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月將鍋燒熱,寬油燒到七成熱,加上食茱萸,蒜蓉,磨好的花椒,爆炒出味道之後,將熱油沖入魚片中。
在上面灑上蔥花點綴,特別好看。
香味又辣又酸,光聞味道就讓人咽口水。
兩道菜都做好了,張蔓月去洗了把臉,換了身干淨的衣服。
做吃食味道很重要,衛生同樣重要。
要是讓人看見攤主邋里邋遢,誰還能放心買吃食。
只有打扮得清清爽爽的,賣東西的人舒服,買的人也舒心。
張蔓月把吃食放進背簍里,“娘,我讓你做的工具,你記得幫我做出來。”
“成,家里還有竹子,我一會兒就做。”
“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
李母看著她出了門,正準備自己練練手,卻看見旁邊放著一碗扣肉。
這孩子怎麼還是把扣肉留下了。
她還是把肉留到晚上吧,到時候大伙兒一塊兒吃。
張蔓月背著東西出村子,手里還拎著個籃子,里邊裝著雞蛋糕,一路飄香。
村里人聞著那股子香味,幾乎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這也太香了,誰能忍得住呀。
“儉哥兒家的,你拿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就是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是吃的吧?”
“就是一點小東西。”
跟她說話真是費勁,那嬸子不想理她了。
張蔓月把人氣著了,高高興興趕往鎮上出攤。
她今天片魚片費了不少功夫,到鎮上的時間比平時要晚一些。
那對小夫妻早就到了,還佔著她的位置。
不過他們的攤前很冷清,沒有客人。
那小婦人看見她過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張蔓月懶得理會她,放下自己的東西。
小凳子擺好,把一桶酸菜魚架在小凳子上,剛剛掀開蓋著的布,香味更加霸道了。
“姑娘,你今天賣的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這叫酸菜魚,又辣又酸,夏天太熱沒胃口,吃著酸菜魚可以開胃。”
跟她說話的那人點點頭,“那是,聞著這酸味都讓人流口水。”
“姑娘,你這魚怎麼賣?”
“一份十文錢。”
“這麼貴。”
旁邊的小婦人听到有人說貴,立刻就得意起來了。
像他們這樣的小本買賣,她居然賣十文錢一份,瘋了吧。
“賣魚湯咧,好喝的魚湯,一份就要六文錢咧……”
她像是故意的,吆喝得很大聲,邊吆喝還邊朝張蔓月翻白眼。
可她吆喝了大半天,也沒把一個人吆喝過去。
一個大娘小聲跟張蔓月咬耳朵,“我听說她家做的魚湯可腥了,壓根比不上你家的。”
其實昨天張蔓月就聞到魚腥味了,不過她沒有說。
犯不上。
客人只有買了她家的東西,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的東西有多好。
主打的就是一個反襯。
張蔓月拿出裝扣肉的盆子,這一揭開布,那香味只往人鼻子里鑽。
這也太香了。
還好看。
油汪汪的,黃燦燦的,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姑娘,這菜是什麼?”
“這叫梅菜扣肉,是我家祖傳的手藝,吃過的沒人會說不好。”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張蔓月吹起牛來絲毫不嘴軟。
只要是好吃的,誰會追究手藝是不是祖傳的。
“姑娘,你祖上是做廚子的?怪不得你的手藝這麼好呢。”
“這東西也太貴了,一份魚要十文錢呢。”
“是呀,魚湯只要七文錢,這酸菜魚要十文錢,誰能吃得起呀。”
……
隔壁攤的小婦人听到他們的討論,恨不得上手把人扯過來。
你們敢不敢往這邊瞅瞅。
我們家就賣六文錢,比七文錢還便宜一文錢呢,快過來買呀。
張蔓月笑著說道︰“貴自然有貴的道理,我要是沒這手藝,也不敢叫這個價。
大家覺得貴,無非是覺得我擺著小攤,不該開這個價錢。
要是我開的是餐館,大伙兒還覺得貴嗎?
酒樓里一道魚可是賣二十多文錢,大伙兒也都去酒樓吃過嘗過的,我的手藝比不比酒樓差?”
大伙兒一听,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因著她支個小攤,大伙兒都覺得她應該賣得很便宜。
她的手藝可不比酒樓的差,而且價錢也比酒樓便宜了一半多呢。
有些家里比較富足的大娘心動了,回家拿碗去。
不為別的,這味道太香了。
十文錢她們又不是出不起。
還有些想要嘗嘗扣肉。
這赤醬濃油的扣肉,看著都好吃。
真不敢想象一口咬下去,會有多滿足。
“姑娘,你這扣肉怎麼賣?”
“一碗七十文錢。”
那人倒吸一口氣,這可是真的太貴了。
一斤肉也就三十五文呢。
“這有點貴。”
“我選的是上等的五花肉,三層瘦兩層肥,經過秘制的醬料腌制。
大伙兒聞到香味了吧,這用的是十來種醬料調出來,腌制了一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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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料汁都滲進肉里,肥肉肥而不膩,瘦肉不柴,一口咬下去,滿口流香,配上米飯那叫一個好吃,一塊肉能吃下一碗飯。
扣肉下邊的梅菜吸足了肉汁,都是肉香味,用來下飯最好不過。”
大家听到她的描述,都饞得直流口水。
這誰受得了呀。
要不是實在沒錢,真想買一碗回家嘗嘗。
陸續有人從家里端了大海碗過來買酸菜魚,也有人饞肉的,一問價錢實在太貴,都沒舍得買。
一輛馬車走了過來,里邊的人朝車夫說道︰“你去買兩份魚湯過來。”
車上的人赧然就是昨天的青衣男子。
昨天他將魚湯拿回家里,讓家中僕人稍稍熱了熱就端上桌。
魚湯很濃郁,魚肉很嫩很鮮美,跟京城里的大廚手藝差不了多少。
那一大碗的魚湯竟都喝光了,連他一向挑食的小兒子,都多吃了半碗飯。
車夫提著個陶罐走過去,卻發現今天賣的不是魚湯,而是另一種魚。
“姑娘,你今天不賣魚湯了嗎?”
“對呀,今天賣的是酸菜魚,還有梅菜扣肉和雞蛋糕。”
車夫有點拿不準主意,主子只是讓他買魚湯,沒讓他買別的東西。
“你等等,我先去問問。”
張蔓月見到不遠處有一輛馬車,看著有點眼熟,估計拿主意的人在馬車上。
她拿了試吃的雞蛋糕,用油紙裝著,遞給那車夫。
“這是試吃的雞蛋糕,你拿去嘗嘗。”
那車夫接過來,拿去給車上的男子吃。
文懷璧听說張蔓月不賣魚湯,改賣酸菜魚,而且還做了糕點。
他接過雞蛋糕,嘗了一小塊,味道竟跟他之前吃過的糕點十分不同,蛋香很濃郁,糕點很軟。
這樣的糕點,老人孩子吃了都好克化。
祖母年紀大了,剛好可以吃。
他親自下車,走向攤位,剛走近迎面就撲來濃郁的肉香。
那酸菜魚酸香撲鼻,魚肉還是一塊一塊的,梅菜扣肉看著油滋滋的,十分美味。
文懷璧自認吃過不少山珍海味,看到這些吃食,聞到這股子香味,他還是不自覺分泌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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