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再戰頡利
“器靈沉睡了？”聞言，李慕生心中一動，隨口問道“老祖宗還沒回宗嗎？”
“應當沒有，但師弟也不能保證。”魏陽山不假思索地道，他平常哪有面見老祖宗的機會。
原地沉吟片刻，李慕生突的微笑抬首，大義凜然地道“師兄我在外闖蕩數百年，恰逢頡利族生靈涂炭，身為內山長老之一，守住仙琉城責無旁貸！”話畢，他便拋下魏陽山分身，飛射進仙城之內。
“李慕生的神通或許能抗衡住一位煉虛中期頡利，多多少少減輕幾分壓力。”魏陽山目光一閃，那枚滅世印碎片愈發燙手，快變成了催命符，是該處置一下了，自己的女兒即將飛升，找個潛力巨大的靠山刻不容緩。
仙琉城，繁華的街道人潮涌動，一名紫衣男子閑庭信步，穿梭無阻。“流雲谷。”在一處栽滿靈草的山谷前，李慕生不露聲色地停下，神識盤旋一鋪，幾人的說話聲清晰傳入耳里。
“各位劍修道友，並非翟某不近人情，但仙宮明令禁止我等參與各大靈域的內斗，天河是你們購買的，怎麼使用翟某無權插手，可翟某自己絕對不能幫助貴宗守城，否則便是違背了仙宮的規矩！”一道洪亮之音斬釘截鐵。
“翟道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宗只是拜托道友擋住一名煉虛中期頡利皇，又未迫道友硬拼到底，一口價五百靈晶！這是魏某代表宗門能出的最高價格了。”接著，飄出一道熟悉聲音，正是魏陽山的本體。
“五百？”“五百！”聞言，李慕生神情一怔，毫無耐心地一閃身，急沖沖地飛入山谷。
與此同時，時光靈域外，不知多少條靈域距離的某片虛無之地，放眼億億萬里空寂一片，猶如小靈域的巨型黑洞密密麻麻遍布其中，散發著荒古般吞噬一切的蒼涼氣息。這里的空間極度怪異，有的靜止不動好似冰封，有的則快如奔雷，煉虛生靈都難以捕捉。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突然，幾條法則長河從某個暗紅黑洞沖出，于空中匯聚踫頭，更離奇的是，那幾條法則長河里竟清晰傳遞出生靈的意識。
“近千年鏖戰，至高秘寶終究還是未落入我人族手中！”空洞的聲音里蘊含無盡威壓，將周遭空間震得寸寸脫落。
“煉化那特殊的至高秘寶，它就等若永遠站在人族立場，最多維護一下跟腳所在的本族而已，只要不給那幾個種族掌握都無傷大雅。”“妾身倒是期待，短則數千年、長則數萬年的歲月後，我人族又能多出一種新的特殊靈根！”一名悅耳動听的女子聲音笑道。
“後天混沌里的一枚珠子罷了，難不成誕生可笑至極的珠靈根？何況，它即使借助至高秘寶，突破九階的概率也不到半成。”一位渾厚的嗓音接話，說的毫不客氣。
“此事已定，各位道友下一個萬年再見了，時光靈域頡利勢大，我不便耽擱太久的。”另一邊，沁人心扉猶如清雀的聲音響起，一道流淌劍道氣息的晶瑩長河已是席卷而出，轉眼間不知橫跨了多少億里。
“老祖，你回去後先見一見本劍靈撈回來的那位凡界修士，他對你搶奪下一個萬年的至高秘藏或許有大用。”晶瑩劍氣匯聚的長河里，一道巴掌大小的游龍嗡嗡清鳴。
虛無之海，劍氣長河中的存在正要回應，一滴綠液突然從高空墜落，如漣漪般化開。
“懸壺道友的求救秘法，難道他在回程路上被異族攔截了？”空谷之音淡淡響起。
“懸壺那家伙雖未踏入第二步，卻借混沌至寶催生了無數百萬年份靈草，平日斗法根本不懼法力和法則消耗，就是第三步的老祖恐怕也奈何他不得。加上性格謹慎多疑，能讓他主動求援，局面定凶險萬分，我們或許還是不要踏入這趟渾水。”方才自稱“器靈”的游龍傳音勸阻。
“懸壺道友是我方陣營中為數不多的人族跟腳，對族群意義非凡。重點是催生萬物的混沌至寶絕不能落入異族手里！”話畢，洶涌劍氣長河折返，朝著星空一端激射而去。
“那方凡界還真是氣運濃厚，出了一個被混沌至寶認主的老祖不說，還有一名先天劍親自傳法夢回混沌的小劍修……得空後，有必要破入那座世界搜索一番。”游龍自顧低鳴，身形黯淡，漸漸與劍氣長河融為一體。
