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龍像是想到了什麼,
看著疾馳而去的背影高聲喊道,
“巡城小隊的前輩說過!”
“白銀級如果強行拔劍,在此時的雪楓城,沒有任何力量能救你們。”
“深淵的侵蝕對于黃金級以下,”
“是不可逆的!”
“什麼意思,龍哥。”
哪吒火尖槍噴吐火焰,詢問道,“三顆耐淵石難道都拔不出來深淵之劍麼?”
“三顆自然是能的.......”
趙子龍搖搖頭,在諧樂的輔助下奮力廝殺著,沒有再言語。
如果牧星寒真的還有耐淵石。
大概率會提前說的.....
而且,
這耐淵石來的太巧了。
再加上,他之前和嬴芷聊天的時候,知道牧星寒有變幻事物的能力,甚至借此臥底沉淵內部。
“星星哥一定會沒事的。”
哪吒認真的說道,語氣與其說是說服別人,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他們已經被沉淵層層包圍。
出不去了。
本就有些力竭的他們。
為了把阿星小隊送出去,放掉了最後的大招,甚至那些大招其實已經沒有之前一半的威力了。
純粹是因為沉淵現在被嚇破了膽,不敢硬抗。
“星寶,你哪來的耐淵石?”
嬴芷操控稀世難得號加速,向雪楓塔極速駛去。
“是你幫我省下來的。”
牧星寒懷抱著嬴芷的縴腰,貼在她的後背上,傾听著她的心跳,雙目發著呆,鼻尖聞著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清新不膩,人心自醉。
“名柯世界的那個?不是只有一顆麼......”
嬴芷的心跳變得快了起來,不過一想到星寶從來沒騙過自己,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小蘭斯幫我在天文會多順了幾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像個小倉鼠一樣,有收藏癖。”
“噗,果然是這樣,小蘭斯真是太棒了。”
“是呀,他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牧星寒听著放緩的心跳,神色眷戀,抱著嬴芷的雙手更緊了一些。
怪不得小姨媽習慣听他的心跳。
听著最喜歡的人的心跳聲,感受著她健康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怕掉下去麼?”
嬴芷開的很快,聚精會神,笑笑貓在她懷里瑟瑟發抖,兩只小手握著車座下面十指死死扣著,雙眼緊閉,不敢睜開眼。
星寶抱的很緊,緊貼著她的後背,騎士披風已經被她收起來了,防止被強風吹起,抽到身後的他。
“嗯,有點。”
牧星寒輕聲道,嬴芷背後的玫紅長發隨風舞動,撩撥著他的臉頰,他怔怔的透過長發看著街邊飛速變幻的風景,有些出神。
體內的魂力一點一滴的快速回復著,效率大不如前。
他今晚已經不知道用盡多少次魂力了。
自從那次重傷垂死被夜可可治好之後,他的回復速度和反應速度都變慢了一點。
這是體內元氣虧空太多的表現。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再來一次千人圍攻,牧星寒挺不住那麼久。
最重要的是,
精神上的疲倦。
他好累好累,他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倒下了。
就剛剛那個雙奧義沖鋒,都是他殺到意識模糊,才沖了進去,他不斷的告訴自己,絕不能倒下,我還能戰。
“沒事的,抱緊我。”
風吹來了嬴芷溫柔的聲音。
“嗯。”
牧星寒貼在她背後輕聲回應著,腦海里總有個聲音響起,讓他輕輕的閉上了眼,小睡,小睡一會吧。
“我也怕啊!哥們!”
王東在牧星寒身後氣勢渾厚的吼著,感覺好兄弟給自己狂灌狗糧,他一雙大手拽著諧樂禮服結實的下擺,風吹得他臉都扭曲了。
他已經收起了鎧甲和重盾,純粹是拽著好兄弟才沒被掉下去。
別問為什麼不抱著好兄弟的腰!
這狗東西抱自己的嬴寶抱得那麼緊,他根本無從下手!
還擱這秀恩愛是吧!
王東惡狠狠的想著,等回現境的,我也去抱我家汐寶去!
“抓緊了!”
嬴芷一聲低喝,稀世難得號前武器倉驟然彈開,一陣鏗鏘聲,她右手猛揮拼裝大劍腰斬襲來青狼王。
前方不少邪魔降臨,向其他守夜人守護的區域奔襲,自然也被高速掠過的四人所吸引。
“岩刺。”
王東一只手抓著牧星寒的褲腰帶,一只手向上一撩,抵擋霜刃使侵襲。
“......”
牧星寒睜開眼,打起精神,剛抬起手準備召喚撲克牌,只听武器倉鏗鏘歸鞘,緊接著一只柔軟的縴縴玉手摁了過去,觸感細膩,溫柔又堅定,將那只手摁回在那皙白平坦伴隨著運動有腹肌線條隆起且堅韌的小腹上。
“乖。”
“交給我。”
“我盡量動作幅度小一點。”
“你好好休息。”
嬴芷重新拔出拼裝大劍,斬的血如玫瑰四下紛飛,斬的降臨邪魔哀嚎一片,駕駛稀世難得號披荊斬棘,一路橫穿邪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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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累,渾身酸痛且疲倦,但她知道,她的星寶更累,他需要休息。
牧星寒就靜靜的趴在她的後背上,享受著這珍貴至極的片刻安寧。
四肢百骸持續不斷的疼痛著,他真的好累,身體早就透支了,硬戰到現在全靠意志支撐。
只有嬴芷看穿了他強裝出來的堅強。
但是他又不能睡。
一旦睡下,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他逼著自己打起精神,靜心凝神的調整著呼吸。
等下,
可能還有場硬戰要打。
必須抓緊時間。
傾其所有,賭在這一次拔劍上。
誰也不知道沉淵到底還有沒有下把深淵之劍是否即將插下。
牧星寒討厭賭。
他討厭不確定的概率。
但是沒辦法。
這不是討厭就能避免的。
是命運告訴他,是事實告訴他,也是真相告訴他。
等下他依然還要賭,
牧星寒抱著嬴芷的雙手更緊了。
耐淵石,
只有一顆。
僅有一顆。
牧星寒自嘲的笑了笑。
他曾經跟王東和楚靈汐開過玩笑。
沒想到自己如今就用上了。
三枚籌碼,
所有,
或者一無所有。
第一枚籌碼,
小巧的耐淵石,甚至不如這次任何一顆耐淵石一半的大。
第二枚籌碼,
破敗的騎士槍,他賭這柄騎士槍能夠撬動這柄深淵之劍。
第三枚籌碼,
瀕潰的騎士身,他賭自己身體墮淵之前能夠拔出這柄劍。
深淵之力不能直接接觸,否則他根本扛不住,他必須在第一顆耐淵石破碎之前,將深淵之劍拔出一道縫隙,再用騎士槍作為媒介將深淵之劍撬出。
龍哥最後的叮囑他听到了。
他本身其實也知道。
無論失敗還是成功。
他此行,
必死。
他會召喚幻象。
在自己完全墮淵之前,
用雙天刀刺穿自己的心髒。
“嬴寶。”
“我一直在。”
“有你真好。”
“我也一樣。”
不論何時,
嬴芷永遠都對他有所回應。
“星寶,我背後怎麼濕濕的......”
“噗,那是我饞你身子流的口水,我家嬴寶真香。”
“討厭啦,突然說這種話......”
“哼哼,等雪楓城回歸現境,看本少爺一口吃了你這個玫瑰味的小純美騎士!”
嬴芷臉色羞紅,這是星寶第一次明目張膽的調戲她。
她,她有點不知所措,亦有些心中歡喜,她也很喜歡星寶,非常非常喜歡,恨不得一直把他抱在懷里。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只要星寶願意。
她,任君采擷。
“臥槽!牧星寒!我還沒死啊!你擱這談情說愛避著點人行不行!”
王東直抓狂。
風中還夾雜著一個傻里傻氣的偷笑聲,
“嘿嘿嘿,好磕,真好磕,嬴芷姐和隊長,嘿嘿嘿.......”
還有一聲幾不可聞的溫柔回應,是躲在風中的輕嗯,只有某個趴在背後的星寶听得見。
她答應了。
她永遠都給著明確的回應,從不遮掩對自己的洶涌愛意。
他心底情緒翻涌,嘴角勾起,又下撇,不知是哭是笑。
他只是緊緊的環著嬴芷的縴腰。
鼻尖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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