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到底是什麼樣的案子，值得我們的張局長親自跑一趟齊市，來跟我們談合作？”楊建中身體微微前傾，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眼神里卻藏著一絲探究——能讓滬市國安局局長親自出面的案子，絕不會簡單。
“那我就直說了。”張明明看了看會議室幾人的表情後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站起身，拿起身邊的公文包，拉開拉鏈時發出輕微的“刺啦”聲，從中取出幾份裝訂整齊的資料，一份份分到楊建中、周永安和張明宇手中，動作沉穩而有序。
“這是我們今年上半年接到的一份實名舉報。”張明明說著，又拿出一份泛黃的檢舉信復印件，舉在手中示意了一下，語氣鄭重，“原件我們妥善保管著，這是復印件。出于對檢舉人的保護，我們隱去了舉報人的名字和相關信息。”
楊建中幾人立刻拿起文件，低頭翻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會議室里響起，三人的眉頭都漸漸蹙起——信上的內容初看便觸目驚心，字里行間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大家都看到了，我呢，也給各位介紹一下我們這幾天的調查結果。”張明明等了片刻，見幾人大致瀏覽了內容，便繼續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凝重，“我們在近幾天的監听中，意外截獲了一段關鍵通話——德清市財政局局長汪得海，他一直在和滬市的一家倭國資本投資公司暗中勾結，干著不少違法勾當，甚至涉及出賣國家利益的行為……”他說到“賣國行為”四個字時，語氣陡然加重，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遏制的憤怒。
周永安握著文件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楊建中抬眼看向張明明，眼神銳利如刀，顯然被這消息驚到；張明宇則不動聲色地翻看著資料，手指在某一頁上輕輕點了點，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會議室里的空氣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剛才的客套寒暄蕩然無存，只剩下對這樁大案的震驚與凝重。
“中紀委調查組這幾天消停了不少，”德清市副市長苗華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我看啊，周永安和中紀委那幾個主要負責人，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他語氣輕松，仿佛已經篤定了結局，眼角的皺紋都透著一絲幸災樂禍。
“我看沒那麼簡單。”德清市常務副市長黃鑫眉頭緊鎖，臉色嚴肅，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響，“不到最後一刻，我們在座的誰都不能掉以輕心。”他抬眼掃過眾人，眼神銳利如鷹，“齊市這次畢竟死了個鄰省的副省級干部，周永安和中紀委調查組還在正常工作——這說明上面在給他們爭取時間，讓他們接著挖問題。所以這段時間，你們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做事謹慎再謹慎，千萬別給他們留下任何見縫插針的機會。”
“黃市長，”副秘書長柏寒城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幾分神秘，“這段時間市政府大院里傳著個沒證實的消息，不知道您听說了沒有？”
“你說的，是不是市長下個月就要調離咱們市，到時候黃市長就能轉正了？”一直沒吭聲的韓雨突然開口，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眼神在黃鑫臉上轉了一圈，帶著幾分試探。
“這段時間大家都在議論這事兒，我看八成是真的。”苗華庭立刻接話，臉上依舊笑著，可握著茶杯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收緊了——心里頭其實堵得慌，他比黃鑫資歷早，卻總被壓一頭，這會兒听著這話，像吞了顆酸葡萄。
“這個消息，最好別再傳了。”黃鑫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嚴肅得不帶一絲溫度。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這節骨眼上冒出這種話，哪是捧他？分明是想借著中紀委的事把他架在火上烤，巴不得他出事，好給別人騰位置。
“黃市長，這可是大好事啊，該慶祝慶祝！”苗華庭像是沒听出他話里的警告，依舊熱絡地說道，“前幾天我在轄區巡查，發現個特適合聚會的地方，環境隱蔽，菜也地道。要不今晚我們就去那兒，好好熱鬧熱鬧？”他說著，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今天晚上大家就各自回家吧。”黃鑫听完苗華庭的話，眉頭擰成了疙瘩，右手下意識地按在太陽穴上，指尖用力地揉著，仿佛這樣能緩解心頭的煩躁。他心里對苗華庭那副不知輕重的樣子早已十分反感，卻沒在臉上表露半分，只語氣沉沉地補充道，“我預感，這兩天怕是會有人出事。”
“黃市長，您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了？”柏寒城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里多了幾分謹慎，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問道，仿佛生怕聲音大了會驚動什麼。
“這幾天我們市委的劉海軍秘書長，行蹤有些反常。”黃鑫緊閉雙眼，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又藏著幾分難以置信，“我派去跟著他的幾個人，全被他不動聲色地甩掉了。”這話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劉海軍這是在刻意避開他們，背後定然藏著事，一股不安像藤蔓般纏上心頭。
“劉海軍？”柏寒城摸著下巴，指腹輕輕摩挲著胡茬，眼神里滿是困惑，“我們這段時間確實沒怎麼關注他。他難不成是在幫吳書記查什麼？可他會調查些什麼呢……”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里盤旋，讓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行了，你們都先回去吧。”黃鑫猛地睜開眼，語氣里帶著一絲按捺不住的心煩，擺了擺手，隨即看向柏寒城，“寒城，你留一下。”
“好的。”柏寒城立刻應道，快步走到離黃鑫最近的沙發前坐下，腰背挺得筆直，一副隨時听候吩咐的樣子。剩下的幾人見狀，也不敢多言，紛紛站起身，腳步輕緩地退出辦公室，臨走時還不忘輕輕帶上了門，生怕打擾了兩人。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黃鑫略顯沉重的呼吸聲，以及空氣中彌漫的那股說不出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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