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
韓老實接到張奉天的電文之後,也是萬分驚訝,真不知道這些小日本子的腦袋里裝的都是啥玩意。之前豈止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那簡直就是殺紅了眼,不死不休的場面,這時候說什麼握手言和,純純扯犢子。
再者一說,韓老實還得薅鬼子的羊毛呢,否則一天六七百點,現有存貨倆月就揮霍一空了,到時候豈不是對什麼空流淚?
不過,韓老實並未直接把話說死,打算先吊著小日本子一番,就是一個玩兒!
此外,韓老實還發電報去奉天,讓李淑明從奉天城坐火車前往哈爾濱。
因為下一步韓老實就該出發去哈爾濱了,在把屬于自己的黃金弄回來的同時,也順便給李淑明出頭,會一會黎明會的那些大小棒子。
以理服人,讓大小棒子們深刻認識到工作上的錯誤。
溫柔鄉是英雄冢,這龍灣縣城的四五天的時間里,韓老實高低起伏,涉激流、過險灘,一時美景觀不足,真牛逼好看○○\○○○)。其實在這里應該講一講韓老實弟弟的故事——算了,太長了,不講了。反正是面試過了,筆試也過了……
再這麼下去,韓老實自覺可能就沒法繼續干事業了,于是果斷動身北上哈爾濱。
這次北上哈爾濱,韓老實並沒打算多帶人手,只有張宗昌跟他一起走。
狗肉將軍目前在關東已經玩嗨了,大有樂不思蜀的意思,本來是要把褚玉璞等人打發回燕京復命,結果褚玉璞說啥也要跟著一起。
于是,韓老實身邊就多了這哼哈二將。
他之所以要帶著張宗昌,也是因為這小子當年在哈爾濱廝混過一年,比較熟悉那邊的情況,特別是會說俄語,可見翻譯到啥時候都比較吃香。
而韓立正與北俠則已經先一步動身,前往津門——南俠既然是扮演北俠,那就只能在船廠動身回津門,到時候指不定會有啥事兒呢。所以他倆不放心南俠,于是索性直奔津門。
他倆是開著邊三輪先前往奉天城,然後在奉天城走京奉鐵路線坐火車可直達津門。之所以這麼安排,是因為韓立正離不開大肚匣子。而京奉鐵路線乃是張奉天的勢力範圍,不用說在火車上帶大肚匣子,就是拉兩門大炮都毫無壓力……
韓立正與北俠此去津門的風雨煙雲,在此暫且按下不表,單說韓老實。
韓老實帶著哼哈二將,沒走鐵路,而是直接駕車前往哈爾濱。
從龍灣縣城到哈爾濱其實並不算遠,只有二百多公里,後世駕車走高速公路,只要兩個多小時就能到。
而這個時代那肯定是不可能,一個是路況差,再一個也是汽車的速度也不行。吭哧癟肚的,總體平均時速二十公里那都算快的了,就這還經常開鍋,得掀開機蓋子原地等待散熱。
急得韓老實恨不得扛著汽車跑路。
上午出發,晚上還得打尖住店,正常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就這已經算快的了,如果是趕大車或者是腿兒著走,十天八天都算正常。
這個時節,也正是胡子最猖獗的時候。
因為再過一個月就該收秋了,高粱稈子一放倒,那就是地寥場光。沒有了青紗帳,大地里藏不住人,胡子就得分贓各自找地方貓冬了。
而如果想要貓冬的時候舒舒服服的在城里享受美好生活,兜里沒有元子可是萬萬不行的。
于是,越臨近秋天,胡子越是紅眼,砸窯綁票、攔路劫道,這都是常規操作。
而一輛別克汽車單獨行駛在道路上,真要是被胡子遇上,那八成會搶一票。所以,坐在副駕駛上的褚玉璞眼楮瞪得和貓頭鷹似的,右手一直握著匣子槍的槍柄,隨時準備開干。
但是正在開車的張宗昌卻老神在在,他現在對韓老實那絕對徹徹底底的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船廠那種大場面都過來了,怎麼可能在陰溝里翻了船。而且韓老實在後座上就是懶洋洋的靠在那里閉目養神,沒有半點擔心的意思。
所以,張宗昌感覺自己兄弟褚玉璞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山野毛賊有啥可擔心的……韓老實︰本帥之所以如此之淡定,是因為有系統可以免疫攻擊,不懼槍彈——莫非,你也有?)
太陽偏西的時候,張宗昌取出地圖研究了一下,這應該是快到馬家溝了,等過了馬家溝再走二十里就是雙城堡,可以打尖住店歇一晚。
“當年我混關東的時候,這馬家溝可不一般!”張宗昌搖頭晃腦的,開始顯擺他的豐富經歷。
褚玉璞真是一個好捧哏,“咋不一般?”
張宗昌哈哈一笑,道︰“這地方到處都是胡子窩,小村屯當中三代為匪的家庭有的是,人稱‘九反之地’,二郎神過界都得把哮天犬丟下當買路錢!”
“這麼狠嗎?”
“那當然,不但綹子與胡子多,以前就像是田錫久、石小人等財東、糧戶本身其實也都是胡子。莊稼院里的窮耪青也不簡單,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可能就去砸黑窯,還有搬石頭、跑青花、割海桃子、牽韁子,那都是稀松平常……”
時隔多年了,張宗昌的黑話說得還挺溜,搬石頭就是拐賣小孩,跑青花是偷竊財物,割海桃子是種大煙,牽韁子是盜馬——反正這些都是正當職業,沒毛病。
褚玉璞听得發愣,他家是山東梁山的,出身地主之家,後來家道破落之後才去當的土匪。都說山東自古出響馬,但是也沒有這樣式的呀,有全民皆兵的,哪有全民皆匪的。
再說,大家都是胡匪,那還不得搶串八了呀︰你搶我,我搶你,打成一團甜蜜蜜……
褚玉璞把懷里的匣子槍握得更緊了,道︰“大哥,你混這一片的時候還是前清呢,現在都民國了,應該不至于那麼亂七八糟吧?”
張宗昌搖頭道︰“那誰知道呢,也不好說。”
話音未落,就听到道邊青紗帳里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哨聲,驚起一群老家賊撲稜著翅膀盤旋高飛。然後就是高粱葉子沙沙作響,眨眼之間就從橫壟地里鑽出一匹又一匹的高頭大馬。
把高粱地踩出扇面形,堵住了別克汽車的去路。
中間簇擁一人,身形魁梧,頭戴圈沿草帽,身穿紫色輕綢團花褲褂,手里捏著一根高粱甜桿,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嚼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