仙琉城，流雲谷。
超級勢力麾下的每座仙城都是一方名副其實的修煉界，單獨拿出一座最少能比肩靈界邊緣區域靈域，仙琉城自然不例外。流雲谷是仙琉城城主修煉之地，平日除兩人外，非劍宗弟子不可隨意踏入——谷中禁地甚多，不僅有傳送大殿，還封印著兩條煉虛天河靈。
此刻，李慕生小心翼翼走進流雲谷，神識一掃發現谷內布置了數座七級陣法，加之空間中隱藏的符文禁制，即便他已是煉虛，也不敢怠慢。
“咦？”他心中一動，臉上劃過意外，從懷里掏出一枚劍狀令牌——自步入流雲谷起，令牌就微微發熱，擴散出異樣隱晦波動，周邊陣法、禁制一受沾染，立刻無敵意退散，對他的闖入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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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真傳的權力這般大？”李慕生持令牌大搖大擺深入，他在劍宗待了數十年，大部分時間閉關，自是不清楚真傳令牌在各大仙城享有的多種特權。
以李慕生的神通，全力催動遁光下速度駭人，幾個呼吸間便遙遙看到天邊一朵盛開的五瓣仙蓮印記壓在祭壇封印上，徐徐旋轉。下方五位氣息強大的修士各施法術，往仙蓮內注入龐大靈力，每過一輪，仙蓮上就涌出無數復雜符文，將祭壇封印削弱一分。
李慕生遁光一斂，浮在半空。正破除封印的三男兩女見到他，表情各異——喜悅、錯愕、驚訝、恭敬，反應各不相同。
“各位道友同門安心破除天河封印，李某恰逢路過，便為爾等護法了。”他隨手往雲層中一抓，捏出一把巨大太師椅，悠哉斜躺上去。
面前的五大煉虛，他只與魏陽山打過交道，其余四人的情報也知曉一二身形相近、舉止親密的一男一女是劍宗任命的仙琉城城主，道侶關系。
濃眉厚唇的中年男修常紹元是煉虛中期陣法大師，道侶是面容白淨的秀麗美婦韓沛凝，修為稍低卻精通蠻尸煉制術，地位高絕。兩人原是妖域散修，獸潮後輾轉定居流雲劍宮，因年僅一萬多歲且擅長小道技藝，被長老會器重，放心執掌仙琉城權柄。
祭壇附近另一位身背紅藍雙劍的煉虛中期女修，是宗門外山長老景雲英，容貌俏麗，秀發高束如凡俗小家碧玉。
魏陽山開出五百靈晶的對象，是鷹目薄唇的黑袍修士翟成化，天河閣使者，非時光靈域生靈，數百年前調來主持事務。天河閣威震深靈界，普通合體勢力絕不敢招惹，故派往各靈域的使者境界達煉虛即可，無需恐怖實力。
視線一掃，李慕生對五人了如指掌魏陽山、韓沛凝煉虛初期，常紹元、翟成化、景雲英煉虛中期。“怪不得要解天河封印協助守城。”
他眼楮一縮，頡利部落按等次區分，第一部落實力最強，有兩位老祖；第二部此次之，有一位老祖；余下第三至第五部落各有數位煉虛巔峰。與仙琉城接壤的是第七、第八部落，雖無煉虛巔峰長老，卻有不止一個後期頡利。
仙琉城僅靠眼前五大煉虛，恐怕難以守住，何況還不一定能打動翟成化參戰。
“宗門戰線鋪太長，禍端開始顯現了。”李慕生暗皺眉頭，長老會那群劍修腦子似轉不過彎——在他們世界里，撤退等于認輸！目睹宗門窘境，他隱隱生起一個念頭。
李慕生打量五人時，對方也不停放神識試探。
“李師弟，恭喜你證道煉虛！”景雲英秀眉一挑，脆聲說道。她雖未與李慕生接觸，卻久聞其名——攜三劍魄渡雲霄九重劫，潛力冠絕宗門這一代，且人品無瑕，剛得金陽點就救了章志宏，在宗門傳為美談。
只是李慕生失蹤數百年，她陡然見到已成煉虛的他，喜不自禁。
“恭喜李道友！”常紹元、韓沛凝夫婦一邊破禁一邊熱情問候，這位可是劍宗寶貝疙瘩，仙琉城危在旦夕，多一位強橫煉虛劍修，守城把握大增。
魏陽山自不必說，始終表露謙卑，唯獨翟成化古井不波。
“在宮中絕密評價里，此子算深靈界第二陣營的天才小輩。”翟成化沖李慕生一笑，無甚反應。
