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張蔓月帶上一盤烤牛乳,想要去找韋英娘好好聊一聊。
梁惠娘听說她要去找韋英娘,有點想要攔著她。
其他事情她都能贊同張蔓月的決定,但這件事情,她有不同的看法。
昨天韋英娘離開之後,有人跟她說了不少關于她的事,她感覺這個人不是好人。
要是跟這麼個人接觸,說不準會帶累她們的名聲。
“月月,你去找她做什麼?”
“小芸不是要去做糕點賣了嗎,剛好空出一個位置,我想問問她願不願意過來干活。”
梁惠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勸她。
“月月呀,我听說她的名聲不怎麼好,跟不少男人不清不楚,要不還是算了吧。
咱們清清白白做生意,沒必要跟這種人扯上關系。”
堂嫂听見她這麼說,也點點頭,“是呀,上回她過來的時候,你瞧瞧她說的那話,她那做派,一看就不是個老實的。
咱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漢,清清白白的人家,跟這種人打交道,說不準會吃虧呢。”
張蔓月知道她們擔心自己,笑著說道︰“二嬸,堂嫂,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就是過去問一問,了解一點情況。
我知道輕重的,要是她不合適,我是不會讓她過來的。”
梁惠娘見自己勸不住她,就想跟著一塊兒去。
“你既然這麼堅持,我就跟你一塊兒去吧。”
月月心軟,要是她一個人去了,不知道會被人忽悠成什麼樣呢。
要是自己在旁邊,她被韋英娘忽悠,自己還可以提醒她。
張蔓月見到梁惠娘一副自己不帶她過去,她就不放人的態度,笑著說道︰“那就一起去吧。”
她們一塊兒出門,張蔓月問起韋英娘家在什麼地方的時候,那個人看她們的眼神十分奇怪。
張蔓月知道他們對韋英娘有偏見,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足為奇。
她可以接受這個態度,可那大娘卻越來越過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呸了一聲,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同我說什麼話,真是晦氣。”
張蔓月︰……
她罵的是自己嗎?
她怎麼就不要臉了?
不就問個路嗎,怎麼就不要臉了?
梁惠娘比她還沉不住氣,听見那大娘的話,立刻就火了。
這人怎麼回事,不願意回答就不回答唄,沒人逼著她一定要回答,可她罵人算是怎麼回事。
“大娘,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們好好跟你說這話呢,你憑什麼罵人?”
大娘︰“我罵你又怎麼了,你們做下這種不要臉的事,還怕被人罵?”
梁惠娘又生氣又懵,她們做什麼不要臉的事了。
她承認剛才她們要去找韋英娘,她也有點難為情,生怕別人誤會自己跟她有關系。
可這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吧,怎麼就變成不要臉了?
這個老婦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問句話都這麼罵她們,憑什麼。
她在鄉下可是吵架的一把好手,到了城里她也不吃虧,當即嗆了回去。
“我們怎麼不要臉了,我們就跟你問韋英娘家怎麼走,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罵人做什麼?
我就是看你一大把年紀了,不想罵你,你嘴巴給我放干淨一點。”
那大娘叉腰罵道︰“你們做的都是不要臉的髒事,還知道要干淨呢。
你才一大把年紀還不學好,帶壞了我們這邊的風氣,要我說就該把你們趕出去。”
梁惠娘听不懂她說的話,她們洗菜做飯怎麼就不要臉了。
他們家不吃飯,難道他們都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張蔓月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看見那個大娘就快跟梁惠娘干起來了,把兩人隔開。
“大娘,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做的是吃食的買賣,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你剛剛說的話我們听不懂了,我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有什麼不要臉的。”
他們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不少街坊的注意,不少人听見她這麼說,都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們都听說了,做飯只是幌子,她們私下里做的還是別的生意。
以前他們還挺不相信,誰知道這個小娘子卻要去找韋英娘。
這不就是實證了嗎。
還有的抱有懷疑的態度,這兩個人打扮得如此樸實,並不像是賣笑的人。
再說了,這一個年紀這麼大,還曬得這麼黑,也不可能會做這種生意的吧。
“你們說你們做的是吃食,可有人說你們是做那種生意的。”
梁惠娘一下就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暴跳如雷,“是誰說的,哪個殺千刀的說這種話,壞我名聲。”
她盯著那個開口的人,“你給我說清楚,你們憑什麼造謠,你要是不說清楚了,我跟你沒完。”
那人看見她情緒這麼激動,一副恨不得上前掐死自己的模樣,有些害怕起來。
又不會她說的,盯著她做什麼。
余光看見顧大娘走過來,她立馬把顧大娘拉過來。
“大娘,不是你說的她們做皮肉生意,她們不承認,讓你說清楚。”
顧大娘︰……
她就是听見人說這邊吵起來了,所以過來看看熱鬧,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
看見梁惠娘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顧大娘往後退了一步,“你做什麼,還想打人不成?”
梁惠娘記起這個人了,她上家里來過,不過她們都有自己的活兒要做,就沒有搭理她。
後來她跟張蔓月進了屋,不知道說了什麼,她氣沖沖就走了。
她們沒有得罪她的地方吧,她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敗壞她們的名聲。
“我看你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半點不積口德,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口,就不怕死了以後被閻王爺拔舌頭。”
顧大娘現在還是很豪橫,“我怕什麼,你們能做出來,憑什麼我不講,我偏要講……”
梁惠娘看見她當著自己的面,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擼起袖子就沖了上去。
“我撕爛你個老不死的嘴,我們正正經經做生意,每天從早忙到晚,你紅口白牙一說,就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車子成日往我們家里送米糧蔬菜你看不見?你眉毛下邊長著那兩窟窿是用來喘氣的?
我們清清白白的人家,我佷女她丈夫還是在縣衙當官的,你污蔑她是做皮肉生意的。
你個老不死的,你不給自己積累陰德,我打死你……”
她下手狠,嘴上也不饒人,一直罵罵咧咧。
大家听了她的話,十分驚訝,他們家居然還有當官的。
真是好險呀,他們沒有跟著一塊兒罵。
這筆賬應該算不到他們頭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