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我是說如果，
如果芙莉蒂雅大人被污穢侵蝕的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渾身早就麻痹，無法行動，”
“神智不再清醒，無法回應。”
“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憑借你現在的手段，能治愈麼。”
“並且，
她身上存在著比米瑞爾還要濃郁不知多少萬倍的污穢。”
法藤一字一頓，看著剛剛僅是治療米瑞爾，就已經痛不欲生的牧星寒。
“你，
有辦法麼。”
“我.......”
牧星寒猶豫了。
他沉默數秒，反問道，“那你的辦法，她就能......活過來？”
“.......”
法藤偏轉視線，接著趕路。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再不濟......”
“也會有終焉的莉莉，繼承『光輝的守護寶具』。”
不然如此龐大的污穢，將會催生多麼強大的污穢之王，沒有人敢想象。
分擔成八個莉莉，犧牲八個莉莉，將污穢分而破之。
是規避風險的做法。
法藤沒明說。
但是他相信。
對方听得懂。
而且法藤有一個更加恐怖的猜想。
那就是，當初風之白巫女失蹤之後......那麼多龐大的污穢，不可能憑空消失。
那就是一個超級巨大的定時炸彈，能夠把全邊陲之國炸上天。
能夠解除這個定時炸彈的，只有完好狀態的泉之魔女大人——芙莉蒂雅。
但是如果解決了，
芙莉蒂雅大人還會變成下一個超級巨大的定時炸彈.......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無解，最惡毒的詛咒。
“可惡......”
法藤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邊陲王國到底造了什麼孽，要被這麼對待......”
“或許。”
牧星寒目光深邃，“問問國王就知道了。”
“作為第一任邊陲王國的國王，也是在位時間高達幾十年的老國王，那時間都足夠凡人子孫滿堂的了，知道的事情應該不少。”
白巫女不應該是一脈單傳的。
這個世界在深淵中飄了那麼久。
白巫女真要是一脈單傳，這里早就被污穢淹沒了。
“你們王國是怎麼建立的？”
“我們？”
法藤回憶，“歷史上寫的是普利特國王帶著子民，從外地來到了極寒之地的這里，掃蕩了這里的穢鬼，拯救了這里的土著，帶領著大家建立的王國.......”
“我是第三任魔術師團團長，
第一任團長失蹤了，失蹤那天連帶著許多記錄和歷史都被一場意外的大火燒毀了，連帶著也丟了許多魔術材料。”
“第二任團長據說是研究污穢導致四十多歲左右就離世了，他留下了許多對污穢有抗性的材料，也是我和米瑞爾能夠深入研究這麼久污穢還沒出太大問題的原因......”
法藤突然驚醒。
自己並不了解當初邊陲王國建立的歷史。
牧星寒目光幽幽的望了過來。
“法藤，你們王國的人民，有其他白發的孩子麼。”
“沒有。”
“那普利特國王是白發麼？”
“不是，年輕時候是黑棕色的......”
“那麼普利特國王有王後或者王妃是白發麼？”
“也沒有.......”
法藤汗流浹背了。
他有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在腦海里徘徊。
多年的沒日沒夜的研究，讓他沒空，也沒精力去想太多的問題。
他有的時候研究古代符文時候，偶爾也想過這些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他有想過是第一任魔術師團團長帶過來的，也想過是這里考古發掘出來的.......
但現在經過星寒騎士的提示。
他雙手顫抖，
“我、我們的祖先.......”
“假如啊，法藤。”
牧星寒語氣平靜，“我是說假如。”
但是說的話讓法藤如墜冰窖，仿佛有一段塵封的歷史在他面前揭開，觸目驚心。
“假如莉莉她們，
才是邊陲之地的原住民呢？”
“我記得傳承之戒上有說過，和白巫女簽訂契約的是古老民族的靈魂戰士。”
“那麼這個古老民族，現在在哪。”
“普利特國王帶領著軍隊和子民，來這里的時候，留下的歷史說的是‘他們掃蕩的穢鬼，拯救的土著。’”
“可是王國現在有所謂的土著麼？據我在王城所看，你們膚色和人種大多都一樣吧？”
“亦或者......真正的歷史......