他見多了靈域天才，深靈界前列超級靈域中，比劍魄更強的傳承不少，若李慕生像那位被宮內巨頭評定有九成合道幾率的存在，他才會刻意巴結。
“其他道友眼界畢竟局限時光靈域，說難听些鼠目寸光罷了。”翟成化暗自一笑，臉上浮起隱晦優越感。
李慕生注視五人解封天河，既不插手也不阻攔，見封印漸破，眼底閃過揶揄，朝頭顱一指，一座拖流痕的綠色王冠虛影凝形！“他在做什麼？”幾位煉虛一愣，不解這裝扮——綠冠配紫袍如世俗皇帝，在煉虛中怪異至極。
“ 嚓！”“ 嚓！”禁制寸寸破裂，李慕生兩眼放光緊盯著，隱隱有興奮。“破！”
片刻後，常紹元低喝，朝五瓣仙蓮一點，仙蓮攜幾人渾厚法力砸向祭壇。“轟隆！”巨音中，兩道與人族氣息迥異的黑影閃爍而出，一幻成中年書生，一為窈窕絕色女子，破禁後臉上帶著詫異。
“青龍見過各位道友！”“各位道友，妾身請福。”兩頭煉虛天河靈恭敬參拜。
“本座天河閣使者翟成化！爾等接下來需听從劍宗道友指揮，全力配合。”翟成化負手，語氣傲然吩咐。
天河閣售賣的天河都打入獨特禁制，雖賣與各大勢力，卻仍掌天河生死，只是仙宮基本不使用權柄，以免遭買主圍攻。
“謹遵上使喻令！”兩大天河靈一凜，慌忙表態，萬萬沒想到外面還有仙宮使者，地位遠高于它們。
“嘖嘖！”這時響起不合時宜的調侃冷語“區區兩千載歲月，曾經淹殺凡界、囂張不可一世的魔婆天河聖女，怎淪落得和奴婢一樣了？”
此言一出，五大煉虛目光齊聚，困惑中帶些奇怪——堂堂堪比內山長老的劍宗煉虛如此尖酸，定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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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再掃魔婆天河，果然見其瞅向李慕生，神色發白，雙肩顫抖，目中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是？”天河靈震驚結巴，寧可相信此人與凡界那惡賊長得一樣。
“我？”李慕生掐著下巴笑眯眯道“哈哈，當初你下凡界，可是好大的威風啊！”
天河靈表情驟變，一息內，惡毒、凶狠、忌憚、不可思議輪番上演。
“你竟來到了時光靈域！”天河靈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靈界邊緣區域與深靈界相距遙遠，無合體修為根本無法安然穿梭，她疑是幻覺。
“煉虛，他還突破了煉虛！”天河靈面孔扭曲，寒意凜然吸氣——她在凡界就知此子將迎雲霄九重劫，卻未料他能活下來，匪夷所思。
“魏師弟，你告訴這異族，本座現在是什麼身份！”李慕生遁至天河靈前，慢悠悠道。
“李師兄一鳴驚人，傳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三大劍魄，一入煉虛便是我超級勢力流雲劍宮的合道種子，地位等同于內山長老！”
魏陽山提聲，朝李慕生深深一禮。他精明，早看出兩人仇隙在凡界結下，不然李慕生不會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快意。
魔婆天河再次一驚，渾身抖如篩糠——合道種子！內山長老！此子竟在合體勢力爬到如此高位，她實在不解。
“魔婆天河，你鎮守南城，若城門有失，你也不必活著了。”令幾人詫異的是，李慕生未繼續發難，話鋒一轉下令。
“得勢小兒！”聖女暗罵，卻不敢留原地，天河虛影隨風消散。李慕生雙目一眯，他在聖女身上種了魂絲，此天河靈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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