但不管怎麼說，這次也確實是我們內部先出了問題，那麼多資料失竊，一旦那些東西流入教皇手里，奧斯本家族大概率會被清算，我們也會被連坐。”
將手中文件放到了桌面上，老人咳嗽了幾聲，指了指化形成人類模樣的石像鬼︰“他動作很快啊，立馬讓花栗鼠去了奧斯本家族，搞了不小的動靜。”
“大人，我不太明白……”
說話的黑衣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石像鬼︰“它這麼做，無疑是在和奧斯本家族決裂。”
“我們和那些人本來就只是老板和雇主關系，不存在背叛或者決裂一說。”
老人拿過另一份文件，指著上面男子的頭像︰“如果逃出去的那個人選擇跟佩奧里斯塔合作，我們該如何應對？”
“和佩奧里斯塔合作？”
黑衣人一愣︰“他沒理由這麼做吧？”
“有。”
老人搖了搖頭︰“佩奧里斯塔雖然是一個沒落的貴族，但他們畢竟存在兩千多年了，底子還是在的。”
“你自己想想，假如你是那名逃跑的叛徒，現在我們影魂已經得知他們叛變的消息了，我們的守護者也解決了他所有的兄弟，包括阿爾卡納帝國在內，周圍到處都是我們的眼線，他手里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那些情報文件，他會選擇跑去哪？如何才能使那些文件價值最大化？”
黑衣人一愣︰“賣給佩奧里斯塔家族？”
“對，因為奧斯本家族最近幾年給我們的委托都和佩奧里斯塔家族有關，這些文件如果落到佩奧里斯塔的人手里，只要他們上報王宮，王室大概率會對奧斯本展開清算……”
“當然，我們的事情也會曝光。”
“所以在佩奧里斯塔向教皇展示證據之前，我們要主動出擊，制造混亂，讓奧斯本沒有精力處理‘影魂’的事情。”
“最好的情況就是在奧斯本指控我們之前，先動手把他們那邊能說話的全部……”
黑衣人不解︰“都殺了？”
“只要奧斯本的背景曝光，自會有人動手，在那之前我們只需要稍微推動一下這個進程。”
老人指了指石像鬼︰“他做得很好，提前察覺到了里面可能存在的風險，不需要我們下命令便展開了行動，不愧是守護了‘影魂’一百年的守護者，目光非常老辣。”
“呃……”
黑衣人有些尷尬地轉向了石像鬼︰“不好意思，剛才有些誤會你了，我還奇怪怎麼突然間我們就要跟奧斯本這個多年的合作伙伴動刀子……”
“你啊，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很多。”
老人長嘆了口氣︰“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是找到那個僥幸逃走的叛徒，二就是看好奧斯本家族的人，有任何情況隨時切割，相比文件，奧斯本那幾個老家伙知道我們太多秘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知道。”
“派去米納爾森林的人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
“我其實並不指望能在米納爾森林查到什麼，那個人不可能傻到留在那里那麼久。”
老人轉向了石像鬼︰“你不是說今晚還需要配合花栗鼠搞點動靜嗎？需要什麼盡管提。”
石像鬼沉默了一會兒︰“需要……一點資金。”
“用來做什麼？”
“買投影儀和一些生活物資。”
“買投影儀？為誰？”
“花栗鼠。”
老人一愣，隨後恍然大悟一般笑出了聲︰“不愧是花栗鼠那丫頭，總是能給我們整出不一樣的花活，批了。”
石像鬼點頭︰“謝大人。”
“你去吧，不用在這里耽誤時間了……等等。”
眼看石像鬼準備走，老人猶豫了一下︰“兄弟。”
“嗯？”
“這些年在我們影魂委屈你了，你為了一個承諾跟了我們這麼久……”
“您不必向我道謝，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族群。”
“……”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花栗鼠那邊了。”
“……”
……
久長街，集市。
“他們同意出資了。”
一輛被幕布覆蓋起來的馬車上，隨著石像鬼聲音的響起，車廂里雙馬尾少女手心的通訊水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真的嗎？這都被你忽悠過去啦？我還以為影魂會懷疑你這個老家伙呢！”
“呼”地一聲從車里的小椅子上跳起，雙馬尾少女在原地伸了個懶腰︰“接下來有得玩啦！”
細看的話，相比白天的火紅連衣裙打扮，此時的雙馬尾少女已戴上了迷你的“耳機”與“麥克風”，身上的衣裙上瓖滿了寶石，一副當紅歌手的打扮。
“收著點……”
水晶里傳來了石像鬼的聲音︰“我真怕你瘋起來把別人王宮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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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有分寸，就這樣，掛了，晚安老爹。”
按滅通信水晶，少女走出了馬車，將覆蓋著車廂的幕布“嘩啦”一聲拉開。
“嗯？”
“這賣的到底啥玩意，這麼神秘。”
“車主還是個妹子？”
“我記得她半個小時前就過來了吧？”
看到車門打開，周圍的群眾很快便圍了過來，對著雙馬尾少女的車子指指點點。
很早以前他們就看到這輛馬車停在這里了，以為是和附近流動商販一樣兜售小吃或者蔬菜糧食的移動小車，畢竟這條街道是黎曼帝國有名的自由市場。
然而，大家卻沒想到這輛大型馬車進入市場後就這麼一停，既不吆喝也不把幕布拉下來，吊足了周圍人的胃口。
“小妹妹，你這賣的什麼？”
伴隨著一陣竊竊私語，幾名老人湊了過來，打量著車里的水晶︰
“我們這里都是平頭老百姓，買不起水晶之類的高檔玩意……”
“不賣！”
雙馬尾少女將幕布完全拉開，露出了里面一排又一排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巨大水晶堆。
“臥槽？”
“投影儀？”
圍觀的人群中瞬間便有人認出了這些水晶的用途︰“好像還是最新款的……”
投影儀，一種可以利用共振水晶輸出對應畫面的魔導器，類似地球的電視機。
只不過黎曼帝國的“電視”信號範圍基本只有帝國領土那麼大，能搜到的頻道也只有那麼幾個，相比地球真正的電視機要落後不少。
好處是黎曼帝國的投影儀不耗電，水晶自帶的能量足夠普通家庭使用三十年以上，也不需要開通什麼電視頻道vip會員啥的，買回去就能用。
在黎曼帝國，投影儀並不是貴族家庭專屬，不少普通家庭都買得起，但買得起不代表所有家庭都會買，目前帝國還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家庭沒有安裝投影儀，理由也是五花八門︰工作忙，沒幾個節目可以看，擔心買回去後孩子玩物喪志……
“今天這些投影儀，不賣，純送！”
見周圍的群眾還是有些疑惑的模樣，雙馬尾少女身子化作一只又一只的火蝴蝶，瞬身站到了馬車頂部，小手一揮︰“以家庭為單位，一家一部，全部免費送！”
“為了慶祝豐收節，今晚王宮將會舉辦一個規模宏大的宴會，宴請了帝國所有的貴族，到時候這些貴族將會為我們老百姓表演什麼是豐收的喜悅！”
一身演出服，戴著耳麥的雙馬尾少女此時就像是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知更鳥，將自己動听的聲音傳向了整個市場——
“請大家有序排隊領取投影儀，回去後記得將這個活動告知父老鄉親，讓他們也參加到活動中來！人人有份！”
“各位今晚七點記得打開投影儀的直播頻道，大家一起共度豐收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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