是普利特國王帶領著軍隊和子民，把能夠抵抗穢鬼，並常年抵抗穢鬼，終于打退了當時穢鬼洶涌來襲，然後導致元氣大傷的古老民族.......全部屠殺了？”
牧星寒看著沉默不語的法藤，和攥緊玫紅長槍的嬴芷。
再次開口，
“實不相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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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殿里，我偷听了你們和國王的對話。”
“普利特那個家伙，曾經感嘆了一句，”
“唉，白巫女.......”
“隨後陷入了沉思。”
“有沒有可能，他是後悔當初屠殺了太多白巫女，才導致污穢卷土重來，無專人抵擋？”
“呵......”
“如果真是這樣，”
牧星寒一聲輕笑，“可真是因果報應啊。”
“何等可悲的王，
何等可恨的王，
何等......愚昧的王。”
法藤良久不語，真相或許有出入，但.......
他問道，“可是白巫女大人，為什麼還有一脈留了下來？”
牧星寒嗤笑一聲，“天知道呢，或許良心發現吧，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個舉動，你們邊陲王國才挺了這麼多年。”
不然早崩潰了。
“我們是罪人後代.......”法藤突然雙眼失去了高光，他突然感覺自己和米瑞爾，不配和芙莉蒂雅大人做朋友。
他喃喃道，“歷代白巫女都天性善良，不忍看王國子民疾苦，其實她們本可以不用管那麼多的，也可以活的更久更久。”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們是王室的後代，對子民有責任心.......”
“如果能用我的命換芙莉蒂雅大人回來，我想我會毫不猶豫......”
“行了，別自怨自艾了。”
牧星寒打斷了法藤的話，“死算什麼本事，逃避而已，為了贖罪活下來的人才更有勇氣。”
他抬抬手，示意嬴芷往後一點，帶著法藤再度加快腳步，避開了嬴芷，
他再次開口，
“如果能找到佐證我那段猜測的證據......”
殺人講究證據，是為了心安。
到目前為止，僅是基于對國王最大惡意的揣測。
他不能僅憑借無端揣測就動手，一旦判斷失誤，那將是一輩子的心魔。
“別讓我找到證據，”
“如果讓我找到.......”
牧星寒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詢問，
“你們邊陲王國有王子麼？”
“好像國王陛下沒什麼子嗣。”
“可惜了，沒什麼私生子什麼的麼？”
“您，您說笑了......那種事我怎麼知道。”
牧星寒笑吟吟的，笑容卻沒有絲毫溫度，“盡快找找吧，”
“我覺得，你們國家或許需要換一位國王。”
“此刻非常之時，邊陲王國即將崩潰，如果沒有王穩定民心，會天下大亂，秩序崩潰。”
“不過，我這個人出了名的心地善良，”
“見不得他孤身寡人活了那麼久，在王座那麼落寞，有種想要送他去和第一代親友團聚的沖動。”
語音電話急促響起。
後面也傳來了尖銳的鈴聲。
仿佛催命的音符。
群通話！
牧星寒眉頭一皺迅速接起。
“隊長救命救命救命！”
“當，重錘與重盾相交的沉悶巨響。）”
“草他媽的，星寒你快來！”一個聲音離得略遠，但是聲音急促清晰可見，
“西麗德她姐西麗聖母瑪利亞的什麼玩意我沒記住，反正她墮穢了！黃金五級！我踏馬快扛不住了！”
“是西麗亞！”軒轅笑笑的聲音補充道。
“什麼都好！”王東大聲吼著，“十分鐘！怪物低沉的嘶吼和咆哮，還有羽翼扇動的聲音。）”
“十分鐘你不來，我只能拔刀殺了她了！！！”
“西麗德你先別拔劍啊！！！你怎麼比我都急！！！說不定還有辦法！！！”
“鋼鐵重擊聲）哎臥槽了四聲）！這特麼勁可真大！”
“東哥小心！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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