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一個正常綹子而言,平時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有兩個,即砸窯與綁票。
甚至綁票還在砸窯之前,因為硬窯不是那麼好砸的,如果沒有內盤,就只能用人命來填,沒幾個綹子能辦到,所以綁票才是常規操作。
其實嚴格意義來說,砸窯也是為了綁票服務,畢竟地主老財的金銀寶貝放在明面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藏起來。一個人藏的東西,讓其他人來找,可沒那麼容易。
這時候就輪到秧子房掌櫃出手了。
秧子房掌櫃作為綹子四梁八柱之一的狠心柱,盡管排名靠後,但在綹子當中地位卻不低,甚至在部分綹子當中,大掌櫃都要讓秧子房掌櫃三分,其日常職責就是看管、拷打人票,即“捆秧子”與“拷秧子”。
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當不了秧子房掌櫃。
九月紅綹子當中的秧子房掌櫃,報號“白狼”,是一個細高個的漢子,他從十八歲開始就跟隨老當家的拎槍走馬進大排,別看人長得像一條線黃瓜似的,又細又彎,平時不吱聲不蔫語,為人卻是熟透了的石榴——滿肚子花花點子。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心硬。
此時劉老二的兩手大拇指被一根細馬尾勒著,吊在東廂房檐脊突出來的檁子上,精赤著上半身,已經被“白狼”用一根二龍出須的馬鞭子打得嗷嗷叫,身上一道道的,全是蒼起來的鞭痕。
腦門子上豆粒大的汗珠子齊刷刷往下滾。
又潑上去一瓢鹽水,劉老二發出一聲慘叫,卻有胡子趁機揚到嘴里一把小灰,叫聲戛然而止,只有鼻子和嘴在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