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月扶著宋南祥去到門口,看見門口跪著兩個人。
居然還跪下了,真是肯下血本。
而且他們會穿著很破爛的衣服,頭發凌亂,面容憔悴,這會兒又哭又喊,一副受害者的委屈形象。
張蔓月掃了一眼,準備得夠充分的呀。
旁邊圍著一大圈過來看熱鬧的鄉親。
大伙兒平時在村子里,沒有什麼娛樂,忽然來了這麼兩個人,又哭又鬧跟唱大戲一樣,他們還不得過來看看熱鬧。
看見張蔓月扶著宋南祥出來,大家的眼楮一亮,有好戲看了。
周興梅看見宋南祥,用膝蓋往前挪動了一步,“爹,你可算願意出來見我們一面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求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宋飛揚也跪著上前,抱住宋南祥的腿,“爹,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們一馬。
我是你兒子,咱們老宋家就我這一條根了,我們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老宋家可就絕後了。
爹,你也不想老宋家斷了香火吧,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回。”
周興梅緊接著哭訴,“爹,你不想認我,我不怪你,可飛揚是你的親兒子呀,你不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
家里還有孩子,你最小的曾孫子今年才兩歲,你真的舍得他餓肚子嗎?”
她哭得眼楮通紅,身體也因為悲傷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落葉,隨時可能掉下去。
旁邊的人看見她哭成這樣,仿佛聞到了大瓜的味道。
岳父過來跟女婿住,本來就不合情理,現在兒子兒媳還上門哭成這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呀?這個老爺子要逼死他們一家人?”
“哭成這樣也太可憐了。”
“要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會求上門來,還下跪認錯。”
……
鄉親們議論紛紛,明顯偏向宋飛揚這一邊。
人都會這樣,同情弱者。
听著鄉親們的議論,低著腦袋的周心梅眼中劃過一絲陰狠,還有勢在必得。
這個老東西,真以為自己躲在他們家里,自己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嗎。
哪怕他躲到這里來,也別想過得安生。
他的名聲臭了,看他還怎麼待得下去。
把他們害成這樣,這就是他的報應。
宋南祥听著鄉親們的閑言閑語,又覺得難堪心里又著急。
他到這把年紀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丟人過。
雖然他這輩子沒什麼大本事,但他坦坦蕩蕩,與人為善,去到哪里都能有個好名聲。
現在被人這樣指指點點,真相當于把他的衣服扒下來一樣丟人。
宋飛霜也很生氣,他們這張嘴可真是厲害,把黑的說成白的。
明明是他們苛待老人,怎麼到他們嘴里,就變成老人把他們一家逼上絕路了。
她擼起袖子,正準備大干一場。
宋飛揚這個弱雞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既然上次挨揍沒能讓他長記性,這一次就把他打到長記性為止。
張蔓月看見宋飛霜擼起袖子要開干,把人給拉住,“娘,先不著急跟他們動手,看我的。”
宋飛霜疑惑地看著她,她能有什麼主意。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張蔓月脫下鞋子,狠狠朝宋飛揚的臉抽過去。
“啪”的一聲,那叫一個響亮,听得宋飛霜都覺得臉發疼。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脆響,伴隨著一個清脆的女聲,“我不管你是誰,快從我大舅身上下來。”
宋飛揚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她抽腫了,嘴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他雙眼噴火,正準備發飆,誰知道張蔓月又一鞋底拍在他的腦袋,宋飛揚感覺腦袋有點暈,眼楮也有點花。
他的頭蓋骨應該裂了吧。
這個死丫頭手勁兒這麼大,他的頭蓋骨肯定碎了。
他正要說話,張蔓月又是一記鞋底拍下來,指著他大聲說道︰“退!退!退!”
邊說還邊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拉著宋南祥往後走。
宋飛揚︰……
圍觀的鄉親們︰……
宋飛霜︰???
宋南祥︰???
周心梅最先反應過來,擋在宋飛揚的面前,“你做什麼,怎麼說他也是你大舅,你怎麼能動手打他?”
“他不是我大舅,他被髒東西附身了,我大舅不是這樣的人。
我大舅可以把我外公掃地出門,把他趕到家里的豬圈去住,還敢貪我娘給外公的東西。
在外公生重病的時候,他可以眼睜睜看著外公等死,也不願意找大夫給外公看病。
他可以跟我娘反目成仇,也不願意養外公,還說以後不許我們登上門。
這才多少天過去,他居然登門來認錯,還跟變了個人一樣,這個人絕對絕對不是我大舅,他絕對被髒東西附身了。”
張蔓月大聲喊道︰“娘,外公,咱們離他們遠一點,可不要被他身上的髒東西盯上了。”
鄉親們听她這麼說,也紛紛往後退,生怕染上什麼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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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麼回事。
怪不得宋飛霜會把人接過來呢,要不是家里實在待不下去了,老人也不會願意過來跟女婿一起住。
當初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現在上門來認錯,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一個個又好奇又驚恐地看向宋飛揚,他真的被髒東西附身了?
這時候張蔓月又開了口,“我年紀小沒見識,鄉親們,你們見多識廣,要是被髒東西附身了,這得怎麼辦呀?”
“我听說那玩意兒怕黑狗血,拿黑狗血一潑,那玩意兒準跑。”
“現在上哪兒找黑狗血去,我听說用公雞血也成。”
“好像童子尿也行,我娘家那邊有人也中邪了,喝了童子尿以後就好了。”
……
鄉親們非常熱心,一個個幫著出謀獻策。
宋飛揚被張蔓月一頓狂抽,好不容易緩過來,“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居然吐血了。
這個死丫頭,真是把他往死里揍呀。
听到鄉親們的話,他差點沒氣梗。
他們才中邪,他們才得喝童子尿。
這些人都是什麼玩意兒。
周心梅也驚呆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呀。
“月月,你胡說什麼,你大舅沒中邪。”
張蔓月故作疑惑,“大舅沒有中邪,那他現在這樣子,怎麼跟在外公家的時候一點不一樣?
大舅媽,你別提大舅遮掩了,咱們中邪就得治,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還是說你也覺得被附身的大舅比較有人情味?我也覺得大舅這樣挺好的,要不就這樣算了。
跟這個髒玩意兒相比,大舅才是黑心黑肝的髒東西,這個玩意兒心眼可好多了。”
宋飛揚︰……
她罵誰黑心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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