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寶山氣洶洶地走了,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王三一看就著急了,“二姐,咱們可是說好了,我跟你們過來找人,你們出錢給我打酒喝,你們可不能賴賬。”
梁母原本想著過來找李家,訛上一筆費用,所以承諾給他錢的時候很痛快。
可他們一分錢都沒有拿到手,反而被人一通呵斥,她心里本來就不舒服,現如今還要付一筆錢出去,更讓她感覺到心痛。
不過她也知道自個兒弟弟是個混不吝的,若她不拿出錢來,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他的這幫兄弟也不會輕易作罷。
沒有辦法,她只能乖乖掏錢給他們。
王三他們拿到錢了以後,呼朋引伴,相約著吃酒去。
張蔓月也掏出錢來,遞給曹光,“曹大哥,今日之事真是麻煩你了,這里有一點銀錢,你們拿去買酒吃。”
曹光︰“那怎麼能行,我們不是順手幫了個忙,怎麼能拿你的錢,那成什麼了。”
“曹大哥,若是今日只有你,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可你還帶了兩個官差一同過來,怎好讓人白跑一趟。
這也沒有多少銀錢,也就一兩銀子,只是給你買壇酒,跟其他兄弟們分一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若她說把錢給自己的,曹光還好拒絕,可她說這錢給其他人,曹光就只能收了下來。
“行,這錢我就收下來了,我替他們多謝你,弟妹大氣。”
“曹大哥,今日之事實在麻煩你們了,如今事情已經解決,我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你們若是有事便去忙吧。”
曹光確實還有事要忙,聞言說道︰“我還要去巡街,就先走了,以後若梁家人還敢上門鬧事,你只管來找我。”
張蔓月點了點頭,把他們送到門口。
葉明秀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曹光是在跟張蔓月做戲。
她就說嘛,曹光向來跟他們關系好,怎麼突然會那麼嚴肅,一點不講情面,原來只是做戲給別人看。
現如今拿到斷親書,想必梁家人不敢再騷擾他們家,只是以後梁秀秀該怎麼安置?
雖然她同情梁家秀秀的遭遇,但家中孩子已經不少了,家里的負擔很大。
若是再留下一個梁秀秀,會費不少口糧,家里的壓力也會增大不少。
“月月,你怎麼打算怎麼安排秀秀?”
張蔓月︰“我想讓她跟我們一塊兒住,先把身子骨養好,後面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安置她。
若實在沒有辦法,便讓人在家里養著,左右家里有活兒要做,留下她也能幫點忙。”
葉明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同意下來,“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總不可能把人趕出去。
梁秀秀還那麼小,若是趕她出門,無異于要將她逼上死路。
宋飛霜走過來,笑道︰“我以前看你斯斯文文,沒想到你打起架來還挺厲害。”
葉明秀也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她極少跟人動手,這次也是看見那些人打了張良濤,她實在看不過眼。
剛開始她動起手還有些束手束腳,但是一旦打起來,打紅了眼,便再顧不得其他了。
“你還真別說,剛才打人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感覺渾身都痛。”
張蔓月“是不是傷到哪兒了?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葉明秀︰“不用,找啥大夫,一會兒自個兒揉揉就成了。”
張蔓月還是不放心,“家里有個大夫給秀秀看病,現在還沒走,一會兒我讓他過來給你們看看。”
葉明秀還是不好意思,“那怎麼能成,不用看了,我們好得很。”
她們傷在身上,豈能讓旁的男子看自己的身子,絕對不行。
宋飛霜也說道︰“一會兒我們去拿點藥酒,我跟你婆婆自個兒揉一揉就成了,不是什麼大事。”
張蔓月一听就明白了她們的顧慮,笑著說道︰“娘,婆婆,你們不用擔心,那大夫是個女子。”
葉明秀十分驚訝,“還有女大夫?”
張蔓月︰“當然有,男子可以學習醫術,女子自然也能學習醫術。”
宋飛霜︰“那便讓她過來看看吧。”
她還好,身上沒幾處傷著,可她剛剛看見葉明秀挨了好幾下子。
葉明秀不如她強壯,還是得讓大夫過來看一看,方才能安心。
張蔓月︰“那我就先去忙活了,你們先在這里收拾。
娘,一會兒做好飯菜之後,你打些飯菜讓良濤送到衙門去,再打壺好酒,一塊送過去交給曹大哥,也算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宋飛霜點了點頭,“成,我會安排的。”
這次曹光這次特意過來幫忙,事情才能這樣輕易解決。
若是今日他們不露面,他們還真沒辦法輕易把人趕走。
街坊鄰居看見沒熱鬧可看,紛紛散開了。
不過今日之事也迅速傳播開去,大家都夸張蔓月好心,也有些斥責梁寶山狠辣。
虎毒不食子,他居然能對自己的閨女下這樣的死手,太不是東西了。
張小娘子為了救人,居然花了十五兩銀子。
憑良心說,他們也同情梁秀秀,但是要讓他們掏出十五兩銀子救人,他們是萬萬舍不得的。
而且張小娘子也說了,這十五兩銀子只是昨天和今天的藥錢,以後梁秀秀養病還得花錢,起碼要三十兩銀子。
後來這些話傳來傳去,變成了張蔓月花了三十兩救梁秀秀,以後還得為她花大錢。
沒有去看熱鬧的人,不明真相,听到她花了三十兩銀子給梁秀秀治病,誰人不夸她菩薩心腸。
還有人覺得他們家有錢,居然願意花三十兩救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家底肯定很厚。
漸漸的,大家開始討論起他們家到底有多少錢,做生意一天能賺多少。
很多人討論這個只是湊熱鬧,說上一嘴就完事了,可有些人卻入了心。
他們家有這麼多錢,連毫無關系的人都舍得花這麼多錢,若是他們家親戚的話,豈不是能夠衣食無憂。
張蔓月並不知道已經慢慢有人惦記上他們家了,自己回家去。
梁惠娘一看見她,就問她情況怎麼樣。
張蔓月︰“已經把人打跑了,我還拿了斷親書回來,秀秀已經跟梁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梁惠娘覺得很痛快,能把人打成這樣,就該跟他們家斷親。
張蔓月︰“那大夫還在嗎?”
听到詢問的小大夫走出來,“這位小娘子,可是有事吩咐?”
張蔓月笑著說道︰“我娘不小心受了傷,想讓你過去幫忙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梁惠娘很驚訝,“你娘受傷了,傷得怎麼樣?”
“就在混戰中不小心被人打了幾下,沒什麼大礙的。”
梁惠娘看了看小大夫,小聲跟張蔓月說道︰“你讓他去給你娘看病,不太妥當吧。
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怎麼能給女人看病,傳出去不好听。”
張蔓月笑著說道︰“沒什麼不妥,這位大夫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