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
在負責戍守城牆的校尉強力彈壓後，揚州城的城牆上，再也沒有戍卒敢于出聲二話了。
他們只能抿著唇，咬著牙，縮在城牆的耳牆後，听著一下又一下的火炮發射的轟鳴還有炮彈砸到城牆上的聲音；感受著一陣又一陣城牆傳來的震動。
提心吊膽，心驚膽戰。
日落時分。
越州軍已經輪流用火炮轟擊了揚州城的城牆兩天一夜，但是這堵城牆依舊堅屹不倒。
雖然上面被火炮的炮彈砸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坑，深度幾近六七尺，但是它還在那兒，就像一個巨人，咧著個大嘴，嘲笑著越州軍的無能。
這時蕭道雲才知道，匈奴人造的城牆有多麼小兒科。
但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水滴石穿嘛，慢慢來。
大問題是，揚州軍在揚州某兩處的兩支大軍加起來近十萬人就要抵達揚州城了。
這些人都是蕭萬峰放在揚州的軍隊，他不可能將他的軍隊全部放在揚州城附近——揚州城的能力可養不活這麼多人。
現在，他們還有半日左右就能抵達這里了。
也就是說，明日的下午左右，揚州軍就能夠化劣勢為優勢，發起反攻了。
換句話說︰越州軍需要在今夜就砸開他們的城牆，但是...
看這個進度，似乎是不可能了。
蕭道雲深吸一口氣，看著離他營帳兩百來丈遠處不斷轟鳴的火炮，深吸一口氣。
再砸一晚上，若是不成，翌日只能強攻了。
深夜...
火把林立，刀劍如林。
蕭道雲端坐在桌案前，耳朵里灌來炮聲，听得他非常煩躁。
這聲音也太大了。
哪怕給士卒們配備了棉花塞耳，但是這聲音還是如同重錘，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心髒上。
“啪”
他猛然放下朱筆，深吸一口氣。
“來人，傳本王令！”
“令大軍歇息好，明日一早攻城；令火頭軍莫要節省，好酒好肉都給本王上了！”
“令...全軍準備，不留援軍，也沒有援軍！”
“令...”
“報！！！”親衛的一聲高昂的叫聲將蕭道雲的話堵了回去。
好幾個親衛聯袂而入︰“稟告殿下，揚州來人了？”
蕭道雲挑眉，他看了身邊塞著耳朵神游天外的周飛鴻一眼，輕輕給了他一腳。
“是何人前來？”
“稟殿下，乃是揚州城的戍卒。他們言稱，欲要...欲要戰前起義！”
蕭道雲這才愣住了。
倒是周飛鴻直起了身，聲音平淡︰“把他們帶到殿下和本帥這兒來。”
......
揚州城，雲收雨歇。
蕭萬峰抱著飛燕，滿足地喘了一口氣。
現在的蕭萬峰，面容蒼白，眼窩凹陷，看著一副腎虛公子的樣子。
而他一旁的飛燕，則是一副被滋潤過的少婦模樣。
相比于一年前，她的嬌軀豐滿了許多，那身材...就夸張地不行。
“燕兒，你怎麼...還沒有懷上啊。”這一年，他讓四十五歲的王妃都揣上了，可是妙齡的飛燕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蕭萬峰嘆了一口氣，輕撫飛燕平坦滑膩的小腹。
飛燕心中冷笑︰老娘避子湯都快要當水喝了，能懷上就有鬼了。
但表面上，她還是擺出一副嬌媚的樣子，溫聲細語︰“那王爺可得多多來上幾次，妾身這才會有嘛。”
她翻身而上，佔據優勢。
蕭萬峰下意識想拒絕，只不過鼻尖瞬間傳來一陣詭異的香味。
那是飛燕身上香囊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怎麼滴，體內微弱的火焰再次燃起。
......
後半夜。
城牆上的監軍校尉打了個哈欠。
他困了。
起身，放下手中的橫刀，他朝著自己的親衛吩咐道︰“我先歇息片刻，天明了喚醒某家。”
親衛點頭應允。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
他們面色如常，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一人拿出幾塊烤餅，湊到了火爐旁。
而另一人小心翼翼地端來一鍋肉湯，放在火堆上加熱。
“唔，舒服了...”他喝了一口肉湯，喘了一口氣。
而另一人的心里沒那麼舒服了，他無不擔憂地問︰“宋哥，你竟然還能喝得下湯？”
他搖頭晃腦︰“為什麼不能？小鐘老哥偷偷跟你說，殿下放在揚州外的兩支大軍已經快要抵達了，屆時便是我等反攻的時機。”
“如此，便是等待時間了，我為什麼要怕？”
“宋哥，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有一日給校尉送褲衩子，听到他和殿下談話的內容。”
“殿下要給越州賊人布置一個巨大陷阱，所以才如此行事。”
“高！”
另一個人放下內心擔憂，開始跟宋哥吃吃喝喝起來。
“宋哥，來，這塊肉肥美...”他夾起一塊肥肉，欲要放到對面之人的碗里，卻發現宋哥早就倒地斃命了。
他的脖子被一刀割開，鮮血流了一地。
鐘姓男子剛想大叫，卻發現一只大手捂上了他的嘴巴。
寒光一閃...
臨死前，他看到了一堆守城士卒提著刀，殺氣騰騰地朝著各處監軍和監軍頭子的地方摸去。
揚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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