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雪山在直升機下方飛速掠過，雲朵時不時撞向機身。
螺旋槳的轟鳴聲，吵震得夏書檸耳膜生疼，機艙內十分狹小且簡陋。
夏書檸拼命忍住掏出工具包，改裝她搭乘的這架直5直升機的沖動。
直5是華國自研的第一款直升機，基于甦國米4直升機的圖紙仿制的。
但根本無法滿足部隊的實際需求，它的發動機完全不行，載荷也小。
大概能搭乘十幾個士兵或運載兩噸物資。
因為不好用，統共也就生產了幾百架，無法成體系配裝。
隨著直5高度不斷攀升，空氣變得稀薄而寒冷。
夏書檸探頭看了一眼海拔表，接近4000米的紅線了，遠遠達不到標注的最大飛行高度6000米。
直5機艙並非完全密封，氧氣設備也不行，艙內氣壓和氧分壓都在下降。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
忽然，直5遭遇了強氣流，機身一上一下劇烈顛簸。
強烈的失重感，讓杜司令的呼吸變得粗重又急促。
眼看他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烏青，面色瞬間由蒼白轉為可怕的青灰。
杜司令想說什麼，喉嚨卻只能發出 聲，身體不受控地軟倒。
警衛員小高臉都嚇白了，上前一把扶住杜司令。
夏書檸打眼一看，就知道他這是急性高空缺氧的典型癥狀。
她掏出幾根長短不一的朱雀銀針，一邊消毒，一邊對小高吩咐道︰
“你扶穩杜司令！解開領口的扣子！其余，都交給我！”
顛簸搖晃的機艙，坐著都十分艱難。
夏書檸卻能順滑的移動到杜司令身旁。
先將一根細長的朱雀銀針，穩穩刺入杜司令手腕內側的內關穴，不僅能緩解惡心、嘔吐，也能治療心悸、胸悶。
杜司令喉見發出一聲悶哼︰“呃……”
呼吸也漸趨平緩。
夏書檸又一手按壓杜司令兩眉之間的印堂穴，另一手持針刺入他頭頂正中央的百會穴。
緊接著，她又一針刺入杜司令的人中穴。
這個時代中醫式微，幾乎都藏于民間，少有人敢公開治病救人。
年僅16歲的小高，第一次看人針灸，扎其他部位他還能淡定。
夏書檸針刺百會穴時，他眼楮瞪得比黃牛還大，一手緊張得直摳褲縫，另一手無意識摸向腰間的54式手槍。
隨著夏書檸輕輕捻動朱雀銀針，杜司令的呼吸明顯平穩下來，臉上的青灰色也慢慢褪去。
雖然他的面色還是有些蠟黃，但不再青灰得像瀕死的人，剛才那青灰的面色，實在嚇人。
杜司令清了清嗓子，感到胸悶的感覺明顯減輕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誠懇地開口道謝︰“書檸啊，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夏書檸眉眼彎彎，笑得十分俏皮︰“您這可是高空缺氧，光口頭感謝可不行！至少，得給我多來點物質獎勵！”
杜司令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他大方承諾︰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肯定少不了你的物質獎勵！”
夏書檸點頭︰“我會記在賬本上！別賴賬嗷！”
機艙內的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仿佛剛才的生死一線，急速搶救，不過是一場幻夢，只余劫後余生的欣喜。
直5的飛行高度降到3000米後，機身也逐漸穩定下來。
觀察到杜司令情況已經穩定，夏書檸依次取下銀針，用酒精棉球消毒後收回背包。
杜司令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小高輕聲匯報︰“報告司令，飛機已飛躍天山山脈，進入相對平緩的戈壁區域。為了節省燃油和飛行安全，我們將降低飛行高度至1500米左右，大概在兩個小時後抵達哈密軍用機場中轉。”
因為直5最大航程才520公里。
所以，中途不得不在哈密、酒泉、張掖、榆林、太原、保定等基地中選擇幾個停靠，補充燃料、檢查機況……人員也需要休整。
直升機開始平穩下降，噪音和震動逐漸減輕。
透過舷窗，夏書檸用望遠鏡看到了廣袤的戈壁，點綴著些駱駝刺，紅柳樹叢。
突然，她發現雲層中有一個黑影在盤旋。
夏書檸眼神微眯，那是一只巨大的金雕，雙翼展開快有兩米多了。
它似乎並不怕直5這樣的鐵鳥，依然借著氣流在捕獵。
夏書檸的目光被金雕牢牢吸引，她已經開始評估直接捕捉金雕的可行性了。
空間里旺財又開始嚎叫︰“爸爸，你什麼時候教我飛？”
夏書檸忽然意識到，旺財不能一直養在空間，不然它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啥物種了？
哪怕在童話故事里，她都沒見過飛狼。
她暗下決心，等忙完這陣，必須得找一只正常的狼寄養不咋正常的旺財！
夏書檸掃了一眼儀表盤，此時的飛行高度在1900米。
這個高度不是直5的最佳巡航高度，但是只要避開劇烈湍流，還是有足夠的懸停能力。
直5的側艙門手動可以打開，但是高空強風、低溫、失壓等，會給艙內的人帶來極大風險，比如人被吸到雲里。
這種情形下，夏書檸很難不暴露空間和異能，保所有人平安。
最主要她捉到不想充公，想自己養。
“唉！”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能等下次只有自己時，再去捕捉了。
旅程還在繼續，夏書檸覺得如果不考慮時間，單論舒適度，真不如坐綠皮火車，除非可以讓她開一會兒飛機。
她反復跟杜司令申請︰“杜司令，你信任我嗎？我開飛機的技術，比我拆飛機的技術還好！”
“如果是我來開，我們可以更快到達南苑機場嗷！”
這一路，杜司令也算是有些了解自己最得意的未來兵王了。
夏書檸那是真的閑不下來。
他第101次拒絕夏書檸︰“書檸啊，我百分百相信你開飛機的技術，但我擔心自己跑不贏閻王爺！”
可憐他一個鐵骨錚錚的冷面硬漢，被夏書檸折磨得都只能主動認